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正好是假日,原本预计像个懒人睡到自然醒的我在早上七点接到了电话。
「喂?」因为仍处於睡眼惺忪的状态,我连号码都没看就接起来了。还发出了分明就是刚起床的声音。
「我十分钟後到你家。」
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连让搞不清楚状况的我说声「蛤」的机会都不给。老天,这人非得要这麽独裁吗?但偏偏那人又是我的克星,想独立自强都没办法。欲哭无泪啊!
於是我只好赶在那人指定的十分钟内迅速完成刷牙、洗脸、换衣服、梳头发这几个动作,这时再次感受到身为女人还真是有诸多麻烦,尤其是我的一头长发,实在纠结到想一刀剪断啊......可惜我还是没种,让小梳子跟这头乱毛奋斗了将近三分钟才搞定。
『叮咚!』
听到自家熟悉的门铃声,我跳起来跑到门口。一打开门就是那张既讨厌又看不腻的脸。
「拜托你以後要来能早点说吗,女人可是有很多事要做的。」我对着那人说道。
江淳斌白了我一眼。「懒女人,谁叫你那麽晚才起床。」
这样就叫懒?我可是想睡就能一觉睡到下午的睡虫啊。若有人能在七点只用一句话就把我给挖起床,那人除了江淳斌,大概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外婆呢?」他转身问道。心中忍不住OS,叫得那麽顺,好像真的是他外婆一样。
「客厅看电视吧。」
我才刚说完,这人便俐落的转身,准备来个直捣黄龙。冷静阿岳飞,你等等要面对的可不是拿着兵器的金人,而是更强大,拿着电视遥控器的我外婆啊!
一面在心中胡思乱想,一面跟着眼前的大爷向前阔步。我知道外婆是经历了妈妈的创伤之後,怕我再步上她的後尘。但想起了上次跟江淳斌的「试音」,不可否认的,他让我想起唱歌的快乐。我想,要不是江淳斌带给我将事情交给他,他会帮我处理好的安心感,我也许会因为心中的矛盾感而崩溃吧。
「婆婆您好,打扰了。」江淳斌走到外婆旁。外婆见到江淳斌并没有太惊讶,彷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死缠烂打一番。
外婆伸手将电视关掉。「我不会同意的,上次让你看了那样的报导,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江淳斌顺势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面对着外婆,准备来个长期抗战。「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再一次的来请求您。」
外婆不语,思考了一下。接着起身。「你跟我来。小律,你先看个电视吧。」
「啊?」我一愣。他们要单独谈话,却把当事人排除在外?
江淳斌跟着外婆起身,经过我身边时还使劲的揉了一下我的头发,用不温柔的方式想让我放心。接着他们便一起走进了房间。
在完全不了解他们要谈甚麽之余,我索性盯着那电视的黑萤幕发呆,现在的我甚麽都不想思考。
***
「天旋律,醒醒。」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捏我的脸颊,我皱着眉想推开。
「不要,我好累......」
「天旋律,你不起来是想要我吻醒你吗?」
闻言,我吓得瞬间睡意全消,迅速坐了起来,眼前的江淳斌大概才跟我离不到10公分的距离。他抬高一边眉毛,装模作样地说道:「这麽讨厌我的吻啊?真让人受伤。」
「你们谈完啦?」两手捧着脸,遮掩着泛红的双颊,我企图转移话题道。
「唉...是阿......」他叹气,眉间打了许多结。
见他的表情,我感觉到心一沉。「果然还是不行吗...?」
江淳斌拉下我的手。「不行啊......」
我闭上眼睛,试图回想妈妈的脸。那样温柔教我唱歌的她,真的会想要我放弃音乐吗......
这时嘴唇突然贴上了一股温热又柔软的触感,我倏地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的脸渐渐远离後,我仍然呆滞的甚麽也说不出来。
「骗你的。」
......刚刚发生甚麽事了?
「你觉得由我江淳斌出马,有甚麽事情是办不到的?」对方贼笑,一副痞子样。「原本只是想玩你这家伙一下,没想到我才刚说完,你就消沉成这样......」
「谁消沉啦!」基於脸皮太薄,我打断他的发言,深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害羞而死。但江淳斌这家伙倒是笑得很开心,气死我了。
「你是怎麽说服外婆的啊?」我问。而且阿望当时说顶多再给短短两天的时间,这神人居然一天就能搞定,小女子都快给他磕头了。
他亮出了那有三个英文字母商标的国产手机。「你那天来我家,我有录音。」
「咦!」他居然偷录音?我完全没发现。「然後你放给外婆听?」
他点点头,笑的很得意。「但放录音她就签字了?怎麽可能?」
「当然不只这样。」江淳斌摆出一张『哪可能会那麽简单』的脸。「我跟她说......」
他声音渐小,直盯着我的脸看。我皱眉表示疑惑。「啊?你跟她说了甚麽?」
江淳斌没说话,像在思考似的观察我好一会儿。接着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让我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脑袋短路了?
「秘密。」这是他最後丢给我的两个字。
§而知道他在这天说了甚麽之後,又是更久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