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守护军官们 — 牵扯

行政区

分区的执政官纷纷来到了行政区,他们被安排在了东南西北,正中,连元,连池,七处大院暂居。

烈蒙的住所是正中,无形中暗喻了他超越其他执政官的极高地位,正中,环伺也。

薇安今天穿了崭新的衣裙,开心的想让爸爸看,如果不合适好换下来,两天後就要进入公府,不整理好可不行,不然又有人笑话爸爸的。

她一路小跑,经过的庭院里有美丽芬芳的花草,只有靠墙角的一块空地,虽翻新过,却什麽也没有,听说那里种了名为情竹的植物,它是五度国的特产,以情为生,倘若在无心无情的人身边就会沈埋一世。

很多年前不知被谁植下,可从未有过生长的迹象。

她回忆着佣人闲谈时的话,速度也慢了下来。

还差一段,就可以到爸爸休息的凉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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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蒙坐在石凳上,擦拭他的佩刀,黑色的刀刃,仿佛是从里面沁出的颜色,即便暖阳也改变不了它的深度,静默中不容侵犯。

龙迪候在亭外,挂在耳边的装置这时闪烁出蓝色的信号,他抬手按下,静静聆听,面色从如常慢慢起了波澜。

几步便跨进亭内。

“阁下......”他不知从何说起。

烈蒙察觉他的异样,把刀放在了桌上,右手虚浮的盖在刃面。

“怎麽了。”

“......我们要再等三天才能进入公府。”

“哦?”他的音调微微提高。

“苍纥阁下和铎克特派官遭到叛族魑华梭伽阿罗的攻击,伤者众多,一名人类被掳走,首理大人先要处理这件事。”他凝重的复述刚刚得到的消息。

烈蒙的手指微动一下,神色依旧的续问:“是她?”

龙迪沈默,双眉却聚拢到了中间,是啊,是她......

“也许她真的不属於这里,所以无论怎样都不能......”

他止住,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便没讲完,低头看着手下的暗刀,曲指落下抚摸,来来回回,像是不在意的动作。

“阁下,你不担心吗,那是食人鬼啊!”

龙迪,乱了自己的阵脚。

手掌一顿,烈蒙的视线,定在了他的脸上,幽幽凉凉,绵绵如针。

“我,为什麽要担心?”

龙迪被这一句反问彻底没了气势,懊恼自己的无礼时,安静的退了一步。

他不知,烈蒙方才那一顿,恰巧让锐利的刀口破向了指肉。

烈蒙能感觉到有一丝粘稠,他无声的收起带着伤痕的掌心,却在这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另一道伤口。

不是他生,却为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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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区执政大楼

整个建筑呈现圆形,像个大大的院子,各个部门都分设在里面的独立楼群里,安布的井然有序,不是有多华丽,但若仔细去看,无论是石柱还是白色的墙体,上面满满的刻画了工艺极佳的图案。

那麽这样看来,执政大楼在建造时不知耗费了多少的心血。

它的後方,就是被高高围墙架起的公府。

执政大楼的门口横越十米宽,两边各有九名士兵护卫,两尊高高的野兽伴人铜像,兽张扬,人秀美,奇异的融进了一起,镇在了大门两边。

一辆行军车从路口驶出,停在值岗亭前,经护卫检查後,便开了大门,因为大部分都是从侧门进入,所以在平常时间正门往往是不开的。

车子直行了一段,在一座放着兽像的门口停下。

驾驶座的士兵开门走下,一身铂金色军装在太阳底下被照得微微发亮。

他们打开车门,押下三个五花大绑的人。

“拿开你们的狗爪子!”

欧哲尔破口大骂,十分不合作的要甩开士兵。

原来,一切皆因舒然被掳走,护送任务失败,军府的高层要按军律以渎职罪,惩罚三人。

即便是拥有执政官头衔的苍纥也不能避责。

铎克神色缠结,隐忍着内心的焦虑,不言不语,灰色的眸子明灭不定,似有什麽早已被深深锁在他的眉间。

苍纥看到铎克这副样子,心里却是隐隐不安,若是像欧哲尔那麽闹倒还好,沈默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这不是咱们的‘铁血’中校吗?”

忽然,有一拨军官,从楼内走出来,那说话男人的军装有点特别,右前襟秀着一只兽首:“首理大人早该这麽处置你了,现在还敢放肆,你是想彻底被罢职吧?”待他微微侧身才瞧清,原来那只兽是仿门口的野兽石像秀的,红黑色的丝线相互交叠,从左衣角一直延伸整个背部,如同主人饲养的爱宠,静静的趴在右肩,似狼非狼,额头正中生有一眼,制作的极是精致,样貌凶残,虽没呲牙咧嘴,已能让人感到了迫意,简直是栩栩如生。

欧哲尔只是冷笑道:“凭你这种杂碎还不够资格说我。”

“你!”

