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思,忍了许久的祝融率先开口,“白夭夭,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什麽?”她回过神,漫不经心问。
“我知道有个符术……”祝融话说到一半顿住,看对面的女子倏地坐直身子,亮亮的眸子有着防备和警惕,他的心情蓦然飞扬,咧开嘴嚣张笑道:“天元金印符,凡是喝过此符水的妖怪,终生受施术人驱役,身体会违背自己的意志行事,若不忿而心生恶意,重则道行俱失,轻则昏迷不醒。”
“我去倒水,祝融要喝什麽茶?雨前龙井、铁观音、还是其他的?”白夭夭打断他的话,笑吟吟问。
“白夭夭。”祝融快她一步站起身,长腿轻轻一迈,就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俊秀的脸上神采奕奕,“你不是说我只会结没用的血契吗?你不是嚷着要我有本事收了你吗?死妖怪,你给本少爷瞧清楚了……”他双手随意结出法式,瞬间,修长的指间升起朵朵白焰,“三昧真火,我练成了!天元金印符,我也弄出来了,剩下一件事,就看你怎麽选择,要麽自己痛快把符水喝掉,要麽让我把你树皮烤焦後,强行灌你喝。”
半空中忽然闪过一行金光闪闪的符号,随着祝融的手势,飞入白夭夭面前水杯中,清澈的白开水渐渐变成金色。
水中倒映着一张绝艳而凝重的脸。
白夭夭默不作声,表面似很冷静地考虑问题,心里急得要命。
才一周不见,这孩子吃了什麽灵丹妙药,这样BT的收妖术也给他学会了!真是郁闷,别说她这会儿法力全无,就算法力还在,碍於血契,不能伤他,只能挨打,也只是落个把……树皮烤焦!白夭夭悻悻地想着祝融刚才的话,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下。
好吧,就当血契的作用不止两年,扩大到十三年而已,反正,只要离开这个时空,再厉害的契约都对她无用。
这般想着,心下安慰许多。
祝融没打算要她的命,至於其他嘛……白夭夭垂下眼,唇畔浮起满不在乎的淡笑。
见她乖乖喝下符水,祝融大笑着一屁股坐到沙发前的矮几上。
“白夭夭,我要喝咖啡。”他说。
她顺从起身,拿包即溶咖啡往杯中倒。
“白夭夭,我饿了。”
“哦,想吃什麽?”她歪着头微笑问,绝色的容颜上有着很矛盾的敷衍和认真。
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祝融觉得十分无趣。
好好的心情刹那间不翼而飞。
他想看她忿忿的拒绝,满脸不甘愿,却又身不由己去做他吩咐的事情,总之,要痛苦,要挣扎,要纠结,要郁闷,要……
他想起自己以前的心情,皱起好看的眉,沉思片刻,突然翘起嘴角,不怀好意地说:“白夭夭,学两声狐狸叫听听。”
白夭夭脸绿了!
她不是狐狸精,不是狐狸精,要说几遍这孩子才相信!死祝融,就知道他满肚子坏水,真想替他父母抽他一顿,呃……
夭夭正气愤地臆想,忽然眼前一黑,像被人封了五感,瞬间昏迷过去。
祝融愕然。
死妖怪,不过是要她学几声狐狸叫,她就想伤害他!
他愤愤站起身,看着昏倒在沙发上的女子,忽然想起,她还曾骗他说血契术的效果可伤害转移,结果呢,他削水果划到手,伤口还是流血不停,死妖怪,别有用心说那些话,恐怕是因为她不能伤他,就想骗他伤害自己,忒狠毒!
幸好他没傻到真去自残,妄图伤害转移到她身上以作要胁!
祝融想到此处,气从心来,他觉得自己太心软,正邪不两立,他以前怎麽会觉得白夭夭是只好妖呢?幸亏他先下手,收了她,要不然,说不定早被她灭了。
哼,他冷笑一声,毫不怜香惜玉地拽起歪在沙发上的软玉温香,往地毯上丢去。
死妖怪,叫你心里想伤害本少爷。
他恨恨地骂,抬起脚,打算踢几下泄泄愤,可腿抬起半天,就是落不下去,最後只得轻轻放到一边,郁闷地感慨,为何他这麽善良!她却那麽恶毒!
白夭夭并不知道因为血契术被祝融误会,事实上,血契术的作用,严格说只是伤害同步,而不是伤害转移,墨漓那只万年老鬼记性不好,第一天跟她说完,第二天就推翻昨日所说,只是她不在意,没把这个当回事,也没把别扭少年的情绪放在心上,见他隐忍许多,安安分分地当学生,就放下心,懒得再去说。
十五年的光阴稍纵即逝,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由不得她!
明明很低调,偏偏先惹到祝融,後惹到斛澜,两大尊瘟神,躲都躲不开。
“白夭夭,饭好没?快点,饿死了!”
“窗台那麽脏,你都没看到?”
“地毯也用好久了,洗洗去。”
“我要明天大早上起床後,看到家里焕然一新,一尘不染,你自己瞧着办。”
不带这样的,专门找她法力全无时安排这种活!白夭夭觉得自己纵有再好的脾气也会被折磨疯。
“能不能等两天,等我法力稍微恢复点,绝对让你家变成无尘室。”
“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祝融边看书,边斜睨过去,冷哼,“宠物只有服从的权利!”
宠物?白夭夭差点吐血,“我要求人权!我要求人人平等!就算女佣,我也要求被平等地对待!”
她装作没听到宠物两个字,自动将自己升级为女佣的品衔。
“白夭夭,人人平等没错,但人妖是不平等的,乖乖干活,少爷赏你一个全屍。”他嚣张地大笑,看她满面怒容地气冲冲离开,眸子里泛着得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