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一起床时,我就知道自己糟糕了!
昨晚回到家时,我就开始觉得有点头晕嗜睡。我本来把这当成睡眠不足的後遗症,只是提早上床睡觉了事,哪知到了早上,得出的结果竟是──我、发、烧、了!
我悄悄地把体温计放回原位,顺便在柜里翻翻看有没有退烧药之类的东西。但可惜的是我只找到一瓶过了期的咳药水。
扔掉咳药水,再看看时间。看来也只能在回校的路程上买成药吃了。
早知道昨天就不要为了面子硬是脱下尹承轩的校褛!要不是我哪会落得如此狼狈?
但後悔又有什麽用?
叫醒妹妹後,我草草吃过早餐就出门了。
头真的很晕,但我不可以请假。绝对不可以。
捱着不适来到地铁站,在便利店里买了些速效退烧药。正打算入闸时,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我迅即回首,看见的却是一名身穿橙色制服的便利店职员。
「小姐,你刚才忘了把这个拿走。」
我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是我的钱包──是我在买药的时候留下的。
发生这样的事使得我有点尴尬:「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那职员客气地微笑,转身回去了,我却还呆呆地站了在入闸机前。
我还在想些什麽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刚才有那麽一刻,我以为那个拍我肩膀的人是尹承轩……
自从他交上了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在上学时,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问自己:这不是很好吗?但总觉得有点适应不来……
早上所上的六节课我几乎都在混沌之中度过。初时退烧药的确是颇有效的,但过不了两个小时,眼皮又好似烧了起来般,整个意识都处於半模糊状态。
现在是午休时间的上半段,班上的同学通常都会走掉过半──要麽就到饭堂,要麽就离校去吃饭。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麽的,当人少了环境静了,就会觉得身体舒服多了,而睡意也渐浓。
勉强咽下了一份多士,吃过药,我再也捱不住地伏在课桌上。
难得今天叶云希被隔班的同学拉了出校去吃午餐,要不让她见到自己这副病容,那可糟了──她肯定会逼着我到医务室量体温,再将我发烧一事告知老师,然後我就要跟学校说拜拜了。
也许真的是我自己的自作孽,有病还上学,而且更有可能将病菌传染给其他人(虽则说我没有咳嗽)。但我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反而是学业。考试前一星期如果因病而上不了课,那就会损失了很多科目的大考贴士,而且最後销假返校时,那一大堆的功课更能把一个大病初病瘉的学生压到再病多一回。
唉……我在心中默默地叹气。怪就只怪这是学生的命,而偏生我还是一名很对自己负责的学生。
还是快趁这段时间睡一睡好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些什麽凉凉的贴到我额上……好舒服的感觉!我下意识地把头贴向那个冰凉的物品。但遗憾的是那东西才碰到我的额没多久就缩开了。
我不满地把头缩回双臂中,却被一股外力扯着直了身子。
我迅即被惊醒,火大地睁开双眼看着那个扯我肩膀的人:「你这是干什麽!」吼完後我才後知後觉的发现,站在我身旁的人竟然是尹承轩。
「你发烧了。」这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那又怎样?」我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吓,但随即又想,既然被他知道了,那再怎麽掩饰也只是徒劳。
「什麽叫『那又怎样』!」他好像是被我的态度惹毛,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透露出点点隐忍,「你现在应该在家中,而不是在这里。」
一听到这些疑似要将我赶回家去的说话,我连忙换上一副「好好说话」的嘴脸说:「拜访你不要跟老师说我在发烧一事。」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接着道:「你跟我去一趟医务室。」
听到「医务室」这三字,我敢肯定自己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每次去医务室,当值的老师都会为学生写一份报告存档的,他现在这样做,不就是要将我发烧一事公诸於世!
「我不去。你又没权干涉我的行为,我说我要留在这里就要留在这里。」不再理会他,我继续伏到课桌上休息。
「我的确是没权干涉你的行为,不过……」他突然凑近我耳朵,轻声地说:「你就不怕我去通知老师吗?」
威胁!这是活生生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