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考试成绩让妈妈很满意,杜小娟也每科都及格边缘,徐安安则是一年级第一名,当她上台领奖时,旁边站二年级第一名的蔡政宇学长时,我和杜小娟都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
刘旻文依照约定每天放学都会偷带猫来学校,为了不让台上的管乐队发现我们带猫咪来,所以躲在大礼堂最後面。
「刘旻文,其实你可以回家没关系,或着你可以去社团,我画好了再把猫还给你就好了。」因为老是要刘旻文这样等我,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又没关系,我家的猫耶。」他坐在另一个椅子上。
我拿他没办法,他这麽说也是,只是我不习惯画画被盯着看,「对了,这只猫叫什麽名字?」
「蛤?」刘旻文看起来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名字。」我指了指猫,牠现在正舔着自己的手掌。
「嫣。」刘旻文说,我看着他。
「菸?抽菸的菸?」
「不是,女字旁那个嫣。」他手在空中写了一遍,我感到好笑。
「你替牠取这麽梦幻的名字?」然後我开始嘲笑他,不过他只是耸耸肩,没有其他反应。
过一会儿後,当我将嫣的大眼睛涂上黑色的粉末後,今天的画就在这告一段落了。
我习惯性的往篮球场看过去,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学生了,我难掩失望的将炭笔收进专用的铅笔盒里,里面还放有一个小乾燥剂。
然後我发现刘旻文目不转睛的在那着我,我有些不自在。
「你干嘛?」
「我只是觉得,一样都是画画,但画漫画的你和画嫣的你,感觉是不同人。」他这样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画漫画感觉很宅是吧。」我将画盖上一层布,接着将嫣抱给他。
「我可没那样说。」他接过嫣,然而只是手不小心碰到我,他却反应过大导致嫣摔到地下。
「你小心一点。」还好猫的平衡感好,嫣在空中转了一圈後,双脚自动着地。
离开之前,我看了一下讲台上的管乐队,那混血儿还在那练习,我对她礼貌性的点头说再见,她也对我微笑。
我和刘旻文一起走到公车站牌,却意外的发现学长也站在那,我催促叫刘旻文快回家,不知道为什麽,我不想让学长看见我和别的男生站在一起。
「干嘛啦,我陪你等到公车啊。」
「不用啦,你先回家,掰掰。」我压低声音说,一面偷看着学长。
「又没有差,我家就在这附近。」刘旻文大声的回应我,我紧张的看着学长的背影,还好他没注意到这里。
「你讲话小声一点,这边又不是没人,你快回家啦,明天见。」我推着他走,没想到刘旻文却死都不走。
「沈雁,你很怪欸。」他大喊,然後就像之前一样,学长在听见我的名字後,整个人转过来看着我,他惊讶的表情却在看见我的脸後,转为平淡,接着又面向大马路。
然後我有种想掉泪的冲动,一种闷闷难过的情绪压挤在我的胸口,久久无法散去。
「沈雁,你没事吧?」当刘旻文再次喊出我的名字时,学长又微微的侧了侧身子看过来,为什麽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当公车来後,我并没有与学长一起上去,我在原地继续等下一班,而上车的学长似乎看了我一眼。
「沈雁你怎麽了?在生气我不走吗?」刘旻文完全状况外,看着他莫名的表情,我有些内疚。
「不是,」我叹口气,「总之谢谢你了。」
刘旻文的表情还是无法相信我的样子,不过他却点头和我说再见,我对他挥了挥手,思绪却早已不在这。
当校庆的邀请函发送至每个学生家庭时,我的画也差不多要完成了,但我却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上色。
「我觉得你应该要上颜色。」小宛学姐总是这样对我说。
但我用炭笔所画出的猫已经是最完美的了,如果再上色就会不对劲,放学时我坐在大礼堂看着这幅画,校庆要拿出来展览的画都已经挂上墙壁了,独缺我这幅。
「你画的猫好漂亮。」
突然一道细柔的声音从後方传出,我惊讶的回过头,是管乐队那混血儿女孩。
她背着书包,手上拿着装着乐器的黑色箱子,褐色的短发全部束成马尾,白皙的肌肤透着苹果红,琥珀色的眼睛就像宝石般。
「我叫做Emma,是管乐队的副社长,我常看见你在这边画画呢。」她放下手上的黑箱子,然後摇了摇手打招呼,「真的画的好漂亮,你是一年级的吧?」
「对,我叫沈雁,叫我雁子就好。」我赶紧站起来自我介绍,副社长通常都是高二的担任,所以她是学姐。
「沈雁?」她歪着头,为什麽听到我的名字,大家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很奇怪吗?」我问。
「我以後要叫你雁雁。」Emma学姐笑着,感觉好像被她略过什麽。
「Emma学姐,你们今天没有练习吗?」今天的大礼堂就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美术社员和管乐社也没有人过来。
「差不多了,要给大家时间休息,不然出来的表演也不会好。」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後将书包随意的丢在地上。
「你这张是打算在校庆放出来展览的吗?」她指了「嫣」这张画,我点点头,然後侧身好让她看得清楚。
「我在考虑要不要上颜色。」
「不用啊,这样就很好看了,有时候上颜色反而会失真。」Emma学姐转动着她琥珀色的大眼睛,「这样才多了想像空间啊。」
我像是恍然大悟,是啊,这麽说也对。
「学姐,谢谢你。」我对她鞠躬,而她却哈哈笑着。
於是我交出了这幅没有上色的素描画,小宛学姐还是抱怨着我没上色,刘旻文也认为我该把嫣美丽的毛色画上去,但我还是很满意这样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