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哭到打钟才进教室,当然,等我一抬头,夏初跟叶秋东他们早就不见了。
我生平第二次这麽害怕进到教室,脚步很慢,步伐很小,短短几公尺的路程,让我紧张到手足无措,同手同脚的慢慢走进去。
叶秋东的桌子本来跟我靠得合合的,这才发现他刚刚悄悄移位,中间像是有大水沟般的,那是只有我跟他吵架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而且也不见得分这麽开。
戴纯雅在上课的时候传了一张纸条过来,工整的笔迹又给了我压迫感──刚刚梁夏初他们叫你出去干嘛?
只要我一紧张,就会开始抓手掌,抓到红了也不在乎,那除了能减缓我的不安以外,更能让我降低自责感,能让我觉得有人正在惩罚我或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希望一切都能够好转。
现在手掌已经红上一片,甚至已经破皮了,我心里的那份不安却还没有退,还是觉得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讨厌我、在欺骗我,对夏初的愧疚感依然还是那麽的多。
在我心里,我多麽希望这是场误会。
可惜这时候的我、国小三年级的我……只有被这样欺负的份。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不想要了。
然後戴纯雅跟关晓祯并没有不理我,就跟平常一样,午餐一起吃、下课玩在一块、分组也分在一起。
可惜,夏初跟叶秋东就跟我冷战,班上的男生就像跟我有隔阂一样,刻意的避开跟我说话。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保住友情的方式,被男生们讨厌,不被他们喜欢,我就能一直拥有她们这些朋友。
曾经有一次,关晓祯被戴纯雅排挤的时候,我第一个挺出来替她说话,最後却变成我跟她一起被讨厌。不知道为什麽,我反而觉得那样是最自在、最快乐的,不必理会「朋友」们是否在背後说三道四、刻意抹黑。
阅读课,我们到图书馆去,因为那是最後一节课了,大家都背着书包过去。我跟关晓祯把书包放在最边边,突地,旁边传来了戴纯雅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尖、说的话很讽刺,让我的印象很深刻──
「看看你们左边那两个人。」此话一出,她的朋友们跟着笑、跟着讽刺,我跟关晓祯互看一眼後,决定不理会,安静离开。
几天後,戴纯雅气消了,不讨厌关晓祯後,主动去找她说话。
她们说要一起去厕所,我则是坐在位子上,偷偷看着她们。
关晓祯有注意到我,还特地问戴纯雅说我能不能跟着去。谁知道戴纯雅翻了一个白眼後,嘴里不知道说了什麽,就拉着一群人走了。
因为我当初挺了关晓祯,为她说话,这一次却换成我被排挤,而且关晓祯没有来帮我。
我曾以为,我们是真心的朋友。
我曾以为,我们能够真心的对待对方。
我曾以为,我们能一直很要好。
我曾以为,友情真的不会破灭。
我的以为……好像都很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