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位於府邸偏左的位置,紧挨着旁门,为的是方便采买运货,离府邸许多主建筑物较远,路也是七拐八拐,是很多佣人不想当值的地方。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许多人还沈浸在在梦乡中不肯醒来。
女子娇小的背影正在火台前忙碌,她把切好的白色块状的东西小心的倒进煮沸的锅子里,瞬间就飘出了浓浓的香味。
这个营养早餐是她昨晚想了好久才最後敲定的,对身体虚弱的人很有调养的效果。
所幸这个世界的食物虽然和她认识的不是都相同,但通过气味和味道判断还是有相似的。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一菜一汤和红豆饭就出世了。
她扬着开心的笑把盘子放到保温盒里,围裙摘下就往茗苏的住处而去。
舒然一边走,一边看着执政官邸的景色。
这个地方真的种了好多植物,大部分是花卉,颜色斑斓,美丽纷繁。
她在走廊上停驻,静望一会眼前的景致。
隔着葱郁,远处二层雪白的守卫楼下,轻寒正厉目瞪着那嬉皮笑脸的男人。
“你怎麽会被派来?”
他语气不善,心情更不佳。
“你们这里向政府军申请调派人手,你做什麽莫名其妙冲我发火?”
沐飞满脸无辜的摊着手。
轻寒的下巴紧了紧,最後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後面沐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亲热的把手臂搭在他肩上,轻寒几乎立刻推出肘部攻击。
沐飞用左手顺势挡开,把那爆发的力量引到别的方向,自己趁机退离三步。
“你也太无情了,相识一场居然下这麽重的手。”
他哇哇叫嚷,惹得一些路过的军官侧目观看。
轻寒眯起双眸,隐约已经知道了他在搞什麽鬼。
於是无畏一笑,正要说话,眸子却被一道浅紫的身影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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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自小喜欢花,忍不住还是走下了廊下石阶,抚动那些精灵,手指一紧就要摘下时,犹豫了。
最後只是笑着摇摇头,旋身回到原路,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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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飞见他分神,便随着轻寒的目光寻去,只见着那紫衣女佣微笑离开的模样,他皱紧眉,心中的疑惑似黑色的云团愈加大了起来,遮去了晴明。
“呦,辅佐官的爱好挺别致啊,要不要我帮你?”沐飞阴阳怪气道。
“你胡说什麽!”
终於受不了他的挑衅,轻寒怒斥了一句。
“呵呵,紧张什麽,喜欢那种东西又不犯法.......”
沐飞轻佻的走到最靠近的一株花树前,伸手狠狠一扯,几朵红花,颤抖着折在了他的掌心。
“自然界里本来就是雄性更得天独厚,拥有天生凌驾雌性之上的美丽,就像这些花一样......”
他凑近鼻尖闻了闻,笑道:“会喜欢也很正常啊,喏。”
他把折断的花枝递向紫装军官,轻寒捏紧双手,仿佛看着仇人般的盯着轻松玩笑的沐飞。
是啊,花是无罪的,只是因为过分的美丽才招来了不胜枚举的无妄之灾。
舒然才干敲开茗苏的门,就被女子拽进了屋里。
茗苏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好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差扒了她的衣服检查了。
“你.....你是穿......”
“正是,小女某日忽被惊天大浪吞噬,醒来後已是後悔都没药的穿越党了,呜呜,同志,我可找到组织了!”
舒然放下保温盒,激动的一把搂住了她,本是笑,可是也不知怎麽就笑出了泪。
“......舒,舒然?”
她抖着嗓音,听得出来是有多不可置信,舒然甚至可以想象,那张芙蓉面是怎样的百感交集,亦如此时的自己。
她第一次在荣华大陆,落下了泪。
“告诉我,你都遇到了什麽事,为什麽行政区要抓你?”
舒然和茗苏坐在床上,抹抹眼角,她慢慢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讲给好友听。
茗苏听得是又睁眼又紧张。
“.......然後我就到这啦。”
舒然笑了出来,她没有说星辰勋章的事,那东西到底有多深的危险,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暂时不要把茗苏扯进来为上。
“OMG,你遭遇的也太惊险了吧,那你什麽时候才能回到原来的模样?我还是不习惯你现在的易容。”
茗苏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捏捏她的脸兴趣颇是浓厚。
“能变丑.......不知道有没有变得漂亮的药。”
舒然不赞同拉下她的手:“你已经很美了,何况,对这个世界而言漂亮就是种麻烦,搞不好,还会没命呢。”
“你要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些个兽人对人的崇拜就像愚民对神明的敬仰,在行政区,人类居住的公府,我可是见过太多的实例.......”
茗苏一脸过来人的神情絮叨了她的经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第五区的政府客房,确定身份後就被严密的控制起来,不论是砸是闹都无济於事。
没过几天就被送上了前往行政区的车子。
“你在五区时有见到那个带着鹰枭面具的执政官了吧,当时真是气死我了,傲慢专制粗鲁,完全无视我!”
描述的.....太、到、位、了,不过烈蒙在她面前没戴过面具啊?
舒然心里冒出的小小疑问被茗苏接下来所讲的事驱散。
她说公府里住得大多是人类女性,选用的仆役也是雌性兽人,当然,也会见到身边是男性陪伴的,遇到这样的人类万万不能招惹,能躲则躲。
“这麽神气?”
“那可不是仆佣,是守护军官,是连执政官都礼让三分的存在。”
听得这个并不陌生的词,舒然微微震动。
“听说一旦缔结了这个契约,就要生生世世,不得离弃,只要被缔结的一方没有取消,那麽这名守护军官的子孙也要继续履行,是绝对服从。”
茗苏说得声色俱佳,舒然噗嗤一笑:“不是吧,那我让他去杀人,他也会做吗,又不是玩偶怎麽可能。”
“不!”
茗苏的神色变了一变,有丝隐晦在她眼里流动而过,很薄,像床纱投进去的影。
“只要你说,他就一定会做。万劫不复也好,千刀万剐也好,都不能拒绝......”
“苏苏......”她担忧的唤着她的小名。
“你知道吗,我就是差点死在这种人的手上!”
舒然喉咙一紧,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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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公路上,一辆外型靓丽的黑色跑车急速行驶向第二区的都城,驾车的是个穿着简单T恤戴墨镜的成熟男人,他带着惬意的笑,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熟练的捻转指间的香烟,如同有趣的玩物任他游刃。
额前的翠绿发丝频频飞动,为他平添了一种贵族的不羁浪荡。
“前方,离目的地还有两千米。”
导航装置的机械声,冰冷僵硬的传出来,男人勾唇一笑,踩着油门猛地加快速度。
扬起了好大一片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