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事态2]事态严重(TAT,有CP有RP,穿越/密室)含《七武士》《我家二三事》 — 七武士 24-30

终于开始了……被广大群众鄙视的大篇幅抄袭……

本次更新完全原创的只有第二十五节前半节和第三十节

反正开战以后,我真的不晓得我还要大刀阔斧重写他什么==

所以就只有修改细节,适当的调整人物戏分,删减一些情节……

这半节原创是因为我不能让白石平八死了啊……

第三十节原创是因为我这是双部CP,他们感情得发展不是么==

我真是觉得我连村民都没让死一个是不是改得太那啥了,完全看不出战争的残酷性|||||

于是加了一点小细节,在原创部分也有提出和原着不太一样的观点

在我看来,不管是什么形式、为了什么目的的杀戮,对于被杀死的人来说的确残酷,可是活着的人才是最受折磨的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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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当晚饭后,众武士继续开会。

“唔……照那山贼招的供看来……他们的山寨,嗯,还算不上山寨,假如不太费事就能悄悄地溜进去的话……”幸村计算着。

“我们夜袭。”手塚开口。

“对手是四十骑,照常套办法,应该先下手,力争先吃掉对方一些。”白石赞同手塚。

“且慢,且慢。那是我方一个不损失的情况之下才有效。假如损失了一个人,即使砍对方五个,那还是不划算的。”真田持谨慎态度。

“不过,打仗要看结局是胜还是败。”幸村笑笑。

“如果去三个人,砍他十个没什么困难。”迹部自信满满地搭上手塚的肩。

真田沉思了一下:“脚程也来不及吧。”

“有山贼的三匹马。”木手提醒道,“一夜打个来回足够。”

“也还要一个人带路啊……”

“让千里来吧,他那条路熟,马的话,可以问村里再借一匹。”白石推荐自己的“大亲友”。

真田点点头,总算答应了。

“那么,谁去?”

“我。”手塚已经站起来。

搭着手塚肩的迹部好像被他带着站起来一样,理所当然地指指自己:“本大爷。”

龙马也马上站起来,但真田不容分说地驳回:

“你不行!”

龙马怏怏地又坐下。

“那么,我去吧。”白石做个砍杀的动作,微微一笑,“这回,认真地劈几个山贼去。”

月夜下的树林里,三骑象风一样跑过去,一骑则远远落在后边。

骑着瘦马的高大千岁苦笑道:“我是来带路的吧……”

山谷的沼地,灰雾沉沉,不消不散。

牵马的人象水墨画似地从雾里显现出来。

开头是一个人,随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相继出现。

“他确实说过在水沼边上么?”迹部压低音量。

“嗯。”白石回答。

众人把马栓好。一阵风掠过树梢,团团浓雾开始滚动,从雾团之间看到水沼的对岸有两个大屋顶。

这里拴着三十多匹马。

四个人影从马群中穿过去。

这些马一阵骚动,但立刻安静下来。

四个人屏住声息接近山寨。

白石对千岁说:“你绕到后边去放火,跑出来的家伙我们砍。”

于是千岁便一个人走开,绕行而去。

手塚、迹部、白石紧紧靠在山寨寨门上,他们从门缝往里偷窥。

即将熄灭的晦暗的灯让人勉强可以看清状况——寨里脏乱不堪,山贼睡得死狗一般,还有几个女人。

千岁悄悄回来。

白石用眼神问他:点着了?

千岁点头。

白石也点点头,向另一个寨子指了指。

千岁表示明白,跑开。

他们三个人仍然往里瞧。

木材着火的毕毕剥剥声传来,烟上了房顶。一阵风吹来,风助火势,立刻旺起来。

山寨门口,三个人拔刀,摆好架势。

山寨里,喊声、哭声、怒骂声骤起,乱成一团,寨门被踹倒,山贼和女人们纷纷逃出。手塚、迹部、白石除女人之外,概不留情,一律砍杀。

已经砍死了十个,再也没人敢往外窜。他们三个喘口粗气,紧紧盯着那门。

千岁这时回来报告:“另一个也点着了。”

“嗖”

一箭射来。

“快跑!”迹部叫着,四人忙往拴马的方向跑去。

“砰——!”

