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学校的领带绑着熟睡中的、弟弟的眼。依靠窗外稀微的月光,见到领带上的校徽图案,对了他们的校训正是德信忠孝,并依此分为四个社,他杀过父亲,幸亏没有被分到孝社,倒是被分到去信社。穆绫是德社的。
穆绫睡得很熟,那大概也是因为穆硕的手法巧妙,绑得紧,但力度也没有大得惊醒了穆绫。黑暗助长太多邪恶,这一晚在巷城的这个儿童之家,他侵犯着自己的亲生弟弟;不知道同一晚在巷城的某间男童院,阿乐会不会还是承受着Jim的恶意侵犯?在巷城的某个坟场,父亲跟母亲的屍骨分别於地底叹息,会吗?这一刻有多些人被杀死,有多少人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有多少人会好似穆硕一样,不惜去作出无法弥补的、永恒的伤害,也要守着某个位置?
握着穆绫的手腕以极缓慢的速度推向上,推完一只又去推另一只,皮带连结了两只手,使它们亲吻着对方并且不再分离。
他已经好久没有跟穆绫亲密如斯。
自从两年前的某个深夜,他为了压抑穆绫可耻的性慾,又为了赔罪,竟然不兴廉耻地含着弟弟的下身。或者那时开始,穆绫就不再视他为最亲昵的哥哥,因此才去跟Jane接吻。为什麽呢?那时穆绫明明欢快至极的,明明在发泄过一次後,轻抚着他汗湿的发,抽出疲软後,又哀求穆硕让他再感受一次那种轻飘飘的、又罪恶万分的快意。
他喜欢的。
穆绫是喜欢这一切的,但是为什麽还是选择了Jane?对了,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有尝过穆绫的唇。弟弟的初吻,就教一个女人占去了。他不甘心,因为穆绫的一切理应属於他,凡是弟弟的第一次,他都想要。
因为,第一个跟他做那件事的人,一定能被他永远记着。他必须被穆绫永远记得,要不然他就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在这世上。唯有紮根於穆绫的回忆,他才感觉到自己跟世界是有所联系的。
想也不想,用最直接的方法挑引穆绫的情慾,他却只感到可悲。因为,同一时间他知道这件事是错的,而又无法不去做这件事。穆绫转醒时,惊觉上衣被推至胸口,下身一片凉丝丝的。初夏的夜风带着阵阵甜腻得近於俗的桂香,灌满他的口鼻五感,带了几分醉意,如梦似幻,或许不过是一场糊涂梦。然而被纳於一处温热紧致的湿润,穆绫无助地弓起腰,扭着被绑着的双腕,身体在床被划下紊乱妖娆的皱褶,乱得无法理顺。
极致狂欢,从天堂的最高点跌落到地狱,又如上了水的活鱼,甩动着尾巴,挥霍着珍贵的、仅余的生命力,渴求救赎。明知浪费多余的力气只会加速灭亡,劣根还是促使穆绫做出最愚昧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