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的,你们都忘了吗?」站在讲台上主持的颜芯琳眉头一皱,脸都揪在一起了,「我们班曾经有班对啊!」她很刻意地强调了「曾经」两个字。
曾经……不就是我跟叶秋东吗?
我们班出现的班对就只有我们!
叶秋东脸更臭了,比有人叫他上台跟男生对唱还臭。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颜芯琳,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我们身上。
「我觉得,会很尴尬。」我笑得很尴尬又很灿烂。尴尬是对大家,灿烂是对颜芯琳,想试图叫她闭嘴。
她明白我的意思,却没要照办,「尴尬?哪会尴尬?在我眼里,我只看得出你们昔日的默契。」
干。
「……默契?什麽默契?」我跟他怎麽可能有默契?
「我亲爱的何春茉小朋友,你不是合唱团的吗?」
绝不能上当。
「嗯!国一国二都是对嘴来的,团长都坐在我隔壁,上天眷顾我,才能撑到国三。」
「啊,你可是实力派的啊!据说你国三表现得十分优异?」
「那也是因为学姊该有学姊的样子。事实上,我还是对嘴,前任团长依然在我隔壁。」
「全班都知道你唱歌的优异表现,除了上一次你考试的时候唱〈那些年〉唱到崩溃以外,老师都说你唱得很棒。」
「因为老师太爱我了。」我腼腆笑。
真的有股冲动想冲上台打爆颜芯琳。
「叶秋东,有异议吗?」颜芯琳转移目标,看向了坐在我前面的叶秋东。
叶秋东看了她一眼,「什麽异议?」
「想上台唱歌吗?」
「……嗯,我怕学妹们看到我会太疯狂?」
「去死吧,不可能。」颜芯琳发出呵呵呵的笑声,「你啊,唱歌是我们班男生最好听的。」
男生一片安静,没有否认。
那是事实,叶秋东唱歌的确很好听。
「嗯,我知道,我多才多艺。」叶秋东耸了耸肩,笑得灿烂,颜芯琳则是翻了一个白眼。
「叶秋东,你妈给你生帅脸跟好歌喉,不是让你来炫耀的。」叶秋东很明显的要被颜芯琳摆一道了,「你妈把你生得这麽完美,是要让你比赛,为班争光的。」
叶秋东的头脑被设定在,只要被吹捧被夸奖,智商就会瞬间少一个零。
他现在就是这样。
叶秋东笑得很开心,真的中计了,「我从没说我不参加啊?」
「好,你参加。」颜芯琳笑着在单子上写下了叶秋东的名字,一边写还一边扭着屁股,叹气,「唉,就是有人不为班上争取荣耀……不合群,超过份的有没有?」
「……参加就参加啊!没得名别怪我。」然後一个不小心,我也中计,被激怒了。
我们要唱的歌是〈珊瑚海〉,对於一个在合唱团是第三部低音的我,这高音真是让我唱到声音都哑了。
反而是叶秋东唱得很好,水准很高,风采都被抢尽了。
不过不用说也知道,他如果上台主持露个脸而已,全场注目的焦点依然是在他身上,也许都换别人唱了,台下的人还叫着他的名字尖叫着。
叶秋东是个闪闪发亮的完美存在,我不否认。
跟他站在一起,我的确是逊色很多。
……所以说,他当初怎麽会想跟我假装交往啊?
♥
「我很不想这麽说,但你唱歌真的很难听。」叶秋东微微皱眉,这话真的打击到我的信心了。
「……我知道。」我快哭了我,竟然被一个「业余」的蠢货骂,我面子往哪摆?
好歹我也曾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好不好!
「要不要换歌?」他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接着改口方才说的话:「……与其说你唱得难听,不如说你不适合唱这首歌。」
好吧,心情好一些了。
「我们都练习很久了。」我也跟着皱眉,这样的确很有像在思考的感觉,可惜我现在脑袋还是放空的状态。
「练习久不一定就代表唱得好。」叶秋东今天走中肯风,表情则是走淡定路线,「想改还来得及,我很乐意。」
「为什麽想改?除了我唱得很难听之外……这部分我还是能练习。」虽然应该没有什麽成效……
「这首歌太悲伤了。」他淡淡地说。
「……这算什麽理由啊?」我白了他一眼,真是幼稚的想法。
「不过还满适合我们的,不是吗?」叶秋东笑着说,「明知道没有结果,却又在一起,只差在我们从来没爱过。」
心又像被扎了一针一样,很痛。
我没有回他这些话,只是将眼神离开他,想着要改什麽歌。
最後跟颜芯琳讨论出来的结果,不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就是〈小酒窝〉。
我跟叶秋东都沉默,说真的,我宁愿唱珊瑚海,让我的破高音发挥到极致,震撼全场,然後获得那麽一丁点掌声,让叶秋东丢脸丢到家。
跟他对唱太甜蜜的情歌,实在不适合。
如果是以前的我们就可以,顶多瞪着对方,作戏的捏手变成掐手,然後含着泪唱完。
但如果是现在的我们,就不可以,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偷偷观察着叶秋东的脸,他依然皱眉,露出「我不想唱了」的脸,盯着颜芯琳看。
我也同步,用着同样的脸看着颜芯琳,想求她放弃这场比赛,不然换人也行。
不过颜芯琳毫不领情,各瞪了我们一眼後,直接做出决定:「少摆这种脸给我看,我不妥协,至於唱什麽歌,就唱〈小酒窝〉吧。」
如果硬要选,我的确也会选〈小酒窝〉。
但那也是硬要选的话。
「不然你们要唱〈屋顶〉吗?我个人是满喜欢的,但就怕唱得不够深情。」颜芯琳摆出一张很专业的脸,「〈私奔到月球〉也不错,很适合你们。」
我没回答,暗自在心里吐槽:哪里适合!
「不然,嗯……你们有什麽想法吗?」
这才发现,我们从头到尾都很沉默的低着头,意外的有默契。
「喂,你们不说话是死人?单子交出去了,改歌可以、换人可不行!你们现在没搞好,我不放你们走。」颜芯琳背後冒出熊熊火焰,气势惊人。
我怕,但叶秋东应该不怕。
只见叶秋东紧皱的眉头松开,似乎已经做出决定了一样,十分勇敢地看向颜芯琳。
颜芯琳挑眉,示意要他有话直说。
「我没什麽意见,你提到的所有歌曲我都能配合。」
好一个回答,现在出问题的就只剩我了!
「要〈小酒窝〉就〈小酒窝〉吧!」我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