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淋湿的心
我狂奔在雨中也不清楚这条路是不是回家的路,下雨天烦闷的空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渐渐将步伐放慢下来,双腿已经没有知觉,滂沱的大雨打在学校的衬衫上沾满水的布料紧黏着肌肤。
「好热…」明明全身被雨水淋的湿透但依旧觉得闷热,我将衬衫领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好觉得舒服些,「晓雨…刚刚那是…晓雨。」我站在街道上喃喃自语,尝试着整里乱成一团的思绪但脑袋依旧杂乱。
「先…先回家吧。」脑袋好像被什麽东西给压迫着,我回头往家的方向走,双腿好像被绑上铅块一样的沉重,雨势完全没有要减弱的感觉,突然一台车从一旁呼啸而过将满地的泥泞溅到我身上,白色的衬衫被污水给染黑,回家的路变得好遥远。
终於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将家门打开,「我回来了…」这已经只是一种习惯了,走进家门以後拖着满身的泥泞走上楼,将书包随手一丢後就走进浴室,脱去那沾满泥泞又湿透了的衣物,打开水龙头试着让清水把身上的脏污以及疲惫感冲去,脏污是冲去了但疲惫感依旧。
「为什麽呢?」想起刚在学校的事,我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只知道一股莫名的情绪占据我的思绪让我无法冷静,我走出浴室穿上乾净的衣物後走进房里。
我拉开窗帘,雨停了,夕阳挂在天边将整片天空染成一片橘红,「今天没有彩虹…」我将窗帘再次拉上後坐到床边,「好安静阿,我不是已经习惯了吗?」,脑子觉得沉沉闷闷的,我闭上眼躺了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一个沉闷的午後,数学老师在讲台前用尖锐沙哑的声音讲解着公式,但台下呈现一片慵懒的气氛,有在认真上课的大概就前排的几个人吧!
我用手撑着脸努力不被这慵懒的午後给夺走意识,「小翔,今天放学要去哪玩?」晓雨点了点我的肩膀小声的问道,「不知道欸…要不要去市区逛逛?」我将脖子向後伸长小声的说
「好阿!那我问问叶子她们要不要去,多人一点比较好玩。」晓雨兴奋的说,一个不小心忘记控制音量而被老师听到。
「晓雨同学!」老师板着脸看着晓雨,「糗了!」我暗叫不妙,数学老师是全校公认最…说好听是严格但说真的就是机车。
「你可以上台来解释这个公式吗?」她刻意将她那尖锐的声音再提高,「那…那个,对不起老师…我不会。」晓雨悄悄的低下头,双颊因为觉得丢脸而泛上一面红晕。
老师推了推眼镜说「放学後罚你爱校服务把这层楼的走廊都扫一遍,听到没有?」「是…」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那今天课就上到这,下课了」老师的话就像一个神奇的咒语,原先死气沉沉的学生们每个都像死人复活一样跳了起来
「欸晴翔,要不要去打球,三三缺一。」凡天走过来搭着我的肩问道,「走阿!输的请客呦!」我拿起背包正准备跟凡天他门走教室,突然看到晓雨走到教室後面拿了扫把跟畚箕,「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再走出教室前回头问了晓雨,她点了点头微笑的跟我挥了挥手,然後我就被凡天他们一行人给拉走了。
往球场走到一半的路上我停了下来,「我还是回去帮她吧,不然她扫到晚上也扫不完。」我跟凡天他们道歉并答应明天请他们喝饮料後就往教室跑去,爬上三楼後看见一个纤弱的身影独自在走廊中央扫着地。
窗外的夕阳映照在她脸上,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後继续认真的扫着,我悄悄的走到她的背後,「碰!」「啊啊啊!」晓雨吓得把扫把用力的摔在地上。
「哈哈哈!」我笑得坐倒在地上,「叶‧晴‧翔!!!」晓雨捡起摔在地上的扫把用力的打再我身上,「对…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啦别打了。」我连忙求饶,晓雨气呼呼的鼓起脸颊被对着我。
「对不起啦!忍不住想吓一吓你」我戳了戳她那气鼓鼓的脸颊「看在我回来帮忙得份上原谅我啦!」「哼!我又没有说要你帮忙。」她转过头来捏住我的脸,「妹曝几(对不起)啦!」我的脸被晓雨左拉又扯扯得我口齿都不清没办法说出段完整的话了。
晓雨放开我的脸指着我的额头说「罚你等等扫那两条走廊,我要检查哦!」「为什麽我回来帮忙的变得像是我被罚啊!?」我揉了揉被捏疼的双颊。
晓雨用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看,「YesSir!」被她用那凶狠的眼神盯着只能乖乖听话了。
「阿.…阿,想不到认真扫地是一件这麽累的事。」我活动活动了筋骨,看向一边已经累的瘫软在墙边的晓雨。
「还可以吗?」「好累哦-小翔拉我起来,我们回家了啦!天都黑了。」晓雨坐在地上双手举的高高的,明明是国中生了却还像小孩一样,但就是她那天真的笑容让我想保护她、保护那笑容。
我牵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回家吧!」「嗯!」我们走下楼,滴答…滴滴答答,外面下着绵绵的细雨。
「怎麽每次跟你一起都会遇到下雨啊!」我将手伸出去,雨没有很大但淋回去有可能会感冒
「你一定没带伞吧!」「嗯…」意料之中的答案,我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它批在头上,「进来吧!」我挥了挥撑开的双臂要她躲进来。
「不…不用啦!一点点雨淋回去不会怎样的。」说完她就走进了雨中。
我马上追过去将她遮在我的双臂以及外套下,「淋雨的话你等等又会感冒啦!干嘛不进来一起走就好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这…这样很…」「很…?」我歪着头看着她,「很…很害羞啦…」她的脸在路灯的照映下显示出了微微的红晕,「害…害羞什麽啦?!」我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到。
回家的路就在这尴尬带点甜甜的感觉中渡过,回到家洗完澡後回到房间,我拉开窗帘看着对面屋子的房间,灯还亮着晓雨还没睡。
我拿了一只细长的棍子敲了敲晓雨的窗户,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怎麽了?」她穿着轻松的睡衣头发盘了起来,脸上的水珠反射着月光。
「还不睡哦?」我用手撑着头问道,「准备要睡了阿…好累哦今天」她趴在窗边,微风轻轻的吹着。
「对啊!我还是陪某人留下来的哩!」「哈哈哈,今天真的谢谢你啦!你最好了。」她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明天帮我做早餐吧!我要吃玉米蛋饼加一杯咖啡。」「那你自己早点起来哦,如果阿姨也起来了就叫她一起来吃吧。」晓雨边说她的眼皮也快闭上了。
「好-你快去睡吧!晚安了」「嗯嗯!你也早点睡喔小翔,晚安」说完她就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後熄灯了。
我抬头看了下星空,刚下过雨的天空非常清晰,没有云层的遮蔽,空气也被雨水清洗的非常舒服,我看向对面的窗户轻声的说「晚安…祝好梦。」
我睁开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好长的梦…」,房里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见,我伸手找了找手机发现它不在床上,我爬下床想找手机,结果双脚完全使不出力气就直接整个人摔在地上。
「好冷…头好重…好冷哦…」我趟在地上发抖,大概是放学时候淋雨结果感冒了吧,我再次试着爬起来但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意识也渐渐开始朦胧,於是我又再度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