*「女孩们,恋爱不要失去主见。两个人相爱应该保持着最初的自我。他爱你,是爱最原始的你。无需为了什麽而改变——因为易改的本质,是善变的。」
「爱情这种东西,是生活的必需品外加消耗品。听起来很诡异,但若要拿个实物来比喻的话——说说车子吧。
有人可以开一台市价将近千万的B跑车,有人可以开不过五十万的N平价小型车。
昂贵的车子,有质感,跑得久,马力够,带出去也拉风;至於那种普通的小轿车……你要每天烧根香拜拜它不要抛锚就可以了。
就跟恋爱一样。
有的男人带出去,姐妹个个露出称羡的神情,既是羡慕又是嫉妒。他最好穿着昂贵的衣服,戴着不斐的银色手环,身材高挑,长相俊美,态度合宜。出去时,帮你开车门,护着你的头将你送上他的酷炫跑车。只要约会,一律他买单,要多少有多少,活像个帅气的圣诞老公公。
至於另一方面……我就不多说了,以免得到太多人的反弹。但是要知道,许多难听的话都是实话,忠言逆耳四个字可不是说假的。」
「白痴,疯子,白痴,疯子。」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嘴里只好不断重复这两个词来形容我眼前的疯女人。
她挑了挑眉,喝了一口曼特宁咖啡,口红印在马克杯上,看起来有点恶心:「你懂个屁,你就是即使开快解体的N牌小噗噗也可以笑得很爽的那种人。」
我嘴角抽蓄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麽反驳,因为我的确是开N牌,而且是快解体的那种。每次关车门我都好紧张,怕一太用力车门就这样与车身分离。
但我还是很爱N牌的,N牌万岁。
「哎,」她叹口气,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到底,车子不是我主要要讨论的目的,爱情、爱情才是啊!」
「……干嘛突然说这个啊?」我转了转眼珠子,不敢对上她那的双眼。一来是因为心虚,二来是因为她今天的菸熏妆化得有点儿失败,看起来极度像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她瞪我一眼,将叉子用力地插在盘中地精致三明治上。我看了不禁感到有些汗颜,因为从小都被教育说这样一根长住体插在食物上面是很不吉利的。
不过她不这麽认为:「你哦,把女人的尊严都丢尽了。还在那边傻头傻脑的样子。」说完,一口将三明治丢到嘴里,跟个鳄鱼一样。
「最好傻头傻脑啦。」我翻了翻白眼,不是很开心这四字的形容词,听起来活像个喜憨儿的fu。
「好啊,那我问你。」她清了清喉咙,质问:「为什麽以前你家那个不管说什麽你都把它当成圣旨一样?嗯?」
「我哪有?」我第一个反应,否认。然而,她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两道凶狠眼神直接次穿我,害我只好愣了一愣,「呃……有、有吗?」
第二个反应,犹豫。
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既没主见又没想法,小叶总说这跟低等生物蟑螂没啥两样。
蟑螂?有吗?有吗?我个人觉得我还蛮高级的呀,怎麽会低等?
小叶翻我一个白眼:「我看噢,他不是你男朋友,是你爸。」
「才、才没有咧。」我撅了撅嘴。一脸慎重地解释:「我是尊重他,尊重这段感情……」
「哈——」小叶打了一个哈欠,无聊地故作摸一摸自己的假睫毛,自顾自地接下去替我完成句子:「『尊重这段感情,尊重得来不易的良缘』?哇靠,少在那边蠢了。你这叫做没主见、叫盲从,跟尊重一点边都沾不上。OK?拜托,听听我的意见,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妹,我不会害你的。」
她说,女人还是要活出一点自我。倘若哪天,你发现你的世界是为了他而运作,但他的却不是,那这时候,你就必须得停下脚步,好好想想——
「这段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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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羣佑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的外表不出色,但是却很有魅力。说话风趣,也很绅士。身上总是散发着清淡的香味,不是古龙水,就纯粹只是洗衣粉的味道。有时候我还一度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出门前都在身上撒洗衣粉来保持这样独特的清香。
「杨盈,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有一天,我们坐在路边啃鸡排,羣佑看着我,一脸深情地问着。
「……」我实在是无法想像、也不太敢想像我当时是什麽蠢样。满嘴的油,还有一大块鸡排掉在嘴巴外面,瞪大眼睛,五官扭曲着。
虽然看起来很恶,但是我必须得解释这是我快乐的表现。只是当时地不利人也不合——怎麽会莫名其妙挑个啃鸡排的时机告白!
即使很蠢,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这样也是幸福的。满嘴的鸡排味,我们偷偷地接吻了。
一切都很甜蜜,也很完整。过了整整两年。在双方父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合租了一个小套房,过着很单纯的同居生活。
大学毕业後,我很顺利递应徵上了一间不错的公司,在行销部门担任一个小小的职员。而他在一家名为SAYA的律师事务所实习两年,离职後到了我任职的公司,并且担任法律顾问。
很多人都问说,这样幸福的我们,是怎麽分手的?是谁变心了?是谁累了?是谁忘了诚实?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常常除了傻笑也只能傻笑。没有人变心,没有人累,我们也都将诚实二字放在心上,记得牢牢的。
只是,这样的我们,为什麽会分手呢?
後来仔细想想,才惊觉。
自己好像成了一种奴隶,在一段关系中,不断随着对方而改变。变得不像自己了。
但也就是这样,我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完全应证了蟑螂哲学的种种理论。既没尊严又没胆,活像个小媳妇儿似地。
不,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