迹部眉头一紧,回头,白石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二十五、

“虽然没中弹,不过这口子,够呛。”迹部咬牙,“没想到他们居然有火铳,该死的山贼。”

白石腹部缠着大家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很苍白,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不能多呆了,得立刻离开。”手塚担心地看看还在冒烟的山寨处,“问题是白石现在……骑马的话……”

千岁扶起白石,对二人说:“拿绳子把他和我绑起来,多绑几圈,我骑马带他。”

“只能这样了。”迹部选中一匹马,“这匹脚程最快,你们骑。”

手塚动手帮千岁弄绳子。

千岁低声喃喃:“兄弟,你可不能死啊……”

……

幸村从屋里走出,院子里和院子外的人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幸村摇摇头,众人神色又沉重下去。

“呜呜呜,白石哥哥。”美由纪忍不住抱着千岁哭起来,千岁垂着眼,摸摸美由纪的头。

“能做的都做了,他现在昏迷,而且灌不下汤药。”幸村无奈,“如果烧能退,应该就能挺过去,可……”

“到头来,他自己采的药,也没法救自己……”迹部望向白石晒在院里的草药。

“如果,我能早点完火,早点回来……”千岁语气里满是自责。

“不,如果我们专心对付一座寨子,砍完人就撤退的话……”手塚站起来,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

“哇哇哇!”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迹部不耐烦地抓头,“别哭啦!他还没死哪!”

美由纪哭得更大声。

“大家!”神情严肃的真田缓下语气,“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语毕,真田指指上面,众人抬头。

屋顶,木手高高地站着,把一竿旗竖上,白石之前亲手缝制的旗帜,在风中飒飒舞动。

武士们,以及院外围着的农民们仰首望着那面旗。

木手脸色突然一变,抬手指远方——

“来了。”

西边的土岗,烟尘滚滚,晚霞的余晖下,三十余骑的山贼们俯瞰这个小村庄,然后策马驰下土岗,奔村庄而来。

村里人声鼎沸。

真田大喊:“不能乱!各就岗位!白石的组归幸村带!老人、女人、孩子们都集中到甲斐家去。”

西面的工事,防马栅前,木手的全班人员跑来,藏在分上下两层用圆木垒起的防马栅下。

山贼们顺着弯弯曲曲的村道纵马狂奔,跑在前面的发觉防马栅挡住去路,那山贼喊了一句什么,勒住缰绳。跑上来的三十多骑彼此相攒了一阵之后,象雪崩的雪似地拥在一起停了下来。

离开了村路窜进泥田里的两三骑,连人带马陷在那里,成了泥人泥马。

防马栅圆木后面,木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龙马也随过来窥视。

山贼们把陷进泥田的同伙拉上来,商量一通之后就兵分两路,纵马驰去。一群奔向从田地里穿过、直通村南的道路,另一群选择向后山的道路。

甲斐家门前,地图摊在地上,真田和幸村席地而坐,身旁放着弓箭,离他俩稍远的地方是包括千岁在内的白石的原班人马。

龙马跑上来报告:“二十骑从小道奔了村北,十三骑奔了村南。”

真田查看着地图:“火铳呢?”

“一共三杆。”

真田对幸村说:“你上南边去看看。”

幸村点点头。

“精市!”真田又叫住他,“……小心火铳!”

