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我说安小妹妹要不要跟大哥哥玩游戏啊?」张凌岚一脸猥琐的样子,拿着游戏磁片在我位子前甩来甩去。
「吃屎!」别说我是男人婆,那是因为跟我对话的这位没有把我当女看。
「威!是不是男人啊!」他投了我一个痞笑。
「不是。」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不行!我一定要你跟我一起玩!」
「幼稚。」我面无表情地回应他。
「你可以回我两个字以上的话吗?」
「考虑。」
於是乎,他暂时休兵,摸着鼻子回他的座位。
我跟他会认识,根本就是乌龙一场!
国中时,
妈妈坚持要我把头发剪短,她说这样比较凉快,我也觉得洗头发是件麻烦事,更不喜欢穿裙子,所以入学时的样子比较中性。
走进国中的新班级,班上的气氛已经很热络了,女生的小团体也已经分配好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落单。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拿出耳机和手机来听音乐,反正迟早会认识的,我也不习惯主动跟别人热络。
「同学,你旁边有人坐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转过头来,太好了!这个女生也是刚到,原来我心中还是渴望能交到朋友。
「嗯,没有喔~快点坐下吧!」我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个女生愣了一下,过了几秒,害羞的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太过热情了?她吓到了吗?我赶紧坐直身体,别过头继续听音乐,但心里不断懊悔。
班上的桌椅是两桌并拢,她的动作我能隐约感觉到。
我再一次转头偷看那女生,她一直低着头,很害羞的样子,头发剪得跟我差不多短,这可以当话题吗?总之还是要先开口说点什麽吧?
「我叫陈玉安,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生抬起头来,让我倒抽一口气,她的皮肤很好,睫毛又长长的,好像一个洋娃娃,超可爱的!
「我...我叫张玲兰...」连名子都这麽可爱!
「张玲兰?很好听喔!哪像我的名子这麽菜市场。我以後叫你小兰吧!」
「小兰?」她皱着眉。
「怎麽了吗?不喜欢被人这样子叫吗?」
「没有,只是这名子感觉太过可爱了...那我叫你阿安可以吗?」
她的头渐渐地抬更高,感觉我跟她越来越热络了。
「阿安啊?你取的也很特别,朋友没人这样叫过我,不过叫习惯就好了嘛!」
後来,我发现小兰她是个活泼的人,她喜欢打篮球、喜欢玩电玩!爱玩电玩的女生不多见呢!虽然我也有玩过,但是因为没天份的关系就不玩了。但一些专业术语我听得懂,所以我跟她很聊得来。她其实很喜欢笑,而且是毫不掩饰地大笑,只是新环境让她太紧张了。
「开学典礼要开始罗!出去走廊排队。」很像是我们班导师的女人对全班喊着。
「小兰走吧!」我牵起她的手。
「啊!?」她惊讶地把手缩起来,尴尬地对我笑。
女生牵牵手很正常啊!是不是还没那麽熟,不能牵手?
「没关系,走吧!」我回了个微笑,迈开步伐,她也紧跟在後。
外头的走廊乱成一团,被男生挤到真的是有够恶心的!可是我不想让小兰被一堆臭男生碰到,所以我挡在前面。
「排成两排!老师的左手边是男生,右手边是女生,记得身高矮的在前面喔!」又来了!好像矮的人就要站出来先死一样!为什麽我会这麽矮啊?
我自动往右边前进,但是小兰这时抓住了我。
「阿安,左边才对!」
「嗯?怎麽会呢!老师不是说男左女右吗?」我拉着她的衣角继续前进。
「阿安...你该不会...是女生吧?」
「啊?」等等...给我5秒钟统整一下!她以为我是男生,所以拉我”一起”去男生区「小...小兰你是男生?!」
我好像叫得太大声了,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就连老师也听到了,引起全班一阵笑声。
「除了陈同学,有谁不知道自己性别的?」老师笑着道。
真的太丢脸了!我赶紧跑进女生群,我知道後方一定有很多眼睛在看我。
都怪小兰啦!等一下,一个男生被叫小兰会不会太娘了点?难怪他看起来眼神怪怪的,重点是他还认为我是男的!太过分了,我越想越气,开学典礼进到礼堂要分成四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後。我一点都不想转头看他!
回到教室我赶紧趴在桌上面向窗户,对!我就是要装死。
「阿安,生气了喔?」我的耳旁传来他的声音。
明明是个公的!为甚麽声音那麽甜啊!
「走开!」
「就是认错性别而已啊!你也认错我的,我们扯平了!」
重点是我根本不像男生啊!
我快速的抬头,他的脸跟我靠的好近。
「哇!」他吓到跳了开来,被自己的椅子给绊倒『碰!』的一声,班上的人又把视线集中到了我们这里。
「你没事吧?」一堆人纷纷走来把他扶起来,顺势把椅子乔好。
「你怎麽可以推他?!」一个清脆的声音对着我说。
「对啊,太过分了吧!大家都是同学阿!」旁边的人附和。
有没有搞错!我根本甚麽都没做,没看到就乱说,我是很想做一些反驳,可是开学第一天就成全班公干的对象不太好,我真的甚麽都没做啊!
「....」我沉默地瞪着他。
「还瞪!快道歉,臭人妖!」人妖?我真的生气了!这骂得也太过分了。
「趴!!!」我大力的拍桌,所有人都吓到了,渐渐的大家带着怒气的眼神看着我。
我明明甚麽都没做!为什麽要这样骂我?
感觉眼眶有泪水在打转,手也传来阵阵痛感,不行!我要出去。
我推开人群,有一只没有什麽力道的手抓住我,二话不说我甩开冲出教室。
我跑着,也不知道要去哪,对於学校我还不熟,只是现在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
最後,我选择了厕所,里面有一大面很大片的镜子,看着镜里的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陈玉安...你到底在委屈什麽?不像你!」我喊着。
我好想回去国小,那里有我熟悉的朋友,他们总是会陪在我身边让我敢闯敢闹,现在,那个班级不欢迎我,我好无力...这里的一切好陌生。
「张雯喻...」那是我国小最要好的同学,如今她不可能在我身边帮我一起出气了,我开始後悔当初没坚持跟他上同一所国中。
眼泪不断,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麽办,上课钟已经响很久了,没想到我国中生涯的第一堂课就这麽翘掉了。
「当当当当~学务处报告、学务处报告,一年10班陈玉安请到一年级导师室。」广播声里出现我的名子,我瞬间又被拉回现实。
说什麽回去呢?多麽蠢的想法,这陌生的四周在不断的提醒我,时间还在走,我得去面对。
「加油吧!还能多糟?」冲一冲脸,我面对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微笑,虽然那笑容是多麽的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