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不对。cscθ才是sinθ的倒数,不是cosθ!张斑比小姐,才过一个学期你就忘光了啊?」看着小鹿惨不忍睹的复习考卷,我怒道。
唉!即使与演艺公司签约了,学生还是学生,念书或考试是必然的。课业对我虽然不是问题,但对小鹿可不同了。她可怜的小脑袋对於同一道题目大概需要讲解三次以上才能理解,但偏偏又有着跟她老爸的约定,想躲也躲不掉。
「唉!电脑记忆体有极限,人的脑容量也是有极限的好吗。」小鹿叹气,接着睁了双无辜的大眼望着我。「我也有在努力了啊!师傅!」
「徒儿,努力也要有成果,师傅可不记得有把你教的这麽不成才啊?嗯?」
「娘娘饶命,小的知错,小的该死!」
「还知道该死?本宫花了这麽多时间教养你这孩子,你却考出这样的成绩?」
「皇上息怒,奴才自个儿掌嘴!」说着小鹿便举起了双手。
「掌你妈,你这白痴。」我笑了出来,敲了她一记。「很爱演耶!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喔?」
「老爷手下留情!我家小女禁不起您偌大的手劲啊!」这时田鸡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挡在我和小鹿中间。
我给小鹿一个『看来就是他了』的眼神。「干......死田鸡,你给我说说看偌大的手劲是甚麽?」
「这个嘛,根据人体神经学,我们首先由大脑发出主动意识,接着经过感觉神经元及运动神经元接收传至动器,由动器行使其动作行为......噢!」
田鸡语未毕,江淳斌便从田鸡的背後出现,似乎力道不小地巴了他的头。「余皓民,你废话很多喔?」
田鸡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咕哝道:「甚麽嘛,就会袒护兔子......」
闻言,我感觉到自己很不争气得倏地脸红了。但一旁的江淳斌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还是装做没听到的无视田鸡的发言。
「阿望似乎很满意。」只见江淳斌想笑却放不开,那表情真像个快拿到糖果的小孩。
「真假?」我双眼一睁。老实说我对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像他们对我的声音那样有自信。能听到阿望满意这消息对我已经是又惊又喜了。
「但我们的歌曲还不够,大概还差个两三首。」田鸡抢话。「主打也还没敲定。」
「我以为你们已经写完了?」小鹿问道。
「曲子写好了,词还没填。」田鸡耸肩。「银这家伙坚持把词留给你们写。」
「够了,剩下之後再说。」江淳斌瞪田鸡一眼。「虽然是自习课,很多人出去打球,但也还是有人留在教室的好吗,呆子。」
「反正他们也都在各自聊天啊......」田鸡无辜道。
对了,现在还在学校里呢。这样想来,之前那两人可真辛苦,隐瞒的那麽彻底,想必要费不少功夫,当初的我根本想像不到田鸡跟江淳斌会有甚麽关联。
我们从小鹿的座位旁解散。正要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江淳斌便拿着化学讲义出现在我面前,拉开前方的椅子反坐。奇怪了,江淳斌的座位明明是在第二排的第五个才对,现在跑到坐在教室左後方的我的座位来是要做甚麽?我丢了个疑惑的眼神给他,以为他想再跟我说甚麽。但他只是扯着嘴角轻笑,用嘴型无声得说着:「专心念书。」
现在的我肯定是一副愣愣瞌瞌的样子。俄顷,回神道:「念书就念书,跑到我位子来做甚麽?占我桌子的空间。」我挑眉。
「奇怪了,念个书而已,你在紧张甚麽?」江淳斌很贱的笑了。「一堆人去打球不在位子上,我只是换个位子念书罢了。还是说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老实说还真挺怕的。」我嘀咕道。
「嗯?你说甚麽?」
「没有啊!甚麽也没有!」
我果真很没用。接下来的时间我只感觉到自己几乎全身都僵硬到念不下书,江淳斌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影响我。他光是跟我借着橡皮擦我的舌头都能打结。
「唉,橡皮擦借一下。」
「呃?蛤?箱皮擦?」
真想挖个洞躲起来算了。
「......你要笑就拜托笑出来好吗,算我求你了。」我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憋笑到快不能自已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憋笑更伤人自尊心吗?虽然我的自尊心早在遇见他时便已经荡然无存来着。
「没有啊~甚麽也没有~」学着我说话,江淳斌张开虎口用手半掩着嘴,指指我眼前的笔记本。「专心点念书阿,天旋律。」
我低头一看。...Holyshit,为甚麽我倒着写?错愕地在心里飙脏话。虽然我没有夸张到做出把课本倒着读十分钟还完全没发现的那种漫画烂梗,但笔记本倒着写,甚至快盖到原本的笔记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状且像我这种笔记坚持写得整整齐齐,中间绝对不会跳页的人来说,动摇的程度可见一斑。
现在的我真想挖第二个洞,这次要深一点,直接跳死算了。
看着江淳斌脸上浅浅的梨涡,世界上怎麽有人能笑的那麽帅又那麽欠揍?「...要是我名次退步了,你就等着还我成绩来。」我扁嘴说道。
「可以啊,到时我去你家给你特别指导一下。」江淳斌伸手弹了我的额头。
「痛!」我小声叫着。听到"特别指导"四个字时起了鸡皮疙瘩。
「我想我还是现在用功点好了。」
***
「兔子,你想写哪种类型的?」小鹿问。
「我也不知道。」撑着头回。
「情歌啊,最合大众喜好了。」田鸡说。
「你们要喝可乐吗?我家只剩藤上次带来的几罐。」江淳斌道。
这是第二次来江淳斌家。因为距离上次来没有很久,因此对眼前客厅的摆设都还有印象。眼神半聚焦地盯着一把在众多乐器中的红色木吉他,这把吉他不完全是红色,周围有黑边框做渐层色。而上头的整套弦都是金色,而且没有黑锈附着,可见保养的很好。上次来的时候怎麽没看到它?
「天旋律,你到底是在视奸我的宝贝吉他还是在写歌?」江淳斌打断我的思绪,调侃道。
不理会他那听来乳臭未乾的幼稚言词,我问:「所以那把也是你的?你要那麽多把吉他做甚麽?」
「照理说我的确不用那麽多把。」江淳斌走到我身边。「但那是我的第一把吉他,我舍不得送人或卖掉。话说回来,只要是音乐人,有一把以上的吉他一点也不奇怪好吗。」他笑。
「第一把?」我追问。
「那是我国二时买的,到现在也大约快四年了。」他边说边取下那把吉他,拿给我。「这把买的时候不算太贵,但相对的音色也没有很好。所以大约弹到高一时我爸便听不下去,买了一把音色好一点的给我。房间那把就是我爸送的。」
我随意地拨弄着弦。「所以你的吉他学龄才四年?」
「正确来说,才两年半。」江淳斌耸肩。「国三时为了读书没有在练。还因为这样害琴颈差点弯掉,这样泰迪就只能长眠了。」
「泰迪?」我一愣。
「它的名字。」江淳斌笑得像个小孩。「这把送你吧。」
「你不是刚刚才说舍不得送人?」
「这个嘛...」他踌躇了一会儿。「反正你会在我身边,所以它在你身边跟在我身边的意思是一样的啊。」
「......啊?」
§「反正你会在我身边。」
看来,泰迪,要请你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