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多跟我约在国中教室门口,这里阿...还真是勾起了不少回忆,他还没到,我独自作到教室的前台,摇晃着悬空的双脚,好像小孩子一样,闭起眼来什麽都不用烦恼,我为此刻的悠闲感到自在不已,多久没这样了。
「诶,在想什麽阿?」他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我才发现自己睡着了,我从睡梦中惊醒吓了一跳,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你也太晚了吧。」我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哪有,我很准时,一来就看你在睡,这麽累吗?」他双手一摊,坐到我旁边的位置,我怪他没叫醒我,这个白痴,我指盛部到半小时阿,我告诉他还要补习的事,没想到他听完一点悔意也没有,他看着我,「翘课吧,冰山,我们一起。」他认真的说,还露出那种小男孩在坐坏事前的表情。我笑了,不懂他的脑袋到底装了些什麽,故意不叫我起来,在哄着我翘课,真是...
「你才在想什麽呢?」我看着他,这时才发现他长高不少,整整高了我一个头,他看向前方悠悠的说「我在想阿,这样你就能陪我整个晚上,不用管那鬼补习班了。」,「老师会被你气死。」我说,他却装出一副关我什麽事的表情,害我笑个不停,接着我们去了夜市,让我不禁想起毕业旅行的时候也是,只有他愿意跟我一起,那时也只有他跟我聊得上,但现在少了身边朋友的起哄,他跟我都自在不少,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其实我偶尔会想,我真的很好奇,他离开的这一年,会不会想起我呢?想起我时,又是什麽表情呢?。
「所以这一年过的好吗?」我问,
「不好。」他苦笑着,我有点意外,因为我以为他会很好的,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一点悲伤,很少见的那种。
「怎麽了?」我试着想要他说,但他却摇摇头,恢复平常的那个笑容,「冰山,你最不会安慰人了。」也是,我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什麽关心方式才是对的,我有点内疚,什麽也帮不上。
「对不起喔」我看着他说,他却站了起来往前走,「对不起什麽,见了你就好多了。」又给我一个神秘的笑,我不太懂他的意思,「诶,到底是怎样啦...」我无奈的问,「不要,你会笑我。」他对我扮了个鬼脸,我突然觉得他很欠揍,不太想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连忙跑回来「幼稚诶,我失恋了啦。」我一听,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分手了。「对不起喔。」道歉是觉得自己不但没帮忙还让他说出这麽难过的事,「哈哈你看吧,冰山最不会安慰人了。」他笑着,但其实我不知道他有多难过,我有点沮丧,我觉得自己好笨。
「不要用那个脸对着我好吗,很丑诶。」他戳了我的脸,笑着说。我才抬头看他,觉得他一点也没变,一样是那个顽皮的男孩,什麽也没想太多,很真诚,很为人着想,明明难过的是他,却装的什麽事都没有一样。我对他露齿笑,「美吗?」我故意问,他大笑,「哈哈,一百分!」又是那个笑的最灿烂的洋多,或许这就是我安慰他的方式吧,太过於笨拙的我,希望还能让他感受到一点点,我非常尽力想让他开心的心情。他陪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还是笑笑闹闹,其实最开心的还是他没有忘记我这个安静的朋友,这个安静到容易被遗忘的朋友。
突然间,再转弯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头自然卷,那个背影,是晨彬呢。我正要走过去时,却发现还有一个矮矮的女生被他挡住,我拉住洋多要他停一下,我看到那女生递出了一张纸条之後就跑走了,然後晨彬将背靠在小巷的墙边,手揉着那头卷发,他只有很烦恼的时候会有那个动作,那通常是我不理他的时候,我有点看不懂现在这情况,但看着那女生的背影,我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因为那是雀儿,想起晨彬手上那张纸条,我也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因为那是雀儿写给喜欢的人的纸条阿,那雀儿喜欢的人...那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
我不敢想像,这一定是哪里误会了吧,我手摀着嘴吧,把要喊出的名字临时吞了回去,我很激动却说不出半点话,但我能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我无法思考,只听见洋多好像说了「菲宇,你怎麽哭了?」我记得的是,他没再叫我冰山了,我还记得呢,他是第一次用这麽紧张的语气对我说话。
是不是因为我真的哭了,哭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