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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尖叫声,猛然让他们惊觉到身旁还有外人,瞬间众人的视线全射向发出尖叫声的艾儿身上。
果真,艾儿脸上流透出毫不掩饰的惶恐与惊愕,她瞪大着眼睛死瞪着罗巧妍那头乌黑的头发,用着微微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黑……黑发……邪恶的……啊───」眼中充满着惊骇,彷佛她是多麽的可怕怪物一样,下一秒逃也似的往神殿里冲去。
罗巧妍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也点呆愣愣地看向奥狄里斯,指着自己喃喃道:「邪恶?」
奥狄里斯白了她一眼,一反一贯的闲适模样,面色凝重的扫了蒙德斯一眼,「看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语罢,便抱着罗巧妍迅速地往阶梯下冲去。
接收到主子的眼神,蒙德斯快速捡起地上的假发,便对着颜韵棻道:「韵棻小姐,我们快走吧!」
「咦?」她微微一愣,彷佛对这突来的变化,还反应不过来,不过蒙德斯也没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抓着她的手就往下冲。
下了石阶,奥狄里斯抱着罗巧妍小心翼翼地绕过神殿,想从神殿旁的小道偷偷离开。
不过当他才走没几步就止住了脚步,眉宇之间尽是凝重的气氛。
因为在他们前面,有一大群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而那名叫艾儿的皮提亚就站在最前面,死瞪着他怀中的罗巧妍瞧。
「你们看!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她是恶魔的化身───所以我们要把她抓来祭祀阿波罗神───」艾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指着罗巧妍大喊。
随着她的大喊,大夥儿也开始鼓舞起来,开始交头接耳。「真的耶……是黑色的。」
「但是……她真的是恶魔吗?看起来不像……而且她的血是红的……」
啪!一道巴掌声响起,有人大骂:「你是猪啊!难不成恶魔还让你看出她是恶魔吗!」
「嗯?听你这一说,好像也对……」
接着,众人的目光就像是找到目标的猎豹一样,紧盯着罗巧妍瞧,瞧得她冷汗直流,不自觉地在奥狄里斯怀中打了个冷颤。
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微微颤抖,奥狄里斯淡淡一瞥,只见罗巧妍整个脸色发白,整个人害怕地缩在自己怀中,见状,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缩紧了些,他不畏惧地迎向众人打量的目光冷冷地道:「她不是恶魔。」
她不是恶魔,这句话深深地刻印在罗巧妍的心上,她诧异地抬头瞅着抱着他的男人。他……是在帮我说话吗?原本平静的心,也因为他的维护而开始纷乱地跳了起来。怦怦!怦怦───!
「哈,笑话!难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况且……恶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恶魔……」有人对奥狄里斯的维护,嗤之以鼻。
「对啊!对啊!没错───」也有人附和道。
「没错!大家不要被他的话给骗了!」顿时,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旋即,开始有一些人向奥狄里斯他们扑去。
只听奥狄里斯啧了一声,开始闪躲着对向自己扑来的人们。
「别跑───」
「请你们别这样好吗?我们真的不是恶魔……」在慌乱之中,颜韵棻也忍不住出声,想要阻止现场的人们。
但她的声音很快又被人们的叫嚣声给淹没了,猛然不知是谁狠狠撞了颜韵棻一下,导致她跌倒在地。「哎呀!」
「韵棻小姐!」蒙德斯见她跌倒,连忙朝她冲了过去。
听到好友被人推倒在地的声音,罗巧妍再也忍不住了,她愤怒地大吼道:「都给我住手───」也是在她怒吼出来的瞬间,那只戴在手腕上的黄金镯子在瞬间射出了一道强烈、刺眼的红光。
光芒乍现,吵闹声嘎然而止。
等光芒退去後,只见人人脸上都是一附被鬼打到的表情,瞠目结舌的看着罗巧妍。
……
她让奥狄里斯放自己下来,瞪着眼前的人大吼道:「你们够了没有?!难道黑色头发就是恶魔吗?!」此刻的她,已经被气到口不择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说些什麽。「你们看到我手上镯子了没!我可是雅典娜女神的使者,你们竟然还敢对我如此不敬?!」她高举着自己的手,让众人看清楚她手上的黄金镯子。
不出她的预料,有些人〝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恍惚地瞅着她,也有人开始对着她不断磕头,忏悔道:「请使者大人饶命……请使者大人饶命……」
「你……」奥狄里斯紧皱着眉瞅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她这麽大胆地在众人面前说出那个身份。
罗巧妍没理会他脸上的诧异,迳自朝身在人群之中的好友走去。
那些人一看到罗巧妍走近,皆吓得纷纷让出一条路出来让她走。
「小妍……」颜韵棻有点担心地看着她,眼神又不时地向退到两旁的人群瞄去。
认真的朝好友身上扫过好几遍,发现没受伤後,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呼……还好没受伤……当她再次抬头时,眼神里头竟浮现出一丝丝的惊慌与害怕。奇怪……她刚刚究竟说了些什麽……
瞬间,她的脑袋像是被人强力塞入许多东西的感觉,痛得她不禁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呻吟。
见状,颜韵棻吓得大声惊呼道:「小妍……你怎麽了?!」
「小妍小姐……?」蒙德斯也快速来到她身旁关心。
发现前头的异状,奥狄里斯匆忙的朝她们走来。「怎麽了?」淳厚、好听的嗓音里透露出淡淡地担忧。
「我……我没事……」疼痛一过,罗巧妍慢慢地放下手来,在众人担忧的注视下,她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天啊!她刚刚被气到口不择言,竟然说自己是神的使者!!希望刚刚的胡言乱语,神明不要跟她计较啊───她在心里不断地默默祈祷。
「喂!女人?」