幸村笑笑:“我明白。”

二十六、

村南的道路是通往村中央的一条旱田里的小道,山贼们奔到三叉路口之后,只派出两骑朝村里来。

幸村拿着弓箭,后面跟着龙马和白石队的成员,他们隐蔽在背阴处监视敌人。

探路的两骑山贼在小道被切断、旱田被放水而成了泥田的地方停下。一个人下了马,用马鞭测量泥的深度。另一个骑在马上朝村里了望的山贼,似乎发现了什么正要喊叫。

“嗖”的一声,一箭飞来,弯腰测量泥田的家伙脑袋中箭一头栽进泥里。

另一个山贼赶紧拉上空马飞也似地逃回。

幸村握着弓紧盯着敌人的动静,山贼们从三岔路奔村东跑去。

龙马又跑回甲斐家对真田继续报告:“南边的十二骑奔东边去了。”

真田颇感奇怪:“十三骑吧?”

龙马兴奋地说:“有一骑中箭……”

真田一笑:“精市么……”

面前地图的余白部分只剩下三十三个小圆圈,真田抽出行军用笔,又在一个圆圈上打了个叉。

“这回该东边了……越前,你去看看,桥弄垮没有,哦,可得……”

龙马不等他说完就跑,边跑边答:“是~可得注意火铳!”

真田笑着目送他。

不多会儿,幸村等人回来了。

“上北边去一趟。”真田看向幸村,“他们的最终目标是……”

幸村点头:“夹攻后山。”

“嗯……可,既然武士大人早知道,为什么不在后山设防马栅?”千岁忍不住问。

“好城总得留出个空子,让敌人集中在这个空子上,以便和他们一决雌雄。光是防守,那就不能称其为城了。”幸村对众人解释。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跟着幸村向村北去。

村东,迹部让人们把圆木堆到通往水车小屋的坡道上。

龙马跟在他的后面,边走边说:“十二骑绕到这边儿来啦,快把桥……”

迹部白他一眼:“你瞎啦?”

龙马一看,原来那桥已经弄垮了。

龙马撇撇嘴:“还有,让你小心火铳……”

“这事儿谁不知道?”迹部帮着慈郎桦地扶了一下他们扛的木头,发现什么似的指着一边叫,“喂!你们要跑哪去?!”

佐伯和葵慌慌张张地跑到防栅跟前,想跳过去直奔六角水车房。

“喂,喂!上哪儿去?!”迹部冲上前。

“去找老爷爷,到处找不着他,大概还是……”佐伯着急地说。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望远处仍在转动的水车。

“老爷爷是打算死在那!他总说,非死不可的话,就死在这儿。”葵擦起眼泪。

“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老头……好,赶快把他拽来!”迹部拍拍二人的背。

两人急忙越过防栅。

后山树林,手塚和幸村和他们的人马,藏在逶迤而下的山径两旁的杉树背后,鸦雀无声。

农民放心不下,都看着正小声商量什么的手塚和幸村。

“哦……到这后山来了二十骑,十二骑去了东边?”手塚在心里想着什么。

幸村环视农民们,对手塚说:“不妙,他们都在害怕呀。”

这时,远处传来号子声,“哟嘿!哟嘿!”

村西,木手带头喊着号子,木手队的人也大声跟着喊:

“哟~~~嘿!哟~~~嘿!”

“是木手。”幸村笑了,“我们也热闹热闹吧!”

幸村转身指向众人:“你们,动作太难看了哦!”

手塚抱胸冲众人喝道:“全员……”

“诶~~~~?现在要我们去跑圈吗???”菊丸跳起来,大石忙叫着“英二”把他嘴捂住。

手塚咳嗽一声:“全员起立,举起竹枪,跟着喊!”

农民们站起来大喊:

“哟~~~嘿!哟~~~嘿!”

村东,听到号子声的迹部一挑眉,站到高处对众人命令道:“我们哪能输他们!给本大爷喊!”

迹部小队的人互相对视一下,自暴自弃地齐声呐喊:

“ATO~~BE!!ATO~~BE!!”

