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知後覺 — 開頭 被開啟的點點滴滴(1)

「诺宜小、姐。」

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楼梯上,楼梯口霎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语调,我不耐烦地转头回应。

「什、麽、事?」扯扯嘴角、弯弯眼睛,露出虚伪的笑颜。

「你的信。」她叹气,「叫你半天都不应。」

走下楼,高跟鞋踏得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彷佛一不小心就会将它踏破,坠入深渊。

我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我有天真的坠下地底,最害怕的不是地底下密布的蜘蛛网,也不是需要躺在病床多久的伤势,而是房东大婶的狮吼功:

「啊呀呀──诺宜!你又闯祸!看我怎麽教、训、你。」

好了,回到现实,「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我抽走她手中的信件。

「走路就走路,专心点好吗。」

「好的,那我......」蹑手蹑脚的准备再次走上楼。

「等等,」惨了惨了,大婶式唠叨型连环炮要开打了,「你呀,每次都搞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然後踩着那高跟鞋喀啦喀啦的......」对,喀啦喀啦的......

「还有啦,你大半夜的才在给我洗澡、洗头、吹头发,马达一直在抽你知道吗?然後又不睡觉给我滑电脑......」对啦,我就是半夜不睡觉啦怎样,你以为我想吗?等等,滑电脑......?很抱歉,本小姐的电脑只是普通的笔记型电脑,还没有滑的功能欸嘿嘿......

「好的!」四指并拢在眉宇间,「我以後会尽量早点回来,早点睡觉不『滑』电脑!」说到滑这个字时,我还特别拉长音。

「现在我可以上楼去了吗?」再次露出光想就令我起鸡皮疙瘩的灿笑。

「好、好啦,每次都讲没两句你就嚷着要上去。」她无奈地笑。

这是当然,再多听一个字恐怕就小命不保了。

房东大婶就是这麽罗嗦,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住在这破旧狭窄的公寓啊,所以才拚命研习、打工赚钱想赶紧逃离这鬼地方和鬼房东,搞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回到家还得被碎念一番......

对了,她刚刚说了什麽来着?我好像只记得喀啦喀啦和滑电脑什麽的。

「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这都是被房东给培养出来的。

手伸进乌黑的亮皮侧背包,从夹层的小袋子里拿出钥匙,在昏暗的灯光下仍闪闪发光,插进孔中转了转,门「喀!」的一声被开启。

进到家後,随意丢下刚刚拿到的信,走到客厅倒在沙发上,将手机关机,按下遥控器,漫不经心的转了几个频道,觉得没啥趣味又关闭。

脑子里突然荡起某个旋律: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一杯红酒配电影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舒服窝在沙发里

──(<没那麽简单>词:姚若龙曲:萧煌奇)

可惜没有美酒,也没有电影,今天也不是周末,而是悲惨的BlueMonday。

走向斑驳的厨房,看着长满壁癌的墙壁,不由得发出感叹。这样的房子每月房租竟还要26037元,简直是抢钱,若不是考量到经济与地理位置,打死我也不会住这。

不要怀疑,就是26037元,为什麽会有尾数?那是因为──

「最近电费调涨啦!一度电涨0.21元,你每天大约用电6小时,一个月算30天好了,这样......37.8元,好啦!房东我很大方的,看在你平常表现也不错的份上,就给你无条件舍去法,算37元!」

事情来由就是这样。

从附近打听来的,大婶她好像只有国中毕业,微积分什麽的她不会算,偏偏扯上钱她就彷佛得了叫做「不精打细算就不配当人妻」的病,只要你当了人妻、当了母亲就会莫名的被这奇怪的病菌缠上,怎麽甩也甩不掉。

是绝症。

小时候觉得烹饪是件很有趣的事,总会幻想以後拥有一间大房子,厨房有豪华的全套设备,烤饼乾、做蛋糕、还是家常菜样样都能完成,然後我会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出厨房,说:「老公,吃饭了~」

可惜现实往往赶不上变化,现在的我,连吃饭的时间都快不够,哪来的闲情逸致煮什麽菜?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厨房。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倒了一杯已经快没气的可乐,我走出厨房,看见餐桌上放着刚刚丢下的信,放下了玻璃杯,我拿起信封看了看。

嗯......看起来不像一般的信,很像喜帖之类的,是有人要结婚了吗?将目光转向寄件人的部分,严怡薇,这谁啊......?

苦思了很久,记忆中那模糊的脸渐次清晰......啊,是她!

那个大嗓门的严怡薇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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