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进去了。」沆可看了手机後说道。
「好,我等人,等等进去。」
「记得那传说。」
「赶快闪。」我说道,沆可便转身後笑笑地走远。
我拿起电话拨给你,「嘿,你要到了吗?」
「呃......。」你支支吾吾说道。
「怎麽了吗?」
「我刚刚在补习班上机补课,都忘了时间,刚刚出来等公车,往你们学校的车子还要再一个小时。」你顿了顿,「呃不过我现在已经用走的走过去了。」
什麽!我看了一下表,距离正式开始只剩十分钟,但真正在意的不是时间,而是你竟然用”走”的过来,补习班到这里也要3、40分。
「你快到了吗?」喔不,我怎麽会这样问,你当然会说快到了。
「恩快到了。」语气有些喘,显然你正加快脚步,而我的心随着你的脚步,每踏一下便纠结一下。
「应该是说,你出发超过10分钟了吗?」
「呃…差不多吧?」
我没回话,立即离开礼堂,冲向机车停车场「你在哪里,我去载你。」
「蛤?不用阿,我快到了……。」
「最好是。」钥匙一转,催紧油门,我迅速地冲出校门「从补习班过来最快的也就直线的那条,我沿路去找你。」
「......好吧。」微微听见你愧歉的声音,「我在补习班出来的那条路上,刚过五十岚……。」
「你先在那边休息一下,我马上到。」随即把手机塞进口袋,时速几乎破百往下冲去。
我怎麽能让我所爱的人独自走上这条无尽征途呢!
从没对一个人如此执着过,尽管交通流量大的马路上,我如入无人之境,像当年赵子龙单骑救主冲入重重敌阵般神勇,心下一时乱热血的。原本骑机车约要10分钟的路程,我仅花了5分钟就到了。
果然,你就坐在饮料店外的等候椅上,一袭俐落的黑纱小洋装,配着一件白色的内搭T,脚上穿着跟不算太高的跟鞋,正懊恼地看着我。
「嘿,辛苦你了。」我把车停好,生硬地打了声招呼。
「恩……,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时间。」
「没关系啦,现在还来得及。」我转身打开车厢,拿出另一个安全帽递出。
你接过安全帽,另一手递出一杯珍奶,「不好意思还让你走一趟,我不喜欢欠别人,这给你。」
我看着你,六月的夜晚尽管不像日间炙热,但穿成这样还走了十多分钟,任谁都汗流浃背。
而你精心打扮的头发也因汗水变乱了,些微发丝失序地趴在额头上,我打开包包,抽了一张湿纸巾,直接往你额头上擦拭。
「你要干嘛?!」你惊讶地向後退一步,但我仍是趋前,小心且温柔地帮你的额头擦乾净,再拨了拨你的浏海,而你也没有反抗,只是站在原地尴尬地任由我擦脸。
「欸……很尴尬耶。」
「你都流汗成这样了,帮你擦一下嘛。」
这是你特有的香气,长发散布着独特的芬芳,让我不禁越贴越近。
「喂!」你使劲把我推开,然後一脸惊吓地看着我。
「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再白目一点没关系。」你看了看表,「欸不是快来不及了,赶快走吧。」
我走向前将车子发动,你缓步走近,却显得别扭。
「第一次穿高跟鞋?」
「恩,还不太适应。」
仔细端详,你的左脚踝已经渐渐红肿。
「你这是扭到脚吧!」
「还好,不是很严重,还可以走。」
我跑到对向药局买了一条药膏,蹲下身来帮你脱掉鞋子,再抹了一点药膏在脚踝上。
接着我拎着那双高跟鞋放到後车厢,便又坐上车。
「你干嘛?」
「脚踝都肿得跟水煎包一样大了,别再穿了。」
你看了看我,缓缓说道:「呃还有,我穿裙子耶……。」
於是我们互看了几秒,你仅是眉头深锁,而我则微笑说:「那你就侧坐阿!」
「才不要!丑死了!」
「是的确满有琼瑶笔下年代的人会这样坐,哈哈。」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你负气地说道,站在原地不动。
「你要光脚走去车站我也没意见啦。」我奸笑道。
「你这死老阿伯……。还来啦!」
「好嘛开开玩笑的,当然会还你阿,不过你都脚扭到了,是要怎麽走去车站。」我把机车後座的脚踏架弹开,对着你示意。「我载你去车站吧。」
这时你才半推半就地斜坐上车,双手滑稽地不知要支撑哪里。
「Emergencysituation,紧急状况,适用特殊条款,放下你身为女性的矜持吧!」
「啧……。」你懂我的意思,於是双手浅浅地抓着我天蓝色制服的衣角,应付我的意味十分浓厚。
「你这样会很危险。」
「不会,车站没有多远。」
我双手後伸,握着你的手往我肚子靠拢。「一切安全至上,别开玩笑了。」我严肃地说。
你转头不语,场面似乎有点尴尬。
「现在让你吃我豆腐,算是你非常有缘,如果你过意不去,等等可以让我抱回来,这样就很公平了。」
「滚开啦。」
「好好,不要就算了哈哈,但建议你还是要手紧扣,如同救命的安全带一样,头的中心也要尽量往前摆。」
这是人生中骑过最漫长的一段路程,尽管在你前方,却仍能清楚闻到你的气息、发香、手霜的存在,彷佛你前世是一朵飘香扑人的仙花,因坏了天庭法规而被转世人间。
短短10分钟的车程,我能慢则慢、能停就停,尽情享受这得来不易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