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月莺啼再响时,书房内难得有了客人。
所以瑶姬没错过文昌帝君一瞬的失神。
她饶富兴味地唤他,「文昌帝君?」
文昌帝君就站在窗边,手按住了窗棂,好半天才应了声,「没事,你继续。」
「我倒是忘记自己说到哪了。」瑶姬嗅到八卦的味道,随即把自己来此的目的抛诸脑後,「这音色真美,是传说中的那道莺啼吧?不是听说好一阵子未闻了?怎麽,你又开始寻婴胎喂养了?还是⋯又把豢养的小妾惹哭了?」
文昌帝君不语,只是眸沉沉的敛下,好半天才像是听见了她的揶揄,嗤了声,「无稽之谈。」
「别卖着关子不说呀!」他这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大大勾起了她的兴趣,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凑到了窗边,「我来瞧瞧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咱们文昌帝君失了平日的淡定!」
她说着,兴致勃勃地要去开窗,却毫无预警的被他扯住了手腕。
他指下没留力,让她痛呼出声,好不容易才扯回了自己的手,「疼呢!」
瑶姬恼了,气呼呼地甩着手腕,他却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沉声警告,「不许开!」
瑶姬从小就被人捧在掌心呵护,哪曾被人这样摆过脸色,一时就有些不高兴了,「不开就不开,你发那麽大的脾气做什麽?」
文昌帝君亦知自己理亏,沈默了会,才道歉,「失礼。」
「哼,还好我是心胸大方的好姑娘,就原谅你吧!」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展颜,只是仍按捺不下好奇心,「帝君,是不是我下凡那些年错过什麽事了?要不今日闲得很,你跟我说说。」
她明显感觉到自莺啼之後文昌帝君的不对劲,这下挠得心痒痒的,不问不快,巴眨着眼期盼他的回答,等了半天才等到他唇瓣轻蠕。
瑶姬还以为他要娓娓道来,谁知他只吐了简短二字,「没事。」
没事你个大头鬼!
没事你会这麽心神不宁、失魂落魄?
没事你会盯着窗外久久不移目?大哥你都要将窗纸瞪穿了两个洞了你知道吗?
瑶姬在心底大声呐喊,真是恨不得去掰开他的嘴看看他是不是被那只莺鸟叼了舌头,才会寡言如斯。
可惜文昌帝君的神色太阴晴不定,她不敢。
所以她只是颓然垂肩,无奈长叹,「刚刚说到哪了,你继续吧。」
他连头也不回,依旧看着素净窗纸,「方才一直是你在说。」
「喔,那我说到哪了?」
「没听,不知道。」
「张、亚、子!!!!」
瑶姬的怒斥太奸太鋭,在文昌帝君耳边回荡了足足半日,当那些嗡嗡耳鸣止下的时候,窗外的鸟鸣也不知何时离去。
他敛下了眸,摊掌平放上窗框,只是稍稍一催劲,连棂带纸全碎成了粉末,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