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道爺超有愛 — Chapter 25 救不回曾經的時光(1)

白夭夭摸摸祝融的额头,有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祝融:“……”

白夭夭慢慢道:“你跟妖族所需相同,从根本上说属於对立方,就算因为我的原因,你和他们和解,也不用处得像兄弟姐妹一样。”

“斛澜没跟你说过,我现在是妖族副族长了吗?”

“啊?”白夭夭愣了。

“你就别想那麽多了,有我在,不会让你为难。”祝融笑着说,心里却想着,妖族欠他的总归要还,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等妖族自身修出法力,可维持化形和继续修炼,他就分批收回自己的灵力。

换句话说,他决定将妖族的死刑变成死缓,死缓意味着表现好就有机会减刑成无期,无期嘛就不用死了。

这样的话,大部分妖类都可存活,只是道行降低,他也能和白夭夭一样,活得长长久久。同时,禁止斛澜将相关协定透露给白老师,他好伺机打悲情牌,最好能让她因愧生爱。

祝融心里绕了一道又一道的算计,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夭夭,总有一天,我死了,你还活着,我放过妖族,是希望你能够不孤单,我想妖族被人类承认,是希望你活得肆意自在。夭夭,我……就是不放心,不做点什麽,总是不能放心。”

白夭夭呆住了,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头顶,冲上眼眶。

她心里涩涩的,嘴上依旧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轻轻道:“谢谢。”

谢谢你。可是,对不起。

风乍起,吹得满园花瓣翻飞,这时,轻轻的音乐声响起。

“斛澜大人的电话。”白夭夭看看来电显示,对祝融说。

“嗯。”祝融笑着点点头,“我去跟小妖聊聊,看看这儿的工资福利有什麽需要调整的。”

“好。”白夭夭这次答得飞快,特乾脆,没迟疑,跟刚才怀疑祝融会对小妖不利、拉人家离开时判若两人。

祝融歪过头亲她一记,潇洒离开,白夭夭这才按下通话键,耳麦里立刻响起斛澜的声音。

“夭夭,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剥夺你的知情权不好,但让你知道更不好。”

“什麽?”白夭夭听得糊里糊涂。

“就是,举个人类的例子吧,你朋友发现你老公跟其他女人交配了,你希望她告诉你还是隐瞒?”

白夭夭:“……”

这什麽例子啊,难道祝融同学有情况了?白夭夭眼睛一亮,又恢复如常。

根据祝同学的日常表现,她不得不很快推翻了自己不靠谱的猜测,笑吟吟说:“就我个人讲,宁愿清醒着痛苦,也不想无知着幸福,您还是直接点吧,迂回不适合大人呐。”

“夭夭。”斛澜轻唤了一声,又顿住了。

白夭夭止住笑,心里有点不踏实。

斛澜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慢慢说:“近期有批小妖在学变形术,其中一个地鼠精长期混迹墓地,她觉得毕生所见过的墓碑照中当属温氏女烟苒最好看,於是,变成温烟苒的模样,兴奋地出去炫耀,被祝煌以及其夫人苏月月见到了。”

“啊。”白夭夭心跳骤停一拍,仿佛掩饰慌乱,她接过话茬,明知故问道:“抽走他们这段记忆了吗?”

斛澜没有回答,悠悠的叹息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不忍和坚定。

“当时,祝煌抛下苏月月追了上去,苏月月愣了下,待在原地没动,我接到其他小妖的电话,瞬移过去,在抹掉苏月月的记忆时,发现她紊乱的记忆碎片中,有——温烟苒的死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温柔到让人落泪。

“二十多年前,苏月月为了嫁给祝煌,利用偶尔发现的把柄,威胁凶徒杀了温烟苒,并作出意外车祸的假像。”

砰——心里有根弦断了。

斛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白夭夭摇摇头,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她可以接受祝煌忘了誓言,再娶她人,却无法接受,她因祝煌而死,祝煌娶了杀她的仇人,幸福生活了二十几年。

无法接受,父母因她的死痛了半辈子,她守着那段自以为神圣的爱情傻了半生。

真是一场笑话。白夭夭笑着笑着,泪便流了下来。

斛澜就在温家。

白夭夭浑浑噩噩赶到时,他正斜靠在二楼拐角处的墙边,翻着一本《道德经》,见白夭夭出现,微抬眉眼,凝视很久,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现在是妖,只要努力修炼,就拥有无穷无尽生命的妖,而她不过是人,命如蝼蚁般短暂。”

又说:“杀一个自己深恨的人并不解气,最好让她活着,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东西一一失去。夭夭,我利用记忆回朔投影法术和电脑制出两个光碟,里面有苏月月的全部犯罪证据,你可以先寄给她,让她惶惶,再要胁她戏耍一番,最後,让她儿子、老公、妹妹、母亲因为各种车祸死在她面前,等她崩溃了,再送警局或神经病院。”

斛澜认真地建议,表情平静,仿佛所说是再小不过的事,不值一提。白夭夭木然接过光碟,一个隔空放进紧锁的屋内,一个拿在手上,半句话没说,闪身离开。

祝煌,祝煌,温烟苒因你而死,这个公道便由你来讨吧。

真想看看,知道真相的你怎麽办?

真想看看,那个傻姑娘还有没有活在你心里,活在如刀的时光里。

白夭夭一路使法进入省教育厅,厅长办公室里,祝煌正皱眉翻开一页资料,听到门响,他头也不抬问道:“小胡,刚才的会议纪要做好了?”

白夭夭默不作声,站在门口,静静看着眼角已有细纹的男人。

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看过他了?有多少年不敢好好看他?

从千年後做出选定回来时间的刹那,她便永远地失去了他。

十三载忽然跳过的光阴,他有了新的爱情,她站在角落,偷偷瞧着,偷偷心酸,偷偷祝福。

其实,她一直在怪自己。

是她先放弃了他,所以,她从不怪他忘记她,忘记对她的承诺。

谁会真的非谁不娶呢?谁会真的爱谁一生呢?

可如今,这些强压心头的理解忽然成了……怨恨,一丝丝滋生,一缕缕纠缠,裹着她的心收紧,用力收紧,紧得心里发疼。

他怎麽能娶苏月月,娶杀了烟苒的苏月月,他怎麽能?

啪嗒。白夭夭将光碟丢在祝煌的档上。

祝煌皱眉,抬起头见是她,遂即松开眉头,淡淡道:“没预约怎麽进来的?有事?”

白夭夭垂下眼,攥着拳头,试图让语气平静,身体不再因极怒而颤抖。

“走进来的。”她说,“请你看录影。”

祝煌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不置可否,只是将视线调回桌上的档,慢慢道:“看在小融的面子上,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说来意,我没时间猜,也懒得猜。”

祝煌对白夭夭的感觉稍稍有点复杂,最早最早是欣赏,这姑娘住在温家,认了温家二老为义父母,又在风扬高中教数学,对工作认真热情,总会勾起他一些美好的记忆。後来,祝融说她喜欢他,不知怎地,他突然厌恶起她来,厌恶中夹杂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胆怯,他几乎是恶意地笑着提起苏月月,张惶而作态。他开始不知道这般情绪究竟为何,直到有晚做梦,梦见烟苒从外地回来说“总算忙完了,我们结婚吧”,这时,苏月月带着儿子忽然出现。他从梦中惊醒,再也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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