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子的籃球/青桃】Always(長篇) — 20.不足

微微摆动的暖色光线随着窸窣作响的树叶打在身上。

被些许白云遮蔽住的阳光自缝隙中落下,形成不规则的阴影。

少女稍稍抬起头,仰望从树叶缝隙透出的天空。

对眼睛来说还是颇为刺眼的光线令少女眯起了眼,粉色的发丝随着微风飘入视线当中。

她将发丝勾到耳後,将抬起的视线放了回去。

视线再次飘向手上的萤幕,看着那些交往後依旧礼貌的字句,她不禁扬起一抹笑。

手指正要按向打字的键盘,却在听到不远处的欢呼声後听下了动作。

她抬头望向前方,视线马上就捕捉到青色短发自空中落下而稍稍扬起的画面。

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的汗水自头发甩落,像是衬托男人惊人的速度似的,那亮光马上就消失无踪。

比周围的人高了许多的青发男人抓起领子擦着汗,汗水满布着脸颊,宣示着运动量之大。

少女听不见那人的声音,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仅仅是看着他,心里就有了一股暖暖的情愫。

她的嘴角上扬,那是种满满的幸福感。

只要他像这样继续打着最喜欢的篮球,那便是自己再开心不过的事。

指尖还停在键盘上,没有按下。

彷佛忘却了般,她习惯性的直接阖起手机。

就算只是在不远处看着他,心里的那份喜悦之情依旧毫不保留的溢出。

男人在周围貌似是班上同学的调侃下,露出了嫌麻烦的神情。

可以说是已经成为他招牌表情的神情,自己其实也不讨厌。

只要是他的事……都没办法去讨厌。

明明只要这样就够了。

明明只要他继续着最喜欢的事物就好了。

明明只要能看着他就放心了。

可是心里的这份渴望是什麽?

「桃井桑?」

「啊……呀啊!对,对不起啊哲君,你刚刚说什麽?」

才离开校门没多久,她的心思就又回到了校门内的世界。

她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看着身旁的蓝发少年。

「我刚刚是问桃井桑,有没有看到讯息?」

少年轻轻的语调像是叙述一件事般,重复着略微轻淡的问句。

「啊……对不起!我忘记回了!」

桃井翻出手机,画面停在回复的栏位,一片空白。

「没关系的,桃井桑很忙的吧?不用回也没关系的喔。」

他又勾起一个温柔的笑,令桃井更加过意不去。

「不……不是啦!!我那时不是在忙……」

话语慢慢打住,她的记忆一下翻不过来,脑袋有些混乱。

想起当时的情况,嘴巴便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因为阿大他……」

她又停下话语,想着因为阿大在打球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便又打住。

「青峰君怎麽了吗?」

少年微微歪了歪头,面对少女,他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嗯嗯,没事喔。」

她又歉意的笑了笑,随即抬手想伸往身旁人的手。

「唔,怎麽了吗?」

听到少年这麽一问,她才发现她的手撞到了对方的手肘下方一些处。

她有些讶异的看向少年手的位置,自己的手悬在少年手肘附近,迟迟没有放下。

想要牵住对方的手时,下意识伸向的位置……?

「桃井桑?」

轻柔又平淡的语调又呼唤了第二次,她急忙抬头,手立刻往下握住了少年的手。

「对不起啊哲君,今天一直出神……」

她握着对方的手力道加重了些,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手中。为什麽握起来有种陌生感?感觉小了很多……应该再更大,更温暖些……

应该……更令人感到安心些啊……

「没关系的,桃井桑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吗?」

少年也轻轻回握住少女纤白的手,轻柔的力道像是不敢伤到她似的,只有皮肤微微贴上来的感觉。

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他,也令少女感到一股神秘。

那深深吸引着自己,深陷其中。

不是那个霸道的,像是从不在乎力道之大,却没有弄痛过自己的单纯。

「谢谢哲君,我没事喔。」

她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必须去习惯那截然不同的触感。

必须去忘却那份再熟悉不过的安心感。

必须把更多心思放在恋人身上……啊。

「最喜欢哲君了~~~」

她蹭向对方,撒着娇,甚是可爱。

少年轻轻一笑,轻轻抚了抚对方的头顶。

少女感受着少年的温柔,想要尽可能沉浸在这幸福中。

该怎麽去放下对青色身影在心里紮根的那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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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短发随风摇曳,配着男人浅褐的肤色及好看的五官,竟是让暴戾的他此刻异常平静。

他轻闭着眼,像往常一样懒散的搭着手枕睡着觉。

粉色的长发划过他的眼前,但那阖着的双眸自然是看不见。

仅仅是看着他就有了满溢的安心。

呐,你说,为什麽在你身边我就感到如此心满意足?

