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听学姐那麽说後,我总是刻意地避开陆语晟,不想再带给他什麽希望,或是误会,我是真心的希望他能够忘掉我。
「小睎,这阵子你还好吗?」好死不死还是在走廊上遇到他了。
「还、还不错啊。」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开始结巴了起来。
「是我做错什麽吗?我总觉得你好像在躲我。」他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不,你并没有做错什麽。」我最受不了别人摆这个表情给我看了,尤其是他让我好心疼。
「这样啊……」说完,他从我旁边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隐隐作痛,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痛,我想每天都相处在一起的人,就算不是情侣,但还是会产生依赖吧。
「唉……」我叹着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学妹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叹气呢?」突然,学姐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把我吓了一跳。
「学姐……」我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讲。
学姐笑着摸摸我的头,「想说就说吧,我听你说。」
「那学姐可以放学留下来听我说吗?这里人太多了。」我靠向学姐,快速地在她耳边低语。
「没问题,那放学操场见吧。」学姐说完,向我挥了挥手离去。
好羡慕学姐那麽洒脱的态度,虽然讲了几次话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相信她是个好人。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了,我马上背起书包往操场去,一进操场就看见学姐大老远的就向我招招手,我小跑步地到学姐身旁,微喘到:「学姐等很久了吗?」
「不,不会。」学姐将我拉到一旁的阶梯坐下。
「学姐你有过一种很害怕,但却没有人能够帮助你的心情吗?」我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学姐摇了摇头:「没有。」
「学姐,我接下来要说一个故事有点长,你还愿意听吗?」
学姐摸摸我的头:「小学妹,你尽管说吧,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听众的。」
听到学姐这麽说,我也放心了不少,开始娓娓道出我的过往。
在两年前,我还是一个国三生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大家都劝我离开他,但我一直坚信我能够改变他,我也以为我们的幸福能够持续很久很久。
「小睎,今天要不要来我家玩?」我的男友何佑名向我提出邀约。
我面有难色地说:「可是我今天放学要补习耶,佑名可以下次吗?」
看着他有些失望的表情,我突然感到抱歉,每次他的邀约我都没办法答应,不是有事就是因为人太多。
「那就下次吧。」他说。
「佑名……」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不起……」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小乖乖,没事的啦,快要基测了,认真一点是对的,是我不好没有顾虑到这点。」
听到他这麽说,真的令我好感动,能够有这麽体贴的男朋友,真的是我的福气,只是在暗地里我的他似乎不是这麽想。
佑名他在老师们的眼里一直被视为眼中钉,他打架、翘课、抽菸、作弊以及还会呛老师,所以坏学生的缺点都可以在他身上看到,但只有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有天,天空正下着滂沱大雨,在图书馆念书的我没有带伞但又赶着回家,只好站在门口乾着急,此时刚好经过门口的佑名看到了我,他走向前问:「你没有带伞吗?」
我点点头,看到我点头了,佑名一点游浴都没有的把伞给了我,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伞问:「你没有伞你怎麽办?」
他却只是看着大雨说:「我时间多,正好想睡觉,我进去睡完觉搞不好就停雨了。」
「谢谢你,你叫什麽名字?我明天把伞还给你。」我拿出一本笔记本打算把他的名字记下。
「还就不用了,名字的话,我叫何佑名,再见了,资优生。」说完,他略过我走进了图书馆。
听他的话好像认识我似的,我看着那人的背影,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多麽潇洒的一个人啊!
我打开他的雨伞,离开了图书馆,在完全远离之前,我又回头看了图书馆一眼,正好看到他从图书馆走出来、用手遮雨,往另一边跑去,在那时我突然明白,他不是正好遇到我所以把伞给我的,他是已经有计画的。
他是想闹我还是单纯想认识我呢?这个问题我跟佑名在一起後也没有问过,他也不曾对我提过,就逐渐被我淡忘了。
之後的日子,我跟佑名逐渐熟稔起来,我们越走越近,他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里,但我们的恋情是不被祝福的,我是有着一片光明前途的资优生,而他却是成天无所事事的小流氓。
「光雨睎,老师希望你现阶段以课业为重,不要去搞一些有的没的。」
「雨睎,老师真的觉得你的资质有办法考上更好的高中,以自己的前途为重,好吗?」
「雨睎,校长认为学生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只要做好你们学生的本分乖乖念书就好了。」
在那段时期里,我每个星期都会被抓去辅导室辅导,老师们说的话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老师到後来也知道我听不进去,所以也放弃了。
那时,佑名总是会说:「他们现在看不起我,但只有我知道能给你幸福的只有我。」
佑名总是那麽努力着想让我幸福,刚开始他为了我戒除了他所有的坏习惯,虽然他很不喜欢上课,但为了我还是每天都到学校去了,不再翘课,只是到了後来全都变了调,以前的坏习惯全都又浮了上来,甚至他还开始酗酒,他老是说那是为了纾解压力,我也是一直相信着,直到有天我醒了,彻彻底底的醒了。
那天跟我们相遇的那天一样下着大雨,我跟佑名正好在逛街,这场雨来的太突然,我们都没有带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刚好佑名家又离这里不远,我们只好到佑名家去避雨。
佑名和我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佑名吻了我,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後退了,佑名却伸出手将我的头按好让我不能乱动,不知吻了多久,佑名却一点都没有停的意思,他的手甚至在我的身上游移。
「佑名,我快没……」好不容易挣脱了他,想告诉他我很难呼吸的时候,又被他霸道的吻堵住了嘴。
他的手往我的胸部移去,他先是轻轻的爱抚,而後转变为有些大力的揉捏,这样的举动点燃了我身体最原始的慾望,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行的,我还是推开了他。
他用充满迷蒙的眼神看着我说:「雨睎,我想要,给我,我会负责的。」
而我像是被催眠一般点头了,我要是那时後保持着清醒,我就不会被这屁孩的情话给骗了,谁不知道国中以及高中是性慾最强,但是最没有能力负责的时候,不管怎麽样,我还是将我的初夜献给了他。
这件事发生的隔天,我并没有任何的不安,我整个脸色反而洋溢着幸福,从今天起我终於真的是佑名的女人了。
但事情的结果却出乎我预料,佑名开始躲我,打给他甚至不接,传讯息给他也不读,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去问平常跟他厮混的兄弟,而他们却告诉我另一件令我震惊的事情。
「佑名把你们学校一个学妹的肚子搞大了,现在人家家长要他给一个解释,这你不知道吗?」一个坐在机车上抽着菸、染金发的小混混说。
「那他们是什麽时後在一起的?」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
「大约半年前吧。」
听完,我转头就跑,我完全无法思考,脑中全都是嗡嗡嗡的声音,我只觉得好吵,我跑到不能再跑,停了下来,我对着天空大喊:「好吵啊!停止!快停止!」
但那个声音却挥之不去,原来我才是小三,他早在认识我的那天就有了女朋友,我顿时觉得很受伤,那这些日子我为的是什麽,我是在为其他女人照顾男人,我还跟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还恬不知耻的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了。
我怨恨着,我怨恨着一切,我怨恨我父母为什麽让我出生在这里?我怨恨老师们为什麽没有把我拉出来?我怨恨上天为什麽让我遇见他?我怨恨那个学妹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我更怨恨他为什麽走进了我心里却又留下伤口?
很多很多的为什麽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的错,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以及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心回到该属於我的地方,可是我却没办法迈开脚步,我不知道哪里该是我的归属,跟他在一起时我早抛弃了一切,此时此刻我该去哪里?我的心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