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日早晨,我被一阵争吵声吵醒,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物品掉落的声音,我连睡衣都没换下,穿上拖鞋就往楼下冲去!
「你说那女的是谁啊?」随着吵架的声音越发清晰,我清楚听见妈妈歇斯底里地大吼。
「就跟你说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少在那边无理取闹!」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似乎也失去了耐心,用力拍了桌子後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头走去!
「对!都是我无理取闹!最好那麽巧每次都是那个女人!」妈妈随手拿起一个玻璃碗就往地上摔:「走!你最好就给我走!别回来了!」
框啷。
玻璃碗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似乎连爸爸妈妈的关系也一起打破了。
站在楼梯看见一切的我,拿了扫把和畚箕把一地的碎片清扫乾净,然後走向前抱住坐在地上流泪的妈妈。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是抱着她,用手轻拍她的背。
这段时间,好似全世界都沉默得只剩下妈妈的啜泣声。
後来我问她累不累,便将她搀扶进房间,要她躺着好好休息。
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但一向温和的爸爸居然气到直接走出去,让我很震惊。
回到房间以後,我倒回床上,混乱的思绪整理不出一点条理。我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来到了和他的秘密基地,熟悉的人影就站在面前。
「阿真,到底怎麽了?为什麽叔叔阿姨会这样?」眼前的人好像比我还紧张,不断询问我发生什麽事。
「我不知道,景皓,我真的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就听见他们在吵架了……我、我不敢问、问妈妈,我怕、怕她会更难过……」我想好好讲出一句话,却老是哽咽,语毕,含在我眼眶的泪水再也守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好、好,没事了,想哭就哭吧。」景皓将我抱住,而我心里最後一道防线也被攻破,此时在他怀里我脆弱得不像话。
当我将所有不安和害怕用眼泪宣泄完後,渐渐恢复冷静,离开他胸口前被我哭湿的布料。
「对、对不起,你的衣服……」我道歉,却不知道怎麽办,身边又没有多的衣服可以让他换下,毕竟我们可是在这个只有草地的秘密基地啊!
这里很美,但不大,一片草地周围只有树围成一个圆,算是隐密,却又不阴森,而我和景皓就坐在这个圆的圆心。
「没关系,等一下就乾了。你还好吗?」景皓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担心。
「没事,不好意思哦,打通电话就把你约出来了,你不会刚好在忙吧?」想起自己不久前的无礼,我又道歉了一次,毕竟自己刚刚实在有点失去理智,才会连问都没问就一句「秘密基地见」硬把人家给拖出来……
「没有,你没事就好,回去以後不要想太多,再找时间跟叔叔问清楚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卫生纸递给我。
「你有卫生纸怎麽不早点拿出来啊!害我把你的衣服弄成这样……」我接过卫生纸,往他肩膀送了个拳头。
「不是啊,你哭得好认真,我不好意思打扰罗。」他调皮地耸耸肩装无辜,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好吧,好像真的是我的错,见到人家没讲几句话就哭成这样,还好没吓着他。
见他站起,我拉了拉他的衣角说:「陪我一下,拜托。」
我还不想回家,虽然很担心妈妈,但我想让心情平复後再回去面对。
「知道了,等我一下。」他轻轻地把我的手拉开,往出口走去。
不过多久,他就走到我面前,手上还多了柳橙汁和他最爱的多多绿。
「给。」他递给我,然後坐在我旁边,喝起了他的多多绿。
我们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虽然沉默,却不尴尬。
只要有他在,就觉得安心。
就算他之後再交女朋友,不能买饭来陪我也不能让我在他怀里大哭,什麽都不能,只要、只要能在我旁边,就算不讲话,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