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她拍拍他的背,小心地靠上去,紧搬着他宽阔的肩。
他勾起她的双脚,轻松地将她抬了起来。好轻!她是都没吃饭吗?他不打算问她这个问题,他已决心就将她送回家门口,两人就再无瓜葛,他甚至以後都不会再到她工作的便利商店里买东西。严善过惯一个人的生活,不想有人因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开始找他搭话。
他问了她家的方向後,闭口不语往前走。
「大叔,你也看韩剧吗?」汪蕴儿问。不然怎麽会用「背」的方式送她回去?虽然似乎也没有什麽更好的方法,但她还是很好奇。
即使他很不想讲话,可是却不想被误认为是爱看韩剧的宅男。他从没看过什麽韩剧,现在家里的电视唯一使用的频道只有新闻台而已。「我不看戏剧的。」
「哦⋯⋯」静了五秒钟。「那大叔怎麽会问我是不是韩国人?你应该知道一些韩国的风俗才会背我的吧?」
看来她不是会安静地让他走完这段路的。他还是等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有到过韩国,待了一阵子。」三年前,那个事件刚发生时,他就到了韩国以避流言蜚语⋯⋯
「我就知道!」即使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背上,汪蕴儿也无法克制的手舞足蹈,但晃着右脚时,又痛地哀叫了一声。
「回去时冰敷吧。」
大叔说话都很简短,是不是不想说话呢?她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忍不了多久,没一会她又叫他。「大叔⋯⋯」
如果真的非得要说话,那麽还不如谈点有意义的事。严善抢先开了口。「刚刚骚扰你的人是谁?」
想到阿清伯的恶心模样,她的五官全皱在一起。「他是我爸爸以前的朋友,突然找上我说我爸爸欠他钱要我还,他刚刚曾说要再叫我还钱,肯定还会继续来找麻烦的。大叔,你说我该报警吗?你会帮我作证吧。」
「我不行。」严善很快地回答。他感到背上的躯体僵了一下,缓缓地加道。「我不方便帮你作证。」
汪蕴儿微微一声叹息,并不是因为大叔的拒绝,而是因为就快要到家门口,想到与大叔的分离,她不自禁涌上一股不安全感,下回若是再遇到阿清伯,大叔还会再救她一次吗?
⋯⋯
突然,她的脑子里转了些念头,有点疯狂的IDEA。汪蕴儿心跟着急跳。
严善到了她说的住址,是间老旧的小公寓,他在门口前轻轻将她放下来。
「啊,大叔!」
汪蕴儿有些高分贝的叫唤令严善扬了扬刚毅的眉尾,禁不住纳闷她的话怎麽会那麽多。她这回说的话同样语出惊人。
「大叔,你是流浪汉吧?」
她是打哪儿得来的结论?他圆睁浓眉大眼盯着她。「什麽?」
「大叔你刚刚不是睡在公园里吗?你不必不好意思,我不会看轻你的,我或许还能帮上你呢!」
他才不是睡在公园里,他只是躺在那儿看着夜空想些事罢了。这个女孩子显然电视剧看太多,想像力太过丰富,但是他胡疑着--她能帮上他什麽呢?
汪蕴儿睁着晶亮亮的双眼回视着严善。「大叔,我可以雇用你当我的保镳!」
这句话的效果由如有人在他耳边敲着一块大锣,让他浑身一震。
严善向自己坦承,这个颇不寻常的女孩倒是勾起他的兴趣及好奇。他厌恶自己有这种感觉,三年以来,他一直试着过清教徒的生活,今天无意闯进来的她令他不悦。
汪蕴儿以闲聊的语气继续道:「只要在我下班的时间护送我回家,虽然短短的距离,但是我付你时薪一百元。一百元虽然不多,打理一餐还有余呢!」
「你说『保镳』?」严善真不敢相信她是怎麽想出这种怪点子;还有,他到底哪儿像流浪汉?看来是胡子的关系,不过这胡子蓄了两年多,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像流浪汉的。这个丫头还真是少一根筋!
「大叔,我叫汪蕴儿。你叫什麽名字?」
「我不想说。」他一语带过,虽然还不至於不客气,但应该明白显示出他不想跟她奇怪的想法有所牵扯,她该知难而退吧!
「那我还是叫你大叔哦!我喜欢叫你大叔。」汪蕴儿天真烂漫地朝他一笑,完全没有察觉严善对她的提议感到不高兴。「大叔,明天见!」
严善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陶然自得的女孩开了一楼大门,一蹦一跳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