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嫁個北宋公務員 — 第七章 來了個公主(4)

她笑的时候,果然是眼睛眯起来,弯弯的,像是两瓣月牙儿。

陆子期抬手掠了掠宋小花额前的碎发:“觉得冷的话,就先去找件我的袍子穿上,千万莫要冻着。”

“哦……”

宋小花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超级标准的花痴笑容。

噢卖糕的卖糕的卖千层大糕的,他刚才好温柔啊啊啊啊啊啊……

陆子期果然回来得很快,刚到晌午便回来了。只不过走得也很快,一放下碗便走了。

看着他来去匆匆间难掩的疲色,宋小花倒生出了几分後悔,不该让他答应了要回来吃中饭的。不过,更多的是对那霸道公主的无限怨念。真不是自己的男人不知道心疼啊!

怨念归怨念,理解还是必需的。毕竟作为一个地方长官,陪同来访的邻国高层人员吃好喝好玩好乃是分内事,怎麽着这也算得上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外交事件。

至於公主对小芝麻官的窥伺觊觎之情,宋小花还真是没有太放在心上,反正两人的身份差了太远,就算宋朝的皇帝打算送个男人去和亲,那怎麽着也轮不到一个七品知县的脑袋上不是。

除非,用强的……人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王啊!

不不不,陆子期定然会宁死不屈与‘贞操’共存亡的!咦?不知这个年代有没有‘贞操带’这种玩意儿卖……

宋小花满脑满心都是这些‘龌龊’事,弄得神不守舍连摔了三个碗,在‘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她霍然起身昂首挺胸握拳深呼吸仰天长啸:‘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腐女,心里能不能阳光一些?啊?!’

话音刚落,便听‘咣当’‘哎哟’两声连响,转到前院一看,原来是胡大夫正想推门而入之际,恰被宋小花那声‘王霸之气’十足的怒吼,给震得一脑袋撞在了门框上。

“您老可千万小心一点儿……别撞坏了我家的门框!”宋小花笑哈哈地迎上前去,一句话把苦着脸揉脑门的胡大夫给噎得直翻白眼。

“跟你开玩笑呢!快请进来。”

“陆夫人,您家这门框硬得很,就算弄头牛来撞都不一定撞得坏。”胡大夫捋捋那几撮山羊胡迈步而入,顺便还不忘回敬一二。

这位胡大夫之前来过几次,宋无缺对他早已熟悉得很,所以溜达出来看了一眼便又溜达回去继续陪着陆淩一起睡午觉了。

宋小花将他带至前厅,放好雨伞,奉上热茶:“这次可能要你白跑一趟了,那位元需要看病的主儿恰好有事外出,估计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胡大夫绿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转:“怎麽,竟是陆大人身体有恙?”

“是啊!他巡查的时候被箭误伤了。要不然我干嘛让赵大叔告诉你要带伤药?”

“我还以为是夫人你又被菜刀切到手了。”

“……”

看着她一副吃了瘪的模样,胡大夫终於小小舒了一把刚才撞到头的闷气。几番来往,彼此的脾气秉性已摸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早把这位开朗豁达的陆夫人当成了忘年交,言谈之间便随意了不少。晃晃脑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早说是给陆大人出诊,我就不用跑这一回了。”

“什麽意思?”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陆大人正陪着……”话说半句,胡大夫却忽然有所警醒,连忙收了声只顾着往嘴巴里灌茶水。

可是即便他只说了半句话,宋小花还是很容易便明白了,她的男人正在陪着别的女人压马路!

要淡定要淡定,要阳光要阳光!这是公事,这是外交,理解万岁!

然而,看胡大夫这幅‘不可云’的猫腻样,明显不知道那耶律平的身份,肯定认为是他们陆大人的红颜知己。

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如此招摇过市不注意在百姓中的舆论影响。新婚燕尔便带着‘小三’满大街乱串,这也太有损堂堂陆知县的名声了。身为知县夫人,岂能坐看此事继续发展下去而不闻不问?

“你下午没事吧?劳烦帮我照看一下,淩儿再过半个时辰就该醒了,替他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你在这里喝喝茶看看雨,我现在就去把你们那个需要诊治的陆大人给找回来!”

说到最後一句的时候,宋小花的人已经‘漂移’到了院门外,只剩下铿锵有力的声音幽幽地传进了瞠目结舌如遭雷击的胡大夫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成衣铺子老板脸上的神情也甚是丰富多彩。

跟在陆大人身边的这位女子明显不是陆夫人,两人看上去却甚是熟稔,而且还帮着陆大人一起为要买给陆夫人的衣衫做参考。

莫非是陆夫人的姐妹?可她们之间又着实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难道是陆大人的……独居三年,一朝开门娶亲便要接二连三不成?陆大人果然不愧是陆大人,只要想做,便能立时做得风生水起……

店老板陷在对自家父母官的盲目崇拜中不可自拔,然而被崇拜的那位此时此刻却并没有怀着多麽愉悦的心情。

兴平公主的行事作风委实难以捉摸让人措手不及,完全由着性子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且,有的时候太过……奔放……

