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我帮你买来罗!晓薇……」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景象,漾在脸上的笑容也僵在嘴边。
我睐了一眼他手中的可乐,朝林晓薇讥讽道:「呦!看来你底下养的狗还不少啊!连去合作社买个东西都不用自己来,还有专人服务。」
「求求你放开我……」林晓薇带着哭腔沙哑道。
那男孩一听见林晓薇出声求救,便抬眼与我对视。
「你们这是做什麽?为什麽要抓住晓薇?放开她好吗?」
他蹙紧眉,问得很天真。
「滚。」
不过我一点也不想理他,一个简单的音节便想请他识相滚蛋。
「我?」
看来升学班学生的脑子破洞情形还蛮严重的,连最基本的看人脸色都不会。
「不然是我吗?」语调上扬。
「不是吗?」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我,露出无辜的神情,嘴里说出的却是如此挑衅的话语。
有种。
「求求你放开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跟维柚学长,我们是真心……」此时,耳边再度传来林晓薇的求救声,然而刺耳的内容让我瞬间失去理智──
我一把抢过男孩手中的可乐,在我暴力的打开後,我毫不犹豫的直接往林晓薇的脸上泼去。
「你他妈有种就再给我说一次,你看我会不会把你打到连你爸妈都不认识你!给你机会认错不是因为怕你,而是要让你了解到自己到底有多麽的贱,才会想要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我将可乐罐用力的向後甩去,恶狠狠的盯着她不放。
走廊上的那些乖乖牌们都瞬间紧闭上嘴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连站在我面前的那男孩也被我刚刚的举动震慑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林晓薇的脸刷地变成惨白,她的两双眼噙住泪水,刚刚泼在她脸上的可乐纷纷沿着鬓角的发丝缓缓滴落,看起来狼狈至极。
欣赏着眼前的作品,我正要扬起一抹胜利且得意的笑容时,蓦地──
啪!
厚实响亮的巴掌声。
我的左脸颊被重重的甩了个巴掌,我睁大双眼的看着他,他、他……
我不敢置信的瞪圆双眼。
眼眸中倒映的是我喜欢两年、交往一年的男朋友,维柚……
「你太过分了!你怎麽能这样对薇薇?你疯了吗?为什麽要这麽没家教?」
薇、薇薇……他现在是在叫林晓薇吗?
他竟然称呼林晓薇那个贱女人薇薇?
我有些不解的凝睇维柚,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好生气,好生气。
比我骂脏话时还更生气。
以前的我如果不小心说了脏话,他就会生气的不理我,而现在的他……双眼皮下的那双深邃眸子,蕴藏着一种我从未看过的怒火。
「学长,昨天你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牵手都被我和恩雅看见了,她勾引你,所以……」智英的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的被维柚给打断。
「不准说薇薇是不要脸的女人。」维柚用冰冷的口气回着智英,「还有,放开她!」
智英接收到命令,不得已的松开紧抓住林晓薇的那只手,表情着实难堪。
他轻轻搀扶林晓薇,伸手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想要替她擦掉脸上及身上的脏污和泪水。
那条手帕。
我愤恨的看着那条手帕,倏地一股气冲上来,我想都没想,便走上前用力的拍掉维柚手中的手帕。
「你!」
「那是我送给你的,你现在是想拿我给你的东西去擦掉这女人身上的罪恶吗?」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够了!」维柚忍无可忍,眼冒火光,食指指着我的鼻尖,「我已经受够了你这个没有教养、没有气质、没有女生应该有的一切的太妹!我所认识的俞子瞳,她是一个善解人意、自信美丽的女孩,即使她的脑袋不聪明,我依然喜欢她。可如今站在我眼前的,已经不是当时那个俞子瞳,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看看你,制服上衣都不紮、不烫,跟酸菜一样!还有更夸张的是,你的制服裙子呢?谁允许你上学穿牛仔裤?每天就只知道骂脏话和找别人打架!每天都要进出学务处,每天都要被教官盯!你不羞耻吗?你不感到丢脸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维柚的话在这条漫长安静的走廊上,不断的回响着:「你可不可以适可而止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糟蹋自己了?打架什麽的真的有意义吗?以前的你到底到哪去了?为什麽这半年来你变化那麽多,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可不可以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现在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痛苦!你知道吗?」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维柚,又看看那个哭的跟泪人儿一样的林晓薇。
我的心开始抽紧,那份早已存在的不安已然在胃里翻搅。
是啊,我早就感觉出来了。
所以我才那麽害怕失去,所以我才没有直接去找你谈,所以我才直接杀到这里来,想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因为只要逼走这个女的,我们又可以继续幸福的在一起。
只要这样,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扞卫我的一切。
然而,说到最後,竟是我亲手扼杀了我们的爱情……因为我的改变。
「分手吧。」
我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心头上那根扎了半年的刺,又更深入的刺入我的心坎里。
我的男朋友,金维柚;金维柚,我的男朋友……是什麽,让你不再爱我?是什麽?
是她吗?这个贱女人?
「以後别再来升学大楼了,也不要再找薇薇的麻烦了。」
语毕,维柚牵着晓薇穿越过人群,消失在我的眼前。
「唉呀!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哪!原来管制大楼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啊。」
现在那些人嘲讽的话在我的解读里全是,屁。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维柚走掉的方向,然後开始大声的冷笑着。
「是啊!我是最没教养的小太妹了!可是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模范生、考第一就了不起吗?爱我的时候每天黏着我,不爱我的时候什麽屁话都可以生出来!你当你谁啊!」
悠悠的走廊上,唯有我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