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長篇。他們和她們的故事(白戀) — 009_顫抖的指尖

在事务所白哉的办公桌上,可以看到一个小巧的水晶沙漏。根据送这个礼物的红发当事人说,这是交换的信物。

交换什麽?众人都不禁好奇的问着。对方只是眨眨在灯光反射下微红的瞳,笑着不说话。

如果转问接受礼物的黑发当事人,他拿什麽信物交换?他也是笑着,用正经的语气,甜死人不偿命的措辞说着,我的心!

然後在众人瞪大眼,扶下巴的同时,宣布十分钟後开会,开专案检讨会。在大夥逃难似地跑回自己的座位准备资料的同时,眼尖的人瞧见了。

用左手捂着嘴轻笑的红发人,左手无名指上,套着银环,闪着幸福的光芒。

然後在会议上,黑发当事人邀请事务所的大家,参加一个聚会。重要的聚会。

见证俩个相爱的人互订终身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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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就是在上次参加银和乱菊婚礼所住的饭店楼下酒吧。同样地,又是银帮忙订了房间,不过,这次是订蜜月套房,而不是双人房。

整个酒吧都被包下来了。为了容纳整个事务所的人,还有他们的爱人、家眷们。

露琪雅也带着老公一起参加。当白哉打电话邀请露琪雅时,露琪雅开心的在电话那头大叫着,说什麽都一定要参加;恋次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将话筒拿离耳朵至少30公分,皱着眉的白哉大笑着。

难得早到的俩人,却还不能进场。恋次硬是被乱菊拖着,往酒吧旁的房间里走去,银则是为了让乱菊得逞而跟白哉周旋着。

「学姊,我不是女人,不用进新娘房化妆啦!」被乱菊拉进房间里,恋次笑着对乱菊说。

「笨蛋恋次,我才不是要帮你化妆。」乱菊笑着拍了恋次一下。只见乱菊小心翼翼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到恋次的手上。

「这是我跟银的一点心意。」盒子里是一对的坠子,纯银的环外围包着一圈黑色的皮革,银环面上刻着字,『FOREVERLOVE』,内侧则是刻着恋次跟白哉的名字,链子则是用皮绳绕了个单结绑着。简单大方。

「学姊,这……我怎麽好意思收下!」恋次很感动,却不知道该怎麽表示。乱菊宠溺地摸了摸恋次的头,

「傻恋次,你们走过多少风雨,我跟银都看在眼里。能够走到这一天,我们都很开心呀!」

「啊!谢谢!」恋次的眼眶有点湿热。乱菊看着後方打开门走进来的白哉跟银,笑着说,

「糟糕呀!恋次要哭了!」

「啊啊啊!乱菊,你这样不行呀!怎麽可以欺负恋次啊!」银笑着从恋次的手中拿过盒子,将其中一条项链交给白哉。

白哉走到恋次的面前,笑着,将项链戴上恋次的颈子,然後在恋次的额上亲吻一下;接着乱菊将另一条项链交给恋次,恋次灿烂地笑着,将项链戴上白哉的颈子後,俩人拥抱亲吻着。乱菊靠在银的身上,笑着。

「走吧!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呢!」银牵着乱菊,对着还在房里舍不得分开的两人说着。

没有热闹的婚礼,没有吵杂纷乱的喜宴,也没有牧师神父;有的只是身边最棒的朋友,最好的同事,还有比家人还要更亲密的关系。

酒吧里,白哉和恋次,互相为对方戴上象徵永恒誓言的戒指,及众人的掌声中亲吻着,结束了俩人互订终生的见证。

之後,就是开心的喝酒大会。身为今日主角的俩人,当然是大夥儿攻击的目标,所有人都卯起来灌酒。也只有这天,才有机会可以欺负他们。

每个人都闹着、笑着,几轮下来,本来就不胜酒力的恋次,一下子就满脸通红;而白哉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是从已经有点迷茫的眼神中,看出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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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俩人是怎麽被送回房间的,大概只有银知道。

彷佛有听到银说就不打扰俩位的恩爱啦,再来只有听见大门关上自动上锁的喀声。

之後呢?

