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咀嚼嘴里的食物,将今早最後一口早餐吞下,「爸、妈,我出门罗,掰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卓莹朝门口走近。
「恩,路上小心。」
「OK,OK,今天也要认真学习喔。」
两到声音分别响起,从玄关望向厨房,正低头专心吃早餐的卓父,以及正忙着洗刷厨具的卓母,看着这令人熟悉又安心的画面,卓莹嘴角不禁一扬,带着於愉悦的心情步出家门。
「你很慢。」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觉自己已经等了眼前这家伙十几分钟,范尤棋不悦的皱起眉宇。
一走出大门,便看见已在墙上等得不耐烦的竹马,卓莹嘴角不禁又上扬了几度。哪怕对方一开口就是发牢骚,「不是我太慢,是你今天破天荒的早到。白痴,这麽热的天气还在外面等那麽久,是不会打电话喔?」看着眼前这位不知变通的竹马,卓莹面露无奈。
卓莹从书包里拿出扇子,帮对方搧了好几下。
「就忘了啊,吵死了,走了啦。」被太阳晒得头昏脑胀,范尤棋强忍不适。
「欸,怎麽了?我太晚出来你不爽喔?」不明白向来好脾气的范尤棋,为何会一早就摆臭脸。
「不是你的问题,是天气太热。不过你太晚出来害我晒了那麽多的太阳还是得付起责任,所以中午的时候记得去买饮料。」闭起眼,享受因车子呼啸而拂来的风,范尤棋懒洋洋道。
不理会风将自己脸上略显长的浏海吹得飘逸,舒适的闭上眼,范尤棋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无忧无虑的脸庞,恰恰显现了专属於高中生的气质,带点懵懂,纯真,善良。
「恩、喂,为什麽我要帮你买饮料啊?」懊悔自己刚刚竟然看范尤棋看得出神,卓莹甩了甩头,「你知道中午合作社有多挤吗?」想到中午一到午休,合作社里一波波的人潮,如蝗虫过境,卓莹不自觉缩了缩身体。
「恩,喔。」低着头,寻找被阴影覆盖的路面,范尤棋心不在焉道。
「喂,范尤棋你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敷衍我啊?」瞪着专挑阴影地方走的范尤棋,深知对方讨厌太阳的程度,比自己讨厌苦瓜的程度还高。
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知道现在抱怨再多,自己的竹马也听不进半个字。这种情况应该到了公车亭就会好,卓莹在心底想道。
「啊,复活了!」一踏进公车亭里的大片阴影中,范尤棋举起手大喊。
「现在爽了齁,所以中午我不用去帮你买饮料了吧?」看着范尤棋孩子气的举动,卓莹不禁莞尔。
朝着自己的青梅眨了眨眼,无法理解对方怎麽会问出这麽天真的问题,「蛤?你在说什麽傻话啊?就算我现在爽了,你害我晒的那十几分钟还是不会消失,Youknow?」
这家伙该不会被太阳晒昏头了吧?
「暧,范尤棋想想你小时候是多麽的正义,多麽的可爱、天真,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就连大魔王也觉得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大声的叹了口气,回想起小时候的范尤棋,卓莹不禁感慨。
朝卓莹翻了个白眼,范尤棋不屑道:「不是我变了,是你自己的心灵便混浊了,所以看到的事物都变黑了。」
「啧,最好啦。欸,话说你还记得大胖吗?」
听到自己极为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名字,「谁啊?」范尤棋紧皱眉宇。
「就是那个被小小又充满正义感的你用三寸不烂之舌攻击到精神错乱,还差点跑去跟猪一起住的那个啊。」想到当十大胖被攻击的场景,卓莹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竹马还懂得念在多年来的情分,没对自己使出全力。
「谢谢。你是说那只不知道自己是猪还是胖子的白痴?」终於回忆起另自己苦思的名词为何,范尤棋豁然开朗。
「恩恩,就是他。」见对方还记得,卓莹惊喜道。
「所以?干嘛突然提到他?」不明白卓莹怎麽会突然把话锋转到这,范尤棋不解问。
「没有啊,就今天突然做梦梦到,又提到小时候,所以就问问看,顺便换回你那不知道已经离家出走几年了的良心。」想起小时候那档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受到欺负的小小身影,卓莹嘴角不禁一扬。
「什麽离家出走啊?明明就是被你拐走的,而且看你现在还是没什麽良心的样子,该不会你一生下来良心只树就是负值吧?」不懂国文考试每每不及格的青梅,为何能在骂人上把拟人法用得那麽好。范尤棋不禁怀疑眼前这家伙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蛤?谁要拐走你的良心啊?」气急败坏的朝范尤棋叫嚷,卓莹不悦瞪自己的竹马。
耸了耸肩,不理会在一旁嚷嚷的卓莹,范尤棋迳自走向前朝公车挥手,「走了啦,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迟到。」语毕,便举步走上公车。
踩着重重的脚步上公车,虽然在与对方赌气,却还是习惯的站到了范尤棋身旁,好让对方帮自己挡住些人群的推挤。
走下公车,两人一前一後走着。因为方才的赌气,卓莹不知如何向对方搭话,而楚仲祈不知是没察觉到气氛中的尴尬,又或者纯粹不想给卓莹台阶下,完全打破沉默的打算。
卓莹忿恨恨的瞪着走在前头的背影。
啧,这家伙就不能说句话吗?还是那家伙完全没感觉到我在生气?不过也可能知道只是不想理我,这样我先开口不是很没面子吗?啧,烦死了,都是那该死的太阳害犯尤其那白痴变得那麽难捉摸。
将视线移至高挂蓝天的艳阳上,完全不怕直视太阳可能对自己眼睛造成的负担。
正当卓莹挣扎着自己要不要先出声时,一道声音拯救了陷入苦思的卓莹。
「莹、尤棋。」没想到一大早便能遇见两人,夏风晴惊喜的跑向前。
听到对自己的叫唤,两人反射性转过身。
「小夏,早啊。」向自己的救星投以感谢的眼神,卓莹赶紧回道。
「早安,尤棋也早。」虽然不理解卓莹眼神中的意义,夏风晴还是回以微笑。
「早。」忍着被顶上艳阳肆虐的无力感,范尤棋勾起嘴角,露出今早的第一抹笑。
「没想道会在上学途中遇到,感觉今天很幸运呢。」夏风晴道。眼角因大幅度的笑而微微弯起,自然不造作的清爽感,顿时将弥漫於两人中的别扭覆盖。
「对啊,真的很幸运。」能及时出现破坏掉那尴尬,对巧遇的夏风晴,卓莹可说是感激不尽。
「小夏,中午一起吃午餐吧。」虽说范尤棋今早的态度让自己极度不悦,但毕竟答应过的事情还是得做到,卓莹邀请道。
「午餐?可以啊,但要去哪里吃?」面对卓莹突如其来的邀约,夏风晴很是欣喜,但又想到自己学校到了午餐时间是出了名的混乱。
「唔,不知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就好。欸,范尤棋你觉得呢?」用手肘撞了撞范尤棋,卓莹询问刚刚就在一旁发呆的主角之一。
瞪了一眼刚刚撞得稍嫌大力的卓莹,「顶楼怎样?」
要在中午这闹哄哄的时间点找到安静的场所,那也就非一般人无法随意进出的顶楼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