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士兵的呐喊声贯遍了整座军营,善如心头泛起不祥之感,她推开被褥,穿上鞋子,步出帐外。
不远处的草地上,是兵团团包围成一圈,她知道,刺客就在那圈子中央。
心脏跳得极快,她提起裙摆跑向人群,奥坎罗见到善如,随即将她搂在怀里。
「吵醒你了?」他温柔的抚过她的发丝,轻声问。
善如直直望着被士兵层层包围的司海,身穿便衣的他身上尽是血渍,只觉得心头上的肉好像被人割下一块。
司海也看见善如了,他望着她,「善如……」
「拿下他!」浑厚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
善如的脸色刷地一白,「不,不要!」她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海作困兽之斗。
她的声嘶力竭令奥坎罗心疼。
「奥坎罗,你放了他,我求求你。」奥坎罗皱眉。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向他求情?肯定关系匪浅。
「不许你为别的男人说话。」他的脸色沉到谷底。
见奥坎罗不为所动,善如心慌了,她捉着奥坎罗的纯白衣襟,喊道:「我拜托你放了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
盛怒之下,奥坎罗竟然笑了,「好,我答应你。」
士兵起先是踌躇,但在接到奥坎罗冰冷得足以杀人的视线後,马上退开。
善如感激的说:「谢谢,谢谢!」
善如正要走向司海,却马上被奥坎罗拉了回来。「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好。」她恳求地望着他。
奥坎罗轻易的放手了,脸上笑意更浓,「你们慢慢聊。」
善如飞奔到司海身边,连忙检查他的伤势,「司海,你伤得重不重?我回去给你拿些药来。」说着就要回帐篷拿药去。
司海明显地感受到从远方传来的杀人气息,但善如似乎毫无所察。
「不用了,我没事,这点小伤没什麽。」他拒绝她的好意,语气也十分冷淡,此举无疑刺伤善如的心,可也许是习惯了,胸口也没往常那麽痛了。
他支撑着要站起来,却几番跌了回去。
善如有些生气,「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於是吩咐士兵拿些上等药材让他带着,又命令几个士兵随侍在侧,直到送他到曜国边境为止。
「这……」士兵犹豫了。明明是刺客,放他一条生路已经是善待他了,但准王妃却要他护送她到曜国边境,这怎麽说都不合理啊!
「照她说的做。」奥坎罗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士兵们一阵哆嗦,不敢再有半句不服。
「要让他毫发无伤的回去。」善如不放心的又交代。
望着士兵架起司海渐行渐远,直到背影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
「现在我们来好好讨论一下,该如何处置你。」旋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愤怒至极的脸孔。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
方才奥坎罗一把扛起她,一路上寒着一张脸的走回帐篷,回到帐棚後,又轻轻放下她,然後就直直盯着她看,什麽也不做。
善如被他盯得很是不自在,只能四处张望。
难道她就没有什麽话想告诉他吗?等了半天,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快气炸了!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善如抬起头,无辜的看着奥坎罗。
「为什麽要处置我?」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看来她是真的不懂。「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替一个男人求情,叫我情何以堪?」他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况且,你忘了你现在的身分是准王妃吗?」
是了,就在不久前,奥坎罗当众宣布,只要军队一回到亚尔国,他便马上娶了她。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啊,男人的气量还真小。
「我和司海,不过是儿时玩伴。」她以为她这麽说,奥坎罗的脸色会好看点,不料却恰恰相反。
「他就是你的心上人?」一字一句,奥坎罗都想马上下令让士兵带俘虏回来,一刀砍了他。
善如思索着,究竟她该怎麽回答,才能让他消气。
见善如不答,奥坎罗便认定她是默认了,他拳头握紧,指节发白。
「我听说,姜国女人最重视贞操。」他不急不徐的说。
善如瞪大双瞳,「不!」她退了一步,「别做出任我恨你的事。」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脸颊。「你说你愿意做任何事的,这麽快就想反悔了吗?」
「不,不是……」
「回到亚尔之後,我会马上迎娶你,到那时,我同样会要了你。」这话是告诉她,属於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为什麽?」她咬牙,「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要你。」言简意赅。
「你……」她脸红了。这算什麽理由?
「愤怒吞噬了我的理智,我现在就想要了你。」如果她要完整版的答案,那他也给。
轻轻一推,善如倒在床上,奥坎罗迅速的卸下彼此的衣衫,他的吻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善如,你是我的。」说着,他狠狠烙下一吻。「不论是身或是心,都属於我。」
他低沉的嗓音令她浑身颤栗,想起她现在是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面前,她的脸颊就发烫。
「奥坎罗……」她轻声唤。
额上的汗水让头发黏在她脸上,他替她拨开。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在他眼里,他只看得见她美丽的青绿色眼睛。
一切都静止了。他金色的蓬松头发就垂散在她耳侧,他碧蓝的双眼就只注视着她,刚毅的五官也只为她而有了温暖的笑意,语气里的霸道和温柔不时纠缠她的心。
有那麽一些事情,好像瞬间明朗了。
如果已经碎坏的物品,无法再复原,却可以扔进火堆里,再炼造一样新的东西。
即使无法割舍下司海,但善如却明确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彻彻底底的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