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深夜,我悠悠转醒,手向身旁一捞,空荡荡的什麽也没碰到,我转身,想抱住他,却赫然发现恩人根本就不在我身旁。
他内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床铺已经冰冷了,就算去解急也不必这麽久。
我也不是非得要人陪才行,只是这些日子习惯了有他的陪伴,我甚至养成了要抱他入眠的习惯,现在突然要我自个儿睡,我反而不习惯了,不喜欢了。
「啊……痛痛痛。」我捂着肚子,双脚乱蹬,不停的在床舖上翻滚,踢掉了棉被,我扯着头发,简直要发疯。
居然连夜晚都不让我好好睡上一觉了吗?可恨的无名氏毒药。
值夜的朵莉摸索进门,她听见我的声音,很是担忧地问:「小姐,你还好吗?」
「我……又发作了。」我攀着床柱勉强撑起身,「恩人呢?」
「主子出殿办公了,要不我这就去通知主子?」朵莉说着又要摸索出门。
你所谓的两者兼顾,就是趁着我熟睡的时候熬夜理政吗?你以为这样累坏自己,就能把你的寿命分给我一点吗?
真是气死我了。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子就行了。」胸口仍剧烈起伏,我连忙拉住朵莉,「别告诉他我发作的事,留下来陪我,直到我睡着再离开,好吗?」
朵莉这才坐在我身旁,我这才躺下,握着她的手,闭上眼睛。
「朵莉……」倦意袭身,每次毒药发作之後我就全身疲惫。
「我在。」她拍拍我的手背,安抚着。
我没睁眼,只是叮嘱:「别告诉他,记得。」我说话像含卤蛋,累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然而,在朵莉答应我之前,我已经睡死。
*
天未明,恩人脚步匆匆,一踏入寝殿就见到倚着床柱睡着的朵莉以及紧握着朵莉双手的宛儿。
他走上前,拍拍朵莉的肩膀,要她退下。「让我来。」於是他接过宛儿的手,换他紧握住她。
「主子,」朵莉迟疑了一会,决定还是据实以告:「小姐半夜又发作了。」虽然小姐不希望她秉告主子,但她私心的没答允她。
「我知道了。」恩人始终盯着床上的人儿,眼睛连眨一下都舍不得。「她可知道我半夜不在?」
「朵莉告诉小姐,主子您办公去了。」恩人眉头一皱,若不是朵莉双眼无法看见,她一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下次随意蒙混过去就是了,别说我在办公。」
「是,朵莉告退。」朵莉恭敬地退下了。
她握得那麽紧,刚才他试图要把她的手从朵莉手中移开时,她却像是在大海之中找到了一块浮木,说什麽也不肯轻易松开,直到她感觉到是恩人温暖的手时,才像找到了归属,任他轻柔地握着。
缓缓地,宛而睁开眼,这是恩人一天之中最期待的事,他对於她清醒时第一个看见的便是自己这件事,一直在心中感到满足,但是他没告诉宛儿,若是说了,宛儿恐怕会笑话自己。
若非宛儿,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是个容易满足的男人。他在拥有了曜国之後,不断对边将进行开垦,甚至对外发动战争,因为他还不满足,他不只要称霸曜国,还要称霸天下。
可是宛儿却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仅仅是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早晨了?」宛儿起身,歪着头问。
「嗯。」他抱着她,想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她这才像是想起了什麽,怒意顿生,「对了,你昨晚……」
宛儿没来得及反应,恩人便凑上前,封住她的唇,她只能无助地攀着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
一大早就这麽热情?她还真有些受不了。
喘着气,她靠在他怀里,他吹拂的气息绕过她耳际,因此微微泛红。
「恩人,你是怎麽了?」她被吻得莫名其妙,但无法否认她真的很喜欢他的亲吻。
「你不喜欢?」恩人刻意问。
「不是,只是……」
「那就好。」他的吻落在她额上,阻止她的问题。「我去处理政事了,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回来。」宛儿难掩娇羞,她怎麽也不会想到自己有这样小女人的一面。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内,宛儿才明白自己被恩人摆了一道。
很甜蜜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