恋次被白哉压在门板上,看着白哉的眼,恋次沉陷在深邃发亮的黑眸里;白哉看着恋次充满欣慰及害羞耀眼的红眸,毫不考虑地就往恋次的唇袭去,啃咬着。

两人热烈疯狂的亲吻着,白哉捧着恋次的脸,恋次双手环着白哉的颈;就像要将一辈子的热情在这个夜里一次用完似的。一路从门口拥吻着到床上,身体才一碰到床,两人就开始将对方身上的衣服褪去,一件接着一件,直到一丝不挂。

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但是却没有这次那样地激情深刻。两人都像是要将对方牢牢刻在心里、骨里甚至标记在灵魂上,无论转生轮回几次,都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

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夹杂着诱人的呻吟,不断从俩人的喉中发出,毫无遮掩地露骨。交缠的身躯迎着规律的节奏凝结出晶莹的汗滴,延着美好的身体曲线、缠扰的发丝滑下,落入白色的床单上。

整晚的浓情烈爱,春光无限。

等恋次睁开眼,已经是隔天下午。

微笑着,却一点也不想动。白哉的手还环着自己的腰,头就靠在自己的肩。沉稳的呼吸声,代表着黏着自己的人还在睡着。

轻轻地将左手举到脸前,看着被银环套住的无名指,嘴角又不由得更往上弯起。後方的白哉动了动,伸出左手,手掌覆上恋次的左手背,修长的指头由指缝间穿过,紧扣着。

两个人无名指上的银戒靠在一起。恋次微笑着,感觉後方的白哉也笑了起来。

「醒很久了吗?」白哉在恋次的耳边低声说着,带着点慵懒的沙哑。松开紧握恋次的手,恋次翻过身面对着白哉。

恋次看着白哉摇摇头,一阵麻痒从腰侧传来。白哉正用左手轻轻描绘着恋次身上的刺青,顺着纹路描着。腹部、胸前、颈,一路向上描绘。恋次眯着眼,当白哉的手向上擦过恋次的唇时,恋次吻了白哉,就和每天早晨起床一般。

「早安,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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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庆祝两人结婚,事务所的业务量疯狂大增。

两人结婚後,连蜜月都来不及渡,就忙着东奔西跑,飞来飞去。

婚後生活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恋次得跟着白哉当空中飞人到处出差。一方面是白哉希望恋次也能够一起处理国外的业务,一方面是每次出差都长达半个月到一个月,有了上回某人累到住院的前例,还是摆在身边亲自照顾比较妥当。国内的业务有藤井跟乱菊帮忙就绰绰有余了。

就这样快速地渡过了两年。

昨晚才刚回国,乱菊就邀两人一同吃饭,因为在国外工作的银也正好休假回国。时差都还没来得及调整,隔天早上还得跟着国内的大客户开会。

好不容易跟客户开完了会,因为时差的关系,恋次通知藤井今天不进事务所,因为白哉跟自己都累到不行,得先回去补个眠。

回到公寓,趁白哉在浴室洗澡之际,恋次在厨房煮开水准备泡茶。等白哉从卧房浴室走出来,却看见恋次扶着餐桌不停地喘气,发出像驴叫的声音,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白哉二话不说先冲回房间帮恋次拿了扩张剂,来到恋次身边帮着用药,再扶着恋次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休息。

良久,等恋次的呼吸舒缓下来後,白哉摸着恋次的细柔的红发一边说着。

「恋次,你太累了。」拍了拍恋次的背。

「先躺着休息一下吧。」白哉走进厨房将泡好的茶端到茶几,帮恋次倒了杯温开水。

「明天再多休息一天,别逞强。」白哉将水递给恋次。一边喝着温开水,恋次点点头。

的确,这次回国不知道为什麽,感觉特别疲倦。白哉坐在恋次旁边,让恋次将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平躺着。手覆着恋次的额;暖意从覆着额的手掌传来,恋次闭上眼。

「等忙完,我们就再去渡假吧!」白哉这样对着恋次说。

「嗯……」已经呈现睡眠状态的恋次模糊地回应着。

白哉看着迷迷糊糊的恋次轻笑着,低下头啄了恋次的额。恋次微笑着,之後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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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银难得到白哉和恋次住的公寓作客。白哉先回到家,恋次因为到临近县市开会,又绕回事务所处理事情,所以比较晚回到公寓。

天气渐凉,早晚过大的温差,让恋次受了点风寒。在路上打了个大喷嚏。恋次揉揉鼻子。

从事务所回来的恋次红着鼻子,走进家门,就看见白哉和银在客厅聊天着。银看见恋次,举起手打招呼,

「朽木太太,你回来啦!」银才说完,白哉就在旁边笑了起来。

「银学长,你来啦!今天怎麽有空?」对於银的揶揄,恋次只是红着脸笑着。

「啊!好久没来看看你们啦,刚好今天顺道过来,就来找你们玩!看!我还带礼物来喔!」银从茶几上拿起一瓶葡萄酒。

「那怎麽好意思呢!」恋次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来喝杯热茶吧!恋次。」白哉倒了杯热茶,放在自己杯子旁,茶几的空位上。恋次点点头,走到白哉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都结婚那麽久了,还这麽恩爱呀!」银看着眼前的夫妻档笑着。