罗巧妍慢慢站起身来,她极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我们走吧!」但无奈地是她说出来的话,只要仔细听还是听得出她微微颤抖的语调。
感觉到她的害怕,奥狄里斯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突然低下头再她耳边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一切有我……不用担心……」倏不知两人如此贴近的模样,犹如是情人一般的亲密。
蓦地,罗巧妍诧异地昂首望着他,望进他那双带着坚定的眸子,不知怎麽地听到他的话後,自己的心还当真平静不少。
「我相信你。」她神情复杂地瞅着他,点头道。
闻言,奥狄里斯的嘴角竟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他牵起她冰冷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正当他们快要离开之时,蓦地,艾儿开口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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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巧妍再三的忍耐,最後还是爆发出来,她扭头怒瞪着她大吼:「你究竟想干麻?!」
「别这麽生气……倘若你们真的是雅典娜女神的使者,那为什麽要这麽急着离开?何不进入神殿参拜一下光明神再离开呢?」艾儿被她眼中的狠戾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你!」罗巧妍气得咬牙切齿,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也真难得有人能让她气得想要冲上去打人的冲动。
感觉到她的不怀好意,奥狄里斯也眯起眼眸,开始正视的打量起这位叫做艾儿的皮提亚,他微笑道:「你想做什麽?」只不过那笑意并没达到眼底,反而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冰冷。
闻声,艾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中露出一丝恐惧的情绪,瞅着脸笑皮不笑的奥狄里斯瞧,突然间她总算意识到眼前俊美的男人不好惹……『好、好可怕……』
瞬间,她变得一副楚楚可怜说:「你多虑了,身为皮提亚的我只是单纯邀请雅典娜使者入殿参观而已。」
奥狄里斯眯起的眼眸,迸出一道严厉的视线打量着她,暗附她话中的真假。
「哼!不必,我们拒绝。」罗巧妍冷冷地看着她,说完转头就走。
见他们不理自己,艾儿顿时恼羞成怒,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叫:「是不敢进神殿检验身分,还是你使者的身分根本就是假的───」
闻言,罗巧妍的身子一震,下意识停了脚步。
奥狄里斯皱眉瞪向停下脚步的罗巧妍,却意外看到她脸上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顿时他心软了,原本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地被他吞了回去。
见他们停下,艾儿不自觉露出一抹冷笑,气势嚣张的向他们走来。「怎麽停下来了?是心虚吗?」
「我、我有什麽好心虚的?!」罗巧妍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她挑眉,一副〝是吗〞的怀疑表情,冷笑道:「既然没有心虚,那为何不敢进神殿验明正身?」此话一出,原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又躁动起来。
「……」罗巧妍一片沉默,又气又恨地紧咬着下唇。
此时,奥狄里斯将罗巧妍往自己身後一拉,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神情淡然地看着艾儿说:「因为没那个必要!」
见艾儿怔住,他也没等她反应如何,迳自对着躁动的群众道:「她们是雅典娜女神的使者,因为她们是雅典巴特农神殿的克伦比奴大祭司认定的。」
「她们?」艾儿眯起眼睛,对於他用〝她们〞这一词感到疑惑,旋即她眼角的视线瞥见颜韵棻的手腕上,戴着跟罗巧妍一样刻有半个猫头鹰的黄金镯子,顿时才恍然大悟,了解他所指的她们是谁。
「克伦比奴?」其中有人失声大叫。「是那个专门替王族预言的克伦比奴吗?!」
奥狄里斯满意地看着他们惊愕的脸孔,开口道:「没错,就是克伦比奴‧亚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心想:『看来还有人知道克伦比奴的权威……』
他的话又让众人掀起一阵风波,有些人开始猜测起他们的身分,也有人吓得脸色发白。
见状,罗巧妍不掩脸上的诧异,好奇地问道:「咦,那家伙有这麽有名唷!」
闻言,奥狄里斯忍不住白她一眼,说道:「你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克伦比奴在其他地方的名声和权力啊!」
嘎?果真如奥狄里斯所料,一脸疑惑……
算了,他放弃了……他早知道这女人不会去注意那些问题……但奥狄里斯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息。
「我不管她们是否真如你口中,所说的是由那位大祭司所认定,总之在德尔斐我也有权利要求再认定一次!」艾儿摆明不信,执意要她们验明正身。
「你!」她执意的强硬态度,终於把奥狄里斯的耐性磨光,最後他乾脆放开罗巧妍的手,说:「你要验就去验!若她们的确是女神的使者……那你要怎麽赔偿对她们的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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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儿一时语塞,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万一她们真的是女神的使者,那自己不就冒犯了人家?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不可能的!她们绝对不会是女神的使者!!