“呵呵呵,是迹部那边吧,一听就知道呢。”幸村忍不住笑起来。

手塚转过身,叹口气——

“笨蛋……”

二十七、

“砰”,突然一声火铳,铅弹呼啸而过,接着在大地上引起了回声。

“该死!可来啦!都趴下!趴下!”迹部叫着跳到掩体的土墙下,只露出两只眼睛观察敌情。

桥对面的道路,四五个山贼纵马跑到桥跟前停住,不多会儿,山贼们撤走,桥那边三家农户的房子起火了。

真田和龙马跑来,女人们、孩子们、老太太也跑来。还有过来看情况的手塚,身后跟着橘桔平他们。

众人看着房子被大火包围,呆然若失,火光在抑制着哭声的橘杏脸上闪闪跃动,神尾、深司几个人恨得浑身哆嗦。

真田看到这副情景,也无话可说,迹部撇开眼,手塚不禁皱起眉头。

“这算得了什么?那几间破房子算得了什么?回去!各就岗位!”橘桔平站出来赶走神尾等人。尽管如此,他也忍不住要看看自己着火的房子,但他立刻扭过脸不看,转身扬长而去。

有人突然大喊:“啊!老爷爷那小屋也……”

大家一惊,朝那边望去——六角水车房,大火熊熊,可那水车依然转动,给人以奇妙的印象。

迹部瞪着眼睛问:“老爷爷呢?佐伯呢?那大嗓门小子呢?”

农民们木然站着,默默摇头。

“啊不好!赤也也在那里!”桑原绝望地叫起来。

话未落音,手塚已经跳过防栅,朝水车房奔去。

迹部一愣,啧一声,拔腿跟上。

其他人也想去。

“等等!不能擅离岗位!”这么命令大家的真田脸上写满痛苦,回头看着水车房。

好像漫长地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叫——“啊!看!”

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迹部背着老爷爷,手塚怀里抱着赤也,佐伯走在他边上扶着葵。

众人欢呼起来。

岸边,受重伤的葵和不省人事的老爷爷被众人抬走,只是轻伤的佐伯咬牙对真田说:“他们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真田接过手塚怀里昏迷的赤也,孩子乱蓬蓬的黑色卷发跟额头的血污混在一起。

“唔……”赤也醒了,睁眼看看面前的人,“SANADA……AKAYA是男子汉,AKAYA没哭……”

“嗯、嗯!赤也是了不起的男子汉!”真田使劲眨着潮湿的眼。

“可是……裙带菜,烧了……”赤也的眼眶一下噙满水汽。

“没事!等打完山贼,SANADA把裙带菜刻在石板上送你。”

“真的?”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四马……难垂……”

二十八、

村东

夜雾从河上升起,包围着篝火,旋转翻腾。

岳人肚子紧贴篝火映照下的土墙,注视着一团漆黑的对岸。

迹部坐在离此不远的防栅的背阴处,默不作声,其他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也不敢多话,只是偶尔偷窥一下他的面孔。

迹部突然站起,大家吃了一惊,仰脸望着他。

迹部看看漆黑的对岸。

“怎么?有什么动静?”忍足问。

迹部没吱声,坐下,可又立刻站起,一个箭步跑到篝火堆旁,立刻抓起一根带火的木柴向对岸扔去。

扔过去的木柴照出了朝这边爬过来的五个山贼。

这五个人分成两股,有的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跳,有的急忙往回逃。

跳到这边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被迹部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一刀劈到河里,另一个被岳人闭着眼睛一竹枪戳穿胸膛。

岳人睁开眼,处于茫然状态,他并不把竹枪拨下来。

迹部飞起一脚,把抓着竹枪跪在地上的山贼踢下河,从忍足手里夺过竹枪,朝着那刚刚爬上对面河岸的三个山贼抛去,扑通一声,一个山贼被扎死,立刻被河水冲走。剩下的两个仓皇逃命,消失在黑暗之中。直到此时此刻,岳人仍然呆呆地站着没动。

