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麽。」杰利完全不给我面子,我瘪瘪嘴。
大和高中离家里又更远了,不知为什麽我们还是习惯走路上下学,只有快要迟到时才会不得已骑上脚踏车。
但是在别离大崇後,属於我和杰利的时间仍旧没有变,一样的路程、一样的黄昏,「什麽嘛,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噢。」拉拉书包的背带,听见他闷哼一声,转过来的眼神却是如此悲伤。
停留在原地。
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
「在难过怡茜吗?」明明知道答案可能不是我预期的,我却还是问了。
「才不是。」他撇过头继续往前走。
「承认失恋了没什麽大不了的啦。」想维持轻松的气氛,我赶忙追上他的步伐,「难过的话,我就安慰你啊;觉得没差的话,我就偷偷跟怡茜说其实杰利也没有喜欢她啦只是她长得正,好不好?」调皮的想法忽然从脑子窜出,我想像着怡茜大受打击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
「不要毁谤我。」竟然短短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语气淡淡的没有起伏。
「我很努力了,已经……慢慢要把你看成正常人了。」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我偏过头担忧地望着杰利,我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才可以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当我们经过一番奋斗,终於穿上大和高中的制服时,大家在海边乱吼乱叫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因为班级多的关系,高一时蓉华和杰利很幸运地在同一班,高二分组後,我和笨蛋阿蕨在同一班,大家渐渐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又时时刻刻惦记着彼此,还是最喜欢大家都到齐的时候,可以很轻松自在,什麽事都不用担心。
杰利跟国中相比又更成熟了一些,高高的、帅帅的,要不是扳着一张脸一定全校都会为之疯狂,他班上几个跟他比较要好的同学常常笑他就是太冷漠了才会把女生吓跑。
他不知怎地,只在与我们聚在一起时,才会恢复成我们熟悉的杰利。
「杰利,是不是把自己和其他人隔开了呢?」
「你们,都跟我在同一边啊。」
想起高一时的对话,我那时还长篇大论说要敞开心胸不要害怕之类的,他只是鄙视的对我笑笑,让我气得踹了他一脚,後来他终於说新环境难免会有一点放不开,我松了一大口气,「早说嘛大不了被我们笑一下而已啊。」杰利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渐渐的,他越来越习惯高中生活,现在还常常被阿蕨拉来我们班吃饭呢,他都不知道有一大票女生中午都在期待他的出现哈哈哈。
晃晃脑袋,怎麽忽然就想起那麽多事呢?
杰利黯淡的神色看的我心里纠结,但对於他刚刚说的话仍是一百分的在意,如果……要我不再继续喜欢大崇了,那个感觉,就是杰利一直在面对的感觉,「我要说什麽,你才会比较开心呢?」戳戳他的手臂。
「凭你的直觉啊,小清。」他小声地说,浏海盖住了他的视线。
「所以……我在你眼里是有多不正常啦?」下一秒就把在意的点说了出来,他大大的楞了三秒,接着抬起头,浏海在一瞬间飞起来露出了有满满笑意的双眼,就这麽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白痴噢!」气愤的听着他笑完,等他终於平复好,他深呼吸一口气,「喂要不喜欢一个人可是很难的欸。」杰利煞是伟大的说。
「对怡茜有好感,我承认因为她有些方面跟你蛮像的……」杰利毫不避讳我这个当事人,「而且这样,大家才不会担心我啊,你知道有一次阿蕨还问我会不会吃大崇的醋咧……喂你不要那个表情!我才没有吃醋!」
杰利胀红了脸,我随即将刚刚故意吓到的表情收回来,笑嘻嘻地望着他。
「哪有男生像你这麽贴心的啊……」我也毫不避讳的这麽说。
他伸出手拍拍我的头,而这时不管说辛苦了或是加油噢都怪怪的,我懊恼的想着该怎麽表达,「跟你谈心一定让你很纠结,抱歉。」结果竟然让杰利说出这种话!
一向锐利让人以为无法靠近的杰利。
「才不会!我当然愿意听你说啊臭小子!」几乎是用尽全力呐喊,告诉杰利他那麽想是多余的。
「都几岁了还再骂臭小子。」他故作凶狠的语气,掩不住他放下心中大石头的模样,「谁叫你胡思乱想!」走上铁楼梯前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他说了句明天见後就继续往前走。
杰利啊有时就是太爱逞强了,将钥匙插入锁孔却发现门没有锁。
「又、被我看到罗。」
站在玄关靠着墙的哥哥,他到底为什麽总是阴魂不散的啊!可恶!
「不要跟我说,你的车又停在……」
「错了错了,这次我是搭计程车回来的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