「银学长该不会是专程来嘲笑我们吧!」恋次眨眨眼,从学生时代就爱跟银斗嘴的毛病又跑出来了。

「啧啧啧,恋次都已经嫁为人妻了,还这麽凌牙利齿呀!」银看着恋次眯起眼。

只见恋次撇撇嘴,转头看着白哉,一付小女人的样子。

「白哉!银学长欺负我!」恋次耍赖,竟然对着白哉撒娇;银在一旁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白哉阻止了两人斗嘴,再不阻止这两人一定会斗个一整晚。

白哉拍了拍恋次的手,恋次对着银贼笑着。

原来,银被调回国内总公司出任副总经理一职,是特地来找白哉跟恋次帮忙设计新的总部大楼。

简单讨论了些内容後,三个人就开始聊着些日常生活的事情。

「我上次经过荷兰的时候,见到浦原跟夜一。」银喝了一口茶说着。

「喔?这麽巧呀!」恋次放下手中的茶杯。

「浦原说他们移民到加拿大了,跑去荷兰先渡个婚前蜜月。」银接着说。

「真是不错呀!」恋次接着说。

「蜜月呀!」白哉若有所思地说着。

结婚到现在都两年多了,连蜜月都没有时间去。白哉心里想着。

「如果接了银学长委托的设计案,看来又要延後渡假计划了。」恋次看着白哉,笑着说。

「唉呀!那我只好多给点设计费补偿两位啦!」银摊摊手说着。

「我相信我们会提早完成!」白哉很有信心地说着。恋次看着白哉笑了起来。

就这麽想要渡蜜月呀!每天都在渡啦!跟白哉在一起,每天都是蜜月呀!恋次心里这样想着,一边笑着。

在接近晚上十一点钟,银才告别了白哉跟恋次回家。後续的规划当然是上班时候才要谈的事情。

临睡前,白哉对着恋次很认真的说。

「银委托的这个案子做完,我们就去渡蜜月!」

「好呀!」恋次笑着说。现在不就在渡了?恋次满足地窝进白哉的怀里,闭上眼。

而且,都已经结婚两年半了,早就不叫蜜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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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接受委托开始进行银所委托的总部大楼设计案後,白哉跟恋次花了很多的时间投入。毕竟是代表企业形象的总部大楼,连个洗手间的垃圾桶都马虎不得。

为此恋次特地将事务所里有相当经验的员工都召集组成专案小组,白哉还特地请乱菊协助处理这个案件的其它部份。这阵子事务所常常通宵加班,恋次跟白哉常常只是回公寓洗个澡後就又到事务所继续讨论案子。

这个案子很特别,从内到外都是由事务所一手包办所有设计。一般金额较大的案件都会分成建筑物部份及室内装潢部分,然後由业主分别发给不同的厂商。而这个案子在银大力推荐之下,总公司也很乾脆地通通都委由白哉的事务所做设计。因为工期短,所以事务所就分成建筑设计及室内设计;由白哉带领建筑设计团队做整体及外观规划,恋次则召集小组做他擅长的室内设计部分。

为了这个案子,整个事务所都快速地动了起来。白哉时常跟业主及承商开会说明规划内容及施工注意事项,恋次则与业主们讨论室内设计的规划;常常一整天下来,都在忙着同一件事,进展很慢。

一开始因为执行长与董事会对於设计方面的理念不合,时常让白哉跟恋次白做工,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好几个月;不过在多次接触与专业的见解後,白哉跟恋次的能力开始渐渐受到公司上层的青睐及信任,再加上银不时会在一旁敲边鼓。

总算在专案开始半年後,一切都上了轨道。

时常的熬夜跟长时间开会让恋次的身体不堪负荷,在案子刚开始上了轨道之後,恋次的气喘发作的更加频繁。常常在开会开到一半时,喘不过气,然後藤井就会冲下楼,到恋次的座位上拿药,再快速冲上楼。这时候白哉就会要求暂停会议,让恋次先至会议室旁的房间休息,由自己接替恋次的工作。

不过只要恋次觉得状况好多了,就会继续参与会议。

事务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负责的事情要处理,每个人都很重要,缺一不可。这是恋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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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这样一点一滴地累积。直到满溢,然後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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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如往常般,事务所举行一周一次的检讨会。所有的人都要参加。

早上,恋次顶着没睡饱的脸出现在事务所。这阵子每个人都没睡饱,所以也没人会特别在意。不过,不一样的是恋次似乎又感冒了,从进事务所开始到现在坐在座位上,不时轻咳着。

白哉一早就到业主那边开会,所以请恋次先主持会议,他要晚点才会进事务所。

十点整,相当准时,所有的人都在二楼的会议室坐定,等着主持人开始会议。恋次从一楼拿着一叠的资料走上二楼,边走还不时捂着嘴咳着。

「咳咳咳……」恋次皱了皱眉,稍早还好好儿的,怎麽现在越咳越严重?