那人眼一瞪,就要发作。

“那我总有资格吧?”

铎克听了这一道带着清贵的桑音,放远的神智便收了回来,他抬起头,和那双湖水绿的眸子碰到了一起。

欧哲尔见了人嗤笑道:“是你?军政属没人了要你个司法部的文员跑到这管闲事。”

满是不屑的眼中,巧妙的将某些隐晦的东西深藏不露。

宾诺优雅一笑,不甚在意的低头拽拽自己的白色手套。

“中校大人的性格还是那麽烈,不过依现在的情况和证据,恐怕对你们很不利啊.....”

他带着迟疑的尾调望向铎克,在发现对方毫无表现时,扯唇续道:“护卫不周,致使一名人类沦落叛族手中,生死不明,根据军则,你们要被幽禁和降级的处分。”

铎克的面部有了微微变化,绑於背後的双手,悄悄握紧。

苍纥的感觉天生敏锐,他察觉不对,便紧紧盯着好友,直至现在他还清楚记得在寻找舒然的一天一夜里,铎克失控到怎样的地步。

谁都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与开始截然不同。

“宾诺大人,您和行政区的猜想也许错了。”

苍纥沙哑的说,目色沈沈的直盯向宾诺。

气氛骤然变了几变。

“苍纥阁下,你是什麽意思?”

“并非我们护卫不够周全,而是......那位尊下本来就不想和我们走!”

铎克忽然目光如炬,直直灼向身边的他。

“您是说......那位人类背叛了你们,才导致了这场伤亡?”

宾诺冷静的问,音质坠地朗朗,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不能违反的契约。

欧哲尔挑了眉,用莫测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人。

许多人还在沈吟,毕竟不论真实是怎样的情况,都是不小的麻烦。

那个军装绣着野兽的男人却按捺不住了。

“如果属实,就要在全国发布通缉,派人猎杀她!”

“她没有!”

铎克猛的大喊,引得众人都注视着他,

但见他面庞结着清冷的霜,深邃的瞳孔里织铸着浅淡戾气。

“她会回来的,所以,若谁想伤害那位尊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所有人都呆住了,在大家的记忆中,铎克是那种极少和人交际的异类,不管什麽事似乎都是冷漠的,从不放在心上,如今这赤裸裸的威胁夹着剑拔弩张,倒真是震慑人心。

宾诺唇畔犹带的三分笑渐渐卸下,眼一眯,波光潋滟的湖绿眸子,轻描淡写的生出一层冷烟。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我们抓不抓人,你拿什麽保证她就不是叛徒?!”

军官心里火气突生,脸面显出狰狞的步下台阶,紧紧逼问。

铎克目不转睛,坚定的迎上他,迎上所有人:“我愿以命作保,尊下若是没回来,我听候首理大人和军政署亲审!”

几十米外的闻风小塔,足有七楼那麽高,依着下面的楼梯直登宽阔的顶层,以前是有警戒用途,现在装饰的意味更多一些,那四面通透的看台,被红木薄片的卷帘隔绝了外界,却挡不住这里面人的视线。

一阵风起,动的帘子频频相撞。

“......以命作保,口气倒不小。”

男人低沈的哼笑,藏青的野兽面具下,清晰的唇形张阖而过。

“但是,不知道梭迦阿罗会怎麽对待她。”

另一道润朗的音色伴着幽幽茶香,飘渺的弥散在空气中。

“当年的四天王,调零的也没剩几个了,何况魑华曾是我的直属部下,要对付他,不难。”

那人言之凿凿,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你忘了那位魔王吗,可是很难缠,我知道你想尽快取得首理的信任,但这事还是要慢慢来。”

只见一道青蓝色缓缓从看台的围栏上站起,身长玉立,可惜脸上也带了张兽面,就不知是怎样的姿色非凡。

“我已经派了人去查,现在倒不如静候佳音。”

他指尖玲珑,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

男人看着徐徐白雾,环绕作丝,虚无的不经风吹,就屡屡消失。

心头奇怪的空落起来,曾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没有缘由的情绪总会不经意的闯进来。

男人蓦地转身:“我不想喝。”

对方也不恼,收回手腕,独自抿了一口。

重离到了最强的时候,周遭的气候如同置身火炉翻烤,所幸他带的寒水木,让他们不受此侵扰。

他目眺远处,落在了某一点,很久,喃喃低回:“几重树海花楼......”

原来极目所至,有一座人工森林,已是枝繁叶茂,被午後的阳光一照,於地上铺出疏疏落落的影。微微的东南风,带着潮湿的水雾,掠过丛丛花影,一阵紧一阵的拂来灵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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