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竟然在游览车上唱起卡拉OK,第一首大崇和阿蕨深情款款的对唱简直让昏昏欲睡的脑袋都清醒了。
当大家的笑声就快要压过他们的歌声时,两个人一起嘶吼出最後一句歌词。
「拜托,可以把他们的下一首歌切掉吗?」蓉华举起手面有难色的说。
「下下一首也切掉!」我也举起手笑嘻嘻的说。
「怎麽可以这样呜。」大崇转过来趴在椅背上哭丧着脸,我推推他的头要他认清事实,「乖,听杰利唱歌。」连续的切歌让杰利来不及准备,麦克风就这麽传到他手里,他错愕的漏掉了前面一大半。
当他唱出副歌,所有人都感动的吸鼻子,「这才叫唱歌嘛。」风纪股长赞赏地说,而车里此起彼落传出了杰利我爱你之类的叫喊,我好笑地看着杰利越唱越纠结,握麦克风的手也越来越紧。
「吵死了再叫啊。」杀气腾腾的语气透过麦克风放大数十倍,「呜噢噢噢好帅噢!」哈哈哈没想到只是变本加厉,他无奈的叹一口气终於把歌曲唱完,大家都用力地拍起手。
配着大家的歌声,欢乐的像要去远足。
和若彤一起翻着歌本,对着奇怪的歌名发笑,「耶小清快唱歌!」大崇雀跃的模样很可爱,「不要啦这样就跟你们一起列入切歌名单了哈哈。」我打趣的说,「怎麽可能!你唱歌一定很好听!」他不死心的用脸磨着椅背。
「好!就看在你那麽捧场的份上!」
结果我唱完後,蓉华再次举起手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奇怪?真的有这麽糟吗,我以为至少比大崇好一些啊。
我无奈将麦克风递给班长,大崇和阿蕨指着我的脸疯狂的大笑,我瘪瘪嘴作势要揍他们,「哈哈哈、小清其实、没有很难听啦。」看在若彤憋着笑努力安慰我的样子,我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全车就属仓仔的歌声最美了,他腼腆的唱着轻快的曲调,爱起哄的男孩们只在间奏乱吼乱叫,但只要仓仔一开口,就只剩下他清爽的嗓音,让浓烈的气氛变得清清淡淡。
我们走下游览车的愉悦感,让旁边也正走进校门的国中生频频向我们望来。
「咳咳,滨海整队!」体育老师在队伍前吆喝着。
这才变的严肃一点,我和大崇走在一起,「我有带你的护身符噢。」小小声地跟他说,当他歪过头对我咧嘴一笑,我竟瞬间停止了呼吸,「太棒了!就知道小清不会忘记,我妈昨天放了一盆热水给我泡澡耶!」眨眨眼我连忙回过神,哇赛泡澡也太享受了!
「真的假的!好好噢,有加薰衣草精之类的东西吗?」泡在香香的水里感觉疲劳都消失了,我在脑袋里幻想。
「矮额又不是洗衣服干嘛加那个。」他皱起鼻子。
「泡完会很好睡耶,连床上都会变香。」我们慢慢聊起天,来到球场时,发现前来观看比赛的人很多,有许多人拿着旗子和布条在场边待命,早上是和去年落後我们一名的早稻国中比赛,当男孩们在一旁热身时,我们把背包堆叠好。
仓仔遮着阳光,我恶作剧的将他外套的帽子盖上,他索性就戴着帽子,男孩们上场前经过啦啦队时,大家都伸出手与他们击掌,看着他们高底起伏的表情就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
有许多别校的同学也在为滨海加油,这简直让我们士气大增。
尖叫声此起彼落,每进一球我就激动地跳上跳下。
早稻国中被灵活的大崇吓得团团转,看他在场上穿梭自如又笑的那麽开心真的很容易让人忘记这是场比赛;学艺股长和班长另类的沟通方式让人摸不着头绪,反正只要头往右边挥,球就是传到左边;杰利锐利的眼神还是那麽强,总觉得如果没有那张脸,会有更多人敢防守他。
当我脑中浮现杰利昨天臭屁的必胜模样後,男孩们又再度赢了。
而所有人又陷入了疯狂的尖叫中。
「小清,感觉真的有机会拿冠军耶。」仓仔的眼里闪烁着光芒,手不再遮着太阳,此刻他的双眼就像太阳一样金黄美丽。
「对呀!这样就要变成滨海传奇了!」帮他把头上的帽子拨到身後。
大家吵吵闹闹又推又挤得把充满汗臭味的男孩们包围,大崇首先伸出手放在圆圈的中间,阿蕨接着覆盖上去,然後一只只手就这麽叠上去,「等等,我们又还没得……」学艺股长话还没说完,大家手掌往中间一压,一大堆不知名的胜利话语像冲天炮一样在耳边炸开。
大家都笑成一团。
回到休息教室,桌椅仍在昨天摆放的位置,吃完饭後我和若彤散步到昨天来不及去的地方,操场周围不像我们学校那样的开阔,而是一栋又一栋的大楼,若静静聆听,可以听见汽机车的引擎声。
若彤忽然和我说起她以前在学校的事,国一时,她和班上的好朋友一起参加手工艺品社,学会了串珠和缝纫,她比手画脚的和我说那个老师不管什麽东西都做得出来,害她一度也想成为手工老师,很喜欢看她在回忆的模样,彷佛她仔细将那些回忆都收纳在柜子里。
走着走着有点累了,我们开始往回走。
在快要抵达休息教室时,停留在教室外的身影使我们放慢了速度。
杰利和学妹?
一幕幕场景在脑中闪过。
我大惊。
「嗯?她们在说什麽啊?」若彤好奇的拉着我。
但我不认为现在是打扰他们的好时机,尤其是看到杰利充满霸气的站姿,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扶着栏杆,甚至我开始看见他把自己周围的空气都染成黑色的,我使劲的将若彤往另一边拉,再差一点就要进到教室了。
「林以清。」
一声叫喊让我歪过头,刚好对上杰利毫无情绪的眼睛,我眼神游移了几秒,最後终於放弃挣扎的走向他们。
「哈罗。」呜呜好可怕噢。
在心里祈祷着大崇快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