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15作品】《寵物》By 決明2.0 — 《寵物》2-2

「……」原离的眼神,给了答案。

他在瞪他,恶狠狠地。

果然是听到了呀……李唯谨苦笑。

「让你不愉快,我诚心向你道歉,不过,那声『啧』,并非针对你的表现,你舞跳得很好,相当专业,令人欣赏,而是──」

不,不能说,总不好坦白告诉原离:★因为你表现得太好,激发我本能「反应」,我是在啧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

「而是?」原离双臂环胸,脚踩三七步,等他说下去,最好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蛤!

停顿三秒,李唯谨指了指拖鞋,给出答案:「刚好被人踩到脚。」

说谎,而且理由超荒谬。

「踩到脚?」原离挑眉。

「那天人很多,台下好挤,一阵混乱。」

原离打量他,李唯谨笑容很讨好,倒看不出什麽心虚。

「所以,你不要这麽讨厌我,好吗?」李唯谨趁势求和。

我没有讨厌你呀──这种虚伪的话,原离说不出口,扣除掉那声「啧」,他对李唯谨的印象,还是好不了。

「我尽量。」原离是个诚实的人,最多只能作出这种保证。

反正,两人见到面的机会应该不高,白天李唯谨上班,下班回来时,他也差不多睡了吧,交集时间很短暂。

「希望我们相处愉快。」李唯谨伸出手,等着与他交握,当成合作的第一步。

原离瞪向那只手,约莫十秒,嘴唇的抿弧,显示着嫌恶。

第十一秒,原离飞快拍了他的掌,态度超敷衍,不甘不愿,没有多停留半秒,算是回答了。

结果,李唯谨动作更快,扣住原离的手,不让他蜻蜓点水就走。

「相处愉快?」李唯谨很坚持,要听到正面答案,否则,不愿松手。

原离试过要抽手,但失败了。

这男人的手掌,大而有力,扣得好紧,想硬抽,抽不开来。

看起来明明不是猛男,手的气力……怎麽如此大?

原离努力抽手,一试再试,试完最後一次,确定这男人有多坚持,不达目的不死心。

「好啦好啦好啦!愉快愉快愉快──」原离认输了。

那种挣脱不了的无力感,太脆弱,他很不喜欢。

李唯谨满意地放开他,笑容和蔼,彷佛在夸他:真是个乖孩子。

原离警戒瞪他,李唯谨一脸……很想把手揉向他头发的嘴脸──他敢?!

李唯谨被瞪着,非但不怕,反而想笑。

有点坏心地想试试,当真付诸行动时,这只阿貂哥哥,会有什麽反应。

两人默默对峙,心中各有想法,一个想试,一个谅他没胆试,一通电话,结束双方的眼神交战。

是李唯谨的手机作响。

李唯谨按下通话,对话极短,八成是催他进公司,他不得不出门去。

出门前,李唯谨再三交代,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给他。

他前脚一出,原离大松一口气。

「怪人。」他嘀咕,甩甩被握痛的手。李唯谨留在指掌的热度、气味、触感,最好也能一并甩掉……

不,连李唯谨这号人物,都直接甩出脑海!

瞟向蓬松的叠被,原离神情才稍稍放软,卸下精明及防备。

他弄乱它,看不惯它摆在角落,暴殄天物,再整个人瘫进去,左蹭,右卷,将自己裹成一条春卷,从头到脚密不通风。

这种密闭式睡姿,让他极具安全感。

「管他的,先来补眠──」什麽李唯谨什麽孝慈什麽保母,晚点再说。

一、二……两秒睡死。

李孝慈小妹妹,年纪小,但聪明可爱、乖巧听话,不会「番」、不会骄纵、不会乱使性子,是个好奇宝宝。

和她爸爸真是天差地远。

明明眼睛好相似,孝慈小妹妹看人时,就没有她爸讨人厌,她爸笑起来让人背脊发毛,像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阿貂哥哥,然後呢?然後呢?」

