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目露凶光不以为意,他笑得可爽朗了:「我了解,这里面有上百个APP,如果手机坏掉的话,一定会很想一头撞死吧。所以我会好好保管,不会发生弯曲这种事。你的经纪人也说放在我这里很放心呢。」
小星拿起一旁桌上的香蕉,轻易捏爆:「香蕉谁都可以捏烂,但是我有办法把你的脑袋跟这个香蕉一样捏烂,你信不信?」
金允灿悠哉晃到床沿坐下,没了笑脸。
「我的脑袋和你的手机,我们就来比比看是哪个先坏掉。」
小星是独生女,这也是造成她有话直说,偶尔虚张声势的理由,如今被呛回来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让这个年下的小屁孩,尤其他一副没得谈的坚决,她都不知道怎麽反应了。
金允灿握住她放在床上的手,箝制她,语气可凶狠:
「我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让你这样死心踏地,但是都是社会人士,自己的事为什麽不自己解决?结婚的又不是你,你凭什麽样样都要替他处理好?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自主性想帮他,都已经胃出血了,你连自己的工作都暂时不能做,还顾着他的婚礼事宜算什麽?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有事。如果有事,那也是他的事,只要你还没死,就给我好好休息。」
後来小星几次想趁机抢回手机,下场都是失败告终,连病房里的电话都让他给拔线,只能无奈感叹人生了病,连狗都会欺负你,你还欺负不回去,这身世委实坎坷。
一整天下来,除了经纪人来过,就剩他俩互瞪对方。
她现在就是一座孤岛,新闻每节整点都拿她和他当焦点乾脆不看,手机又被没收,於是跟外界失联。她是很喜欢那种末日题材的漫画,亲身经历什麽倒是还没心理准备,她唯一做过的准备就是稍稍想过,如果这世上僵屍遍布,最顺手的武器应该是平底锅而已。
睡过午觉,决定跟他冷战,小星就脑补了一段僵屍入侵,把他的脑袋啃下来的情节,把他虐惨了,她觉得够了,乐意说话了。
她睨着沙发上盖着杂志打盹的金允灿:「你什麽时候要走?不是说宣传期。」
他掀开杂志,沉了脸。这女人连他到底是不是宣传期都不知道,真是……
金允灿斜眼她,很酸地回:「马上走,你以为我很闲?」
说是这麽说,连动也没动。
小星看打量四周,个人病房挺大的,JANET不在,晚上一个人睡医院也怪不舒坦,就改口:「那倒不是。是你一直待在这里,护士巡房次数变多,加上你,我很难休息。」
金允灿立刻得意:「人都对美丽的事物有热情,我也真罪过。」
小星囧:「是因为大家都认出你是谁啦!」
金允灿兴致勃勃:「要不你回家去,我照顾你。」
这是在说什麽?
小星无言:「我是胃出血,不是吃坏肚子还是感冒这种吊吊点滴就可以出院的小理由。」
金允灿就说:「在家里也方便、舒服些呀!我去帮你办出院。」
小星略带嫌弃:「你快点回去,你不是还要东山再起,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吧。」
有她这样赶人的吗?要不是为了她,他才不会留下来。
金允灿没好气:「时间到了我就会回去,你吵什麽吵?」
小星白目他,由衷觉得他这不是有毛病,是脑子有洞,也不知道去补一补。
「你不是今天的飞机?」
「取消了,有台风。」他随口胡诌。
她也没追究,回:「是喔。」说完,就说完了,这是个太句点的回应,被称为句点王的人的爱用句。
瞄了躺在沙发上抖腿的金允灿一眼:「欸,电视遥控器呢?」
他依旧抖着腿,坐直上半身,打开电视,也没问她想看什麽,迳自转台转得很老大,都不知道住院的人到底是谁。
小星咬牙切齿:「遥控器给我。」
他眼睛盯着电视,还在转台,但是慢吞吞踱到病床边,对她挥挥手,要她坐过去一点。
小星就是抵死不从界的达人,当然不理,於是他也什麽都不管,甩开鞋子侧躺上去,一手撑着脑袋,继续转台──小丸子的爸爸假日中差不多就这副德性。
「看这个吧。」她还没时间抵制他太过自然的举动,他说。
电视正在播放的是《跳跃吧!时空少女》。
这部动画小星是看过的,还不只一遍,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又是容易投射感情的剧情,就跟着看了。
男女主即将分别的地方着实感人,她强忍着才没掉泪,和别人一起看这种催泪的剧情最讨厌了,不管身边的人再亲,哭泣本来就不是容易在别人面前展现的一面……她暗自苦恼,偷偷用余光瞧身边的他。
唉呀,他眼角挂着的是钻石吧?怎麽和他耳朵上的钻石耳饰一样闪闪发光啊?
金允灿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很轻盈,约莫也是怕有动作会被她发现克制不住的情感,如滔滔江水般挤出眼眶。
小星还注意到,他嘴巴一张一阖无声说着台词,然後再被自己的台词乱感动一把,这这这……都看了几遍了啊?
过了那段剧情,他揉揉眼睛,一副看得很累的样子,悄悄揉掉多余的水分。
论起体贴,小星自认没这天份,可是当一个大男人拚了命想想掩饰,她想还是不要挖苦他比较好,总觉得挖苦之後会发生什麽彼此都不想回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