明明在蓝发少年身边总是满满的幸福感,却好像少了些什麽。

为什麽仅仅只是看着连自己在旁边都不知道的他,就什麽都足够了。

大概是这个时间通常会被少女吵醒,浅褐的眼皮渐渐打了开来。

「……五……月?」

他像是不确定似的看着眼前还未聚焦的模糊粉色。

感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那低沉嗓音叫着自己的声音了。

明明才过没多久……不是吗?

自从和黑子交往後,只要两人都有空就会约出来一起回家。

和青梅竹马回家的时段,几乎都被这小小的约会时间夺去了。

「啊,终於起来了,阿大。」

嘴巴像是有些生涩似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明明只是几天没有这麽叫唤,只是几天啊?

「……哲呢?」

「哲君今天有事……呢。」

所以一起回家吧。

想这麽说出口,嘴巴却只是开阖着。

没有恋人陪着,就想要他来陪自己……太自私了……吧?

但是我们是青梅竹马啊……没什麽好奇怪的吧?

变了的……奇怪的……

「是吗,那就回家吧。」

他慵懒的嗓音又传进耳中。

少女微微睁大眼,接着也不知是出自什麽情绪,嘴角扬了起来。

「嗯,回家吧。」

变了的人,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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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短发微微飘动,从少女的角度来看,那古铜色的侧脸看不到表情。

左手手指上挂着书包,随性的搭在左肩上。

另一手插在口袋,如少女记忆中的一样。

他现在在想些什麽,该是再明白不过的事,脑袋却整理不出答案。

感觉该说些什麽,却不像一直以来的有说不完的话,想不到有什麽能开口。

好像在哪里,在什麽时後也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他们最後穿着那蓝色衬衫和白色外套的那天。

如今,他们都已换上黑色的西装外套和白色衬衫。

明明知道不能再放太多心思在眼前的人身上,心里却像是抗拒般,自动到了他的身边。

即使不能放太多心思,我还是能像这样在他身边的吧。

只是得去习惯……蓝发少年那不一样的触感及温柔罢了。

就算有了恋人,青梅竹马的身边还是有着自己的位置。

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够了。

等发现时,有些颤抖的指尖已经伸向身旁人的手。

准确的,碰到了那只温暖的大手。

有了恋人……还想在他身上寻求些什麽?

指尖停在对方感受不到的些许碰触的距离。

我还想要些什麽?想看到什麽?

脑中那个一直最开朗的他又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能再将那总是扬着笑容的笑颜映入眼帘,我一定……

指尖随着这样的想法又往前挪动了些。

在下一秒,该是熟悉的触感却只剩下空气。

「喔,夜。」

声量略微放大的嗓音朝着前方传去,原本要碰触的那只手也跟着举了起来挥了挥。

粉发少女也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头查看,那抹美丽的青色长发进入视线。

「啊啊,居然碰到大辉了,明明今天没有要一起回家呢。」

她扬起一个微笑,停下脚步朝着他们走来。

「说什麽啊,好歹也是同班同社团啊。」

他也走近她,令身後的粉发少女只能小跑步追上。

「也是……啊,桃井桑?哲也没有来接你吗?」

「啊……嗯,哲君今天有事……」

她回答,有种说不上来的排斥感瞬间涌上。

「喔……难怪,好久没看你们一起回家了?」

少女走到青峰身旁,那是刚才桃井站的位置。

「五月最近社团一结束就一脸花痴的跑出去了,你说呢?」

男人抬起手,揉揉青发少女的头顶。

「呵呵,恋爱中的少女嘛。」

她抓住那只大手,握住了後把他拿了下来,没有放开。

桃井马上就察觉到了些许异样,那种互动,有些像是曾经的自己与他。

「你就没有啊,冷静多了。」

说完,他便微微弯了腰,嘴唇在离他不远的少女额前点了一下。

……………………..欸…….?

青发少女的脸颊微微升起红晕,抓着对方的手也加紧了些许力道。

「因为……只要在大辉身边就很开心了啊……」

她怯怯的吐出话语,绯红的脸颊配着青色的发丝有种相配的美。

「噗……这种话还真是挺让人高兴。」

男人说完,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是粉发少女朝思暮想的笑容。

因为眼前的青发少女而露出的笑容。

青峰看向桃井,对方的神情甚是说不尽的疑惑。

也像是感到心痛。

「啊……我没有跟五月说呢。」

他的表情换上无奈,沉了沉眼神,又看向比青发两人矮了一截的少女。

少女缓缓将眼睛看向那双青色的眸,那双眸看不出情绪。

如果说……能再将那总是扬着笑容的笑颜映入眼帘,我……

「我和夜──」

我必定会是最幸福,最高兴的吧。

「在一起了。」

为什麽我心里只有像是要让人窒息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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