艾儿不断地说服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於奥狄里斯转变的态度,罗巧妍与颜韵棻两人皆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着双眼,死瞪着他。
「喂!你当我们是什麽?!难道你叫我们验就验吗?!」蓦然,罗巧妍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不悦地对着奥狄里斯怒道。
「我对你们有信心。」只见,奥狄里斯猛地抓着她的肩膀,一脸认真的望进她那双清澈的黑眸,正色道。
……
这位老大,不是你对我们有信心就好!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信心───
罗巧妍〝囧〞着脸,无言了。
冲着她呆愣、不敢大方验明正身的态度,艾儿决定不管这麽多顾虑,给她赌了!「好!若她们是女神的使者,以後只要你们来这里问神谕,绝不收费!!」
瞬间,奥狄里斯眼底迸出一丝得逞的精光,他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艾儿以侍奉阿波罗神的名誉起誓,绝不打妄语。」
嗯……这样以後来这边问神喻,就可以省下不少供品……奥狄里斯摸着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在心里盘算着。
蒙德斯看他一边沉思一边露出玩味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又看向另一边的两位小姐,漂亮的脸蛋上惨无血色,让他不由得升起怜惜之心,硬着头皮跳出来替罗巧妍她们说话。「大人……既然小姐们都不愿意,就还是别勉强吧!」
奥狄里斯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但当他看到脸色发白的两人,还是开口问道:「你们真的不想验?」
废话!谁想验啊!罗巧妍忍不住白他一眼。万一验出来不是的话,怎麽办?难不成真要她们像圣女贞德一样,被当作魔女架到火架上活活烧死吗?!
看她一脸不悦的样子,奥狄里斯也打消了说服她的意念,耸耸肩说:「不想验就算了!我不会逼你们。」
原本还以为他会极力说服她们,没想到他竟然……
罗巧妍诧异地看着他。
「怎麽?不敢验是吗?没关系!但刚才你们擅自闯入圣地的帐,我不能不算清楚!」艾儿勾起邪恶的笑容,接着便指挥殿内的男祭司们上前抓人。「把那两个误闯圣地的女孩带到祭祀台。」
只见奥狄里斯等人脸色一变,奥狄里斯大叫一声:「跑!」接着,他们就像无头苍蝇开始到处乱窜,只为了不被人抓到。
奥狄里斯与蒙德斯两人留在原地,奋力地阻止向他们冲来的男祭司,只为了争取让她们逃走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奥狄里斯以为她们应该逃离神殿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罗巧妍与颜韵棻两人,被四名穿着祭司袍的男子向小鸡一样拎了过来。
「放、放开我们!!」罗巧妍不顾形象地大声乱叫,对着抓住她们的男祭司拳打脚踢。
见状,蒙德斯大叫:「小姐───」
而原本跟他们在搏斗的男祭司们,趁着他们不注意之时,将两人的手反折到身後,控制了他们的举动。
被人紧箍住的奥狄里斯,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气息,冷冷地瞪着从他们身边经过,最後走到艾儿身旁的男祭司们,冷声道:「放开她们!」
艾儿冷笑着盯着被带到身旁的两人,她冷哼一声:「哼!不是很会跑?再跑啊?」
「你这疯子!叫他们放开我们!!」罗巧妍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吼道。
就在艾儿要发作之时,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啪───」
罗巧妍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她恶狠狠地瞪向打了自己的男祭司,「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瞪着他的眼神,彷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一坑坑的窟髅。
打人的男祭司冷着脸道:「不准对皮提亚无礼!」
「小妍!!」颜韵棻见好友被打红的脸颊,担忧的叫着,随即她也气得破口大骂:「你算不算男人啊!打女人做什麽?!」
冷冷地看着,像是被自己掌握在手中玩而无计可施的两人,最後她示意那些男祭师将他们全都带上祭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