比如,以自己此行纯粹是私人性质,故而无需公开身份为由,将一众随扈都留在了客栈,只她一人随着陆子期在城内四处游玩。更要命的是,还入乡随俗特意换了一身标准汉人女子的装扮。想想县民看着他们状似亲密地出现在大街小巷各家店铺时,那或困惑或恍然或惊讶或不以为然的眼神,陆子期就想乾脆学土行孙挖个洞遁逃算了。可怜他的一世清名啊……

又比如,在男女之情方面的高度坦陈。当面表示对他的好感也便罢了,当面表示非他不嫁的意愿还是也便罢了,可是,居然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就自说自话以未婚妻子自居,实在是……罢不了……若是早知有今日的局面,当初就该打死也不能一时冲动出声示警……

“冬青,我觉得这件妹妹一定会喜欢,你看呢?”

耶律平的一句话,让陆子期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冬青,是她昨日听了遥遥这麽喊於是便毫不客气地拿来用了。妹妹,则是因为她说如果他不愿意休妻的话,那倒也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反正辽国的男人拥有的女人越多,就越说明有本事。只不过,无论将来他还会再有多少妾室,她都一定要做正妻的位置。

也就是说,短短半日,遥遥已经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从妻,沦为了妾。重要的是,这些决定全是在他陆子期未发一言的情况下由她耶律平一个人大包大揽做出的。

不用想都知道,一旦得知此消息,那个看似娇娇怯怯的丫头会爆发出多大的骇人能量来。陆子期现如今唯余了一种感觉,头痛……

“你也觉得不错对不对?老板,包起来。”

将他的面无表情划归为了赞同,这位公主还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典范。

陆子期暗暗摇了摇头,转而望向店外。

连绵下了近十日的雨,眼下终於有了渐渐止歇的迹象,买一件厚实的衣衫应该可以对付了,不知遥遥在家有没有穿他的衣物御寒。

小小的身子,长长的袍子,像足了一个唱大戏的,只可惜不是什麽青衣更不是什麽旦角,而是一个丑角,那种虽然傻傻的笨笨的,但是很讨喜很可爱的角儿……

想着宋小花穿着拖地长跑,张牙舞爪挥舞衣袖的模样,陆子期的嘴角便不由得轻轻上勾,几条笑纹若隐若现。让从未见过他这般表情的耶律平霎那发了呆,失了神。

店老板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亦不敢稍动一下,屏息凝神把自己杵成了一个木头人。

一时之间,诺大铺面内只剩了轻微的雨声,还有渐起的风声。

陆子期浑然未觉周遭的变化,只管望着街景兀自出神。稀稀落落的雨帘中,奔入了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急匆匆,倏忽便到了跟前。

怎麽会是她?莫非,是自己癔症了所出现的幻觉?

“可找到你了!”

清清脆脆但中气很足的声音,圆圆亮亮的眼睛,被风吹得红红的脸颊和红红的鼻头,还有那个熟悉的大大的笑容。真的是她,看来,不是幻觉。只不过,那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些颇具危险性的东西……

陆子期定定神,笑着迎上半步:“你怎麽来了?家里出了什麽事吗?”

宋小花跺跺脚,抖落身上沾的雨珠,随口应了句:“没有啊!诶,怎麽就你一个?那个不讲道理的什麽公主呢?”

“背後说人坏话是很不好的行为,以後不许这样了,记住没有?妹妹。”

蓦地响起的声音吓了宋小花一大跳,再定睛看向站在左手边柜台处的那个声音来源体,嘴巴顿时张成了一个‘O’。

即便穿着一条火红的长裙,外套一件火红的夹衣,却一点儿也无损其丰胸窄腰长腿的玲珑身段的完美展示。乌黑的长发,蜜色的肌肤,高挺的鼻子丹凤眼,红润的双唇柳叶眉。这位高挑美女浑身上下所散发着的只有一种气质——‘性感’。

昨日在家门口只是匆匆一面,耶律平又穿着雨衣带着斗笠,宋小花压根儿就没看清对方的长相。眼下仔细一瞧,顿如五雷轰顶。

这种女人,那就是男人的克星,见一个拿下一个,碰两个干掉一双,全无可能有漏网之鱼啊啊啊啊啊啊……

宋小花绝望的小眼神转向了正尴尬苦笑的陆子期,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一句话在喉间翻来滚去,眼瞅着便要喷薄而出——‘你有没有被她上……’

店中其他三人自然无从知晓她的那点‘龌龊’心思,对她那一脸如丧考妣的小表情也完全摸不到头脑。不过老板面对愈加诡异的情境只能继续致力於木头人的大业,耶律平被那句毫不给面子的话弄得极为不悦暂时懒得搭理她,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陆子期来打破僵局了。

“遥遥……遥遥!”陆子期连唤数声方才拉回她那飘渺到不知何处的魂儿:“你还没有回答我,找我做什麽呢?”

“哦……胡大夫来了,在咱家等着给你看伤。”宋小花揉揉鼻子,垮着脸甚是沮丧。

“不用了。冬青的伤口我已经为他重新包紮过了。”

包紮伤口,贴在赤裸胸膛上的小手,乾柴烈火圈圈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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