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晨？」我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愣住了。
刚才还在大笑的敏彤和景皓也停止嬉闹。
「嗨，你们忙完了呀？我找语真有点事，可以把她借我一下吗？」杨子晨又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虽然在他的加油之後我们有聊过LINE了，我以为那种尴尬的气氛已经化解，现在和他面对面，而且想到等会儿可能要和他独处我才发现还是有些尴尬……
我好希望他们对杨子晨说「不方便，我们要跟语真出去」之类的话，别丢下我一个人面对这窘境啊！
「好啊，你知道的，老话一句──」
「她是乐团的宝，我知道，不会让她受伤的。」敏彤话没说完杨子晨就接下去说了。
他们这样搞得好像我没有行为能力一样……我也会照顾自己好不好！
反倒是你们这样答应杨子晨，才是陷我於不利。
＊
他带我来到我们都很熟悉的，也就是每次乐团聚会时特约的那家餐厅。
「到底怎麽了？」我坐下之後立刻问他有什麽事，虽然刚刚问了一整路也没得到个回答。
「你现在知道了吗？」他没头没尾的就丢出这样一个问句。
「知道什麽？」我眉头微蹙，他这样讲话有人懂才怪咧。
「你曾经坐在这个位置上问我的问题。」
听他这麽一说，我努力翻着脑海中的画面，从这个位置上看出窗外的角度好像真的有些熟悉，但我还是没能想起他说的到底是什麽？
我疑惑的看着杨子晨，但他好像也没有打算要替我解答，只是放任我自己回想。
他不说话、我也还在努力回想的时候，服务生送来了我的柳橙汁和杨子晨的香蕉牛奶。
服务生把饮料放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声响的那一刹那，我的脑海闪过一些画面！
『一杯香蕉牛奶跟一杯柳橙汁。』
『其实，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
难道，他要问我的是我现在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对。」杨子晨的回答把我召唤回现实。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惊恐！难道他有读心术来着？
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才开口：「因为你说出来了，白痴。」
我这才明白他刚刚皱眉的意思，其实是在懊恼我白痴的程度吧……
「你才白痴。」我回他一记白眼。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我，窗外的阳光从窗子外透进来，洒在杨子晨原本就很立体、精致的五官上，更是给他加了不少分。
我拿起桌上的柳橙汁啜饮一口，「大概，知道了吧，如果我对景皓的感情可以称得上喜欢的话。」
子晨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低头继续喝起饮料，虽然我们处在沉默的状态，但不知道为什麽我并不觉得尴尬……呃、没有我想像中那麽尴尬。
我只是静静的等待，等他开口、等我找到新的话题。
约莫三分钟才传来他的声音。
「无时无刻想看到他？」他挑起右眉这麽问我。
「是。」
「常常偷瞄他？」
「是。」
「看星座时连他的一起看？」
「是。」
「关注他的所有动态？」
「是。」
「不想看到他和异性太好，你会吃醋？」
「……是。」
问完最後一个问题後，他拿起他的茶杯然後一次喝光剩下的香蕉牛奶。
「那就是喜欢了吧，我也认为我这样的行为就是喜欢你。」
他一句话，把惊叹号和问号一次重击在我的心上。
惊讶的是，他用他对我的喜欢来验证我对景皓的感情；疑问的是，他这样做的同时，是不是等同於在伤口上洒盐？而我就是他的伤口。
我垂下眼帘，不敢再正视他的眼神，不敢面对他随时可能露出的悲伤表情，更不敢相信自己在无意间这样伤害了一个人。
这家餐厅的现打柳橙汁喝到最後底部的部分总是有点苦苦的，早就习惯了的我，这次却无法忍受它带给我的苦涩感。
我微微蹙眉，放下见底的茶杯，但依旧不敢直视他。
「不要这样啦。」他开口，这样的安慰却让我有点想哭。
「其实在你可以勇敢追求景皓的现在，如果我成了绊脚石，我会愧疚一辈子、一辈子的！我希望你告诉他，你喜欢他，如果被拒绝了，要记得，我永远都在你身後，只要转身就能看到我，要哭还是要狂欢我都陪你，不管是用什麽样的角色陪你，我都没关系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听在我耳里却是故作坚强的体贴。
即使我连恋爱初学者也称不上，不懂要祝福自己喜欢的人的心酸，不过小说、偶像剧倒也看了不少，多次被这种情节虐到痛哭流涕的经验让我大约能猜到他的心情。
於是我满怀愧疚的看向他，眼眶有些发热，「如果你有机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不要等我，好好把握。虽然我没谈过恋爱，连这句话也是从不知道哪出偶像剧里听来的，但是你一定要幸福，要比我幸福，对、没错，这句也是听来的。」我很想哭，可是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太糟糕，更不想在这种公共场合里被关爱。
「我会，你也要好好把握梁景皓，因为是他，我输得挺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