看了看表,唉!十点十分了,得快开始会议;十二点前要完成,下午还有跟业主重要的会议要开。无暇关心身体问题,恋次走进会议室,开始了今天的检讨会。大约十一点半左右,白哉回到了事务所。才一进门,就听到二楼会议室传来骚动。只听见藤井喊着,

「快点!快来帮忙!」

白哉皱起眉,发生什麽事了?然後就看见乱菊匆匆忙忙地跑下一楼,红着眼快哭出来,一看到白哉就急着说,

「白哉,快点,恋次咳血,止不住呀!」

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下,白哉急忙冲上楼。在二楼的会议室里,看着藤井抓着恋次的肩膀,恋次低着头,从嘴里不断咳出血,黑色的血,在会议室的地板上蔓流着。白哉急忙冲上前,一把将恋次抱起,就直往外冲。

在门口,乱菊已经叫来计程车,打开门,白哉就冲进车里,对着司机喊着,

「去医院。快!」而怀中的恋次早已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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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术室外头。白哉在门口皱着眉发愣,藤静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方才赶到的银正安慰着不断啜泣的乱菊。

良久,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旁边跟着护士。

「恋次的情况如何?」白哉走上前,着急地问着。

「目前血已经止住了,不过病人的身体相当虚弱。请家属跟着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

「怎麽会这样?」藤井在一旁问着。

「目前还无法判定,不过我们已经做了切片检查,晚一点等报告出来就知道原因。我这边先不做猜测。」医生说着。

这时,手术房里的护士将病床推出来。

床上的恋次紧闭着双眼,毫无血色的唇,嘴角还带着黑色的血迹,跟赤红的发色形成明显对比。白哉突然觉得心好痛,怎麽会这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早上恋次不是还笑着跟自己说早安,现在怎麽躺在这里,毫无生气?醒醒呀!恋次!别跟我开玩笑!

「白哉,你先去办手续吧。恋次这里我们来看顾就好。」藤井看着发愣的白哉说。

白哉彷佛受到惊吓,倒退了几步才清醒过来。对,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应该要去办手续。於是转身跟着护士到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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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坐在病床旁的白哉,看着双手都插着点滴,戴着呼吸器的恋次,沉沉地睡着。手术之後到现在,护士已经进进出出好几次;也许是手术达到效果,恋次的脸开始有了点血色,不再像刚送进来时苍白。

方才,藤井及银他们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安安静静,除了恋次似有若无的呼吸声跟点滴规律的滴落声。一滴一滴,像沉重的石头,不断落到心头,直往上累积。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

白哉突然开始感觉害怕,怕恋次就这样一睡不醒,怕自己就这样失去了恋次。

什麽事情都无法帮上忙,也无能为力的白哉,只能紧紧抓着恋次的手。只有真实地握着,才能够感受到真实的存在。可是,却怎样也不踏实。

「恋次……」白哉心痛地呼唤着。

隔天早上,白哉是在医生查房的时候醒过来。头还沉着。恋次依旧是沉睡着。

但是看到医生一脸沉重的模样,白哉马上清醒过来。医生看着恋次挂在床头的资料板,一旁的护士在帮恋次量血压跟体温,并调整了点滴的速度。

「朽木先生,方便出来一下吗?」医生看着白哉,白哉点点头。跟着医生走出病房门口,站在走廊上对着白哉说了些什麽。

只见白哉的神情越来越沉重,最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

做了个梦。好真实的梦。过程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一直剧烈地咳嗽,然後一股腥甜从口中涌出,是深红色的血。自己好慌乱,因为怎麽也无法止住,不断咳着,眼睁睁看着血不断从指缝中溢出,耳边只听到众人的呼喊声,脑中一直嗡嗡作响;头好晕,有人抓着自己的肩膀,在自己的耳边大叫着什麽。

深红近似黑色的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停下来呀!请让我再撑着,如果要这样让我死去,也请给我一点时间,至少让我看白哉最後一面,拜托呀!

感觉有人一把将自己公主抱起,然後不断地奔跑着,头靠在温暖的胸膛,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传来,是白哉的味道!

所以可以安心地将眼睛闭上。陷入深深地黑暗中。

恋次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中间还断断续续地发着高烧。看着护士定时过来帮恋次量血压,翻开眼皮用手电筒照着瞳孔。无论自己怎麽询问,护士都只有摇摇头;医生查房时也询问,问着为什麽恋次还不醒过来,医生也只有摇摇头。

「朽木先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的声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检查报告出来,是肺癌末期……而且已经开始转移……」

「估计只剩下半年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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