睡前故事正精采,床上躺平的小女孩,双眼睁大大,等着听结局。

原离一手托腮,眼睫淡淡低垂,陪小女孩躺床上,继续说:

「然後呀,胆小的鳄鱼终於鼓起勇气,决定要去找河马医生,替牠治病,最後,牠病好了,头不再痛,身体也没不舒服,牠就能去找好朋友玩啦!」

他口中叙述的故事,是一只胆小的鳄鱼,怕打针、怕吃药,感冒了不敢看医生,以为医生会拿出大锯子,锯破牠肚子,於是一路逃跑、躲避,中途遇到数只动物,帮忙牠、开导牠,最终克服了懦怯,勇敢就医的故事。

童书嘛,拟人化是基本,而故事的主旨,是希望小朋友学习鳄鱼的勇气,不要害怕医生。

「医生真的没有拿大锯子吧?」小朋友正值爱发问的年纪。

「没有,医生只有听诊器和压舌棒。」

「我不怕压舌棒哦。」小孝慈很骄傲。

「真勇敢。」他夸奖她。

看着这小女孩,实在很难不联想「制造」出她的那个男人,五官之间,太有他的模样,遗传,真是可怕的定律呀。

「好了,你该睡罗,小朋友。」

「再一下下嘛,人家还想跟你聊天。」小孝慈耍赖着。

「你明天要上学,再不睡,早上爬不起来哦,眼睛闭起来。」阿貂轻柔哄着,小孝慈乖乖听话。

本就体力透支的孩子,安静不到一分钟,已经沉沉入睡。

原离没有马上离开,多陪她躺了五分钟左右,确定她不会突然醒来,他才蹑手蹑脚下床,灯光调至暖黄,轻轻掩上房门。

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只有原离自己的脚步声,一路走下二楼阶梯,往厨房挪动。

「这位爸爸,这麽晚了,还不回家?!」他倒杯水喝,一边低骂。把女儿丢在家,与一个算是陌生人的「阿貂哥哥」独处,一点也不担心?

这几天,他家雇主都是早出晚归,是哪间无良公司,过了半夜还不放人下班?真想去投诉!

事业做这麽大,大到足以抛家弃子?好歹知道自己老婆出国,得多费些心神照顾女儿吧?虽然有他这个临时保母在,但保母毕竟比不上父母呀。

「起码该赶回来,和女儿说声晚安,这要求不过分吧?」原离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碎碎念没有停止。

和小孝慈相处数日,交情,早就慢慢建立起来,从小女孩口中不难听出,她与父亲的疏离。

她言谈间,几乎全是「我妈妈说」、「我妈妈喜欢」、「我妈妈讨厌」,父亲出现的次数,少得太可怜。

原离认为,自己有必要、有义务,更有义气,得和她爸爸好好聊聊。

女儿可不是宠物,给她吃给她住,就算尽了职责。

想替孝慈抱不平的心情,让原离甘愿等在客厅,等到打起盹。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敞开的声音,惊醒他。

李唯谨好意外,竟然有人为他等门──希望不是他自作多情。

李唯谨走进来,透过淡黄色灯光,看他。

「阿貂,你还没睡?在等我?」

原离不知道惺忪模样的自己,有多魅人。

凌乱的发,衬着比一般男孩更削瘦的脸庞,每一丝勾翘,都是一抹最随兴的墨笔。

眸里,未褪的睡意,以及强打起的振作,在迷蒙与清醒之间,错乱交杂,不过度精明,也不显憨傻。

「对,我在等你,我要跟你谈谈孝──」原离瞬间噤声,鼻翼抽了抽动。

菸味、酒味,香水味……这男人抛下女儿,跑哪里鬼混去了?!

混杂在诸多气味中,还有一股令他皱眉的味儿,飘进鼻腔,太浓烈,所以他不会错认。

「你身上……怎麽有血的味道?」原离捂鼻,退後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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