迹部咂咂嘴,照着岳人后脑勺一拍,总算反应过来的岳人抖着身子“呜呜”开始哭,忍足忙把他带到大家那里去坐着,宍户站起来到土墙边顶岳人的班。

迹部叹口气:“这什么事儿啊……”

村西

星光下,防马栅呈现一片黑影。五个人影爬到防马栅跟前,挺身而起攀援而上。

农民们哇的一声狂喊,在仿佛自己被杀了似的喊声中,拿竹枪猛刺过去。

两个山贼中枪掉了下去,一个人被木头挂住吊在半空,两个人跳下去消失于黑暗。

农民们用竹枪胡乱地扎那吊在半空的山贼。

木手站在后面看着,然后迅捷地跳过防马栅,一刀结果了掉在地上跌个仰面朝天转身要逃的山贼。

四周看了看,察觉到什么的木手猛的转身大喊:

“散开!散开!有火绳味!”

黑暗中,火光一闪。

火铳声!

木手一骨碌爬起,窜上防栅,跳到里边来。

“没人受伤吧?”

农民们还没回过神,一副吓愣的样子。

“杀……!”

南边泥田响起了喊杀声。

篝火映照下,浑身是泥的十二、三个人,在泥田里左冲右突。

一个人在泥田里噼通扑通打得最凶,他把一个人按在泥里,急忙去追爬上田埂的四个山贼。

“穷寇莫追,这就行啦!”说这话的是真田。

追山贼的那泥人一般的村民终于停下脚步。

“好!你干得不错!”真田赞赏,“可是,你是谁呀?”

那人一抹脸,回答:“千岁千里!”

二十九

后山树林

真田、幸村和手塚蹲在篝火旁看地图,地图余白上的圆圈又叉掉了七个。

“东、西、南……他们都攻过了,结果是仓皇退却…下一步该是这儿了!”真田在地图上点点。

另二人赞同。

“是不是今晚上攻,这还不能断定。可他们的主力一定是从这儿来。”幸村说。

“可是眼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手塚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山里,只有鸱鹗啼声阵阵。

“……恐怕明天早晨他们会朝这里发起强攻。所以,我们照原计划,打开竹枪屏风放他们进村……”

武士们之前商议的办法是,山贼攻来,大家一齐持着竹枪杀上,一次放一骑,顶多放两骑进来,之后,就把竹枪屏风关上,进了村的这一两骑就是瓮中之鳖了。解决完之后,再从头开始。这就是所谓的诱敌深入,个个击破。

“让他一个一个地减员,然后一决雌雄。”

“……必要的话,从木手和迹部的班里各抽些人来帮忙。”

真田和幸村商量着。

“这样虽然好,可是,大家都担心那火铳。”乾不知何时冒出,“哪怕消灭他一杆也好。”

千岁一下站起:“我拿他一杆去,一定能弄到手!”

手塚看看他:“不行。我知道你想为白石报仇,可你去是送死。”

千岁心有不甘,却也承认手塚的话没错。

“我去。”话音一落,手塚已经窜出掩体。真田想说什么,来不及了。

手塚的身影消失在黑压压的杉树林中。

龙马往前追了五六步没有追上,只有望着他消失的去处。

鸱鹗的长啼传来。

大家在静寂之中仰头望着后山。

……

晨雾深深笼罩树林,小鸟在晨光中轻歌曼啭。

守备点篝火余烬末熄,人们的位置和送走手塚时几乎毫无变化,个个好象负了重伤,懒得动一动地蹲在那里。可他们并没有睡觉。只要看看他们每个人充血的眼睛就会知道,他们一夜未曾合眼,而现在,也仍在用那熬得通红的眼睛朝浓雾里搜寻。

千岁还是蹲在他原来的地方。

真田和幸村依旧隔着地图相对而坐,表情严峻,宛如石雕,注视着眼前。

没有一个人动一动,动的只有龙马,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啊!”龙马竖起耳朵,面有喜色地叫:“听!脚步声!”

即使如此,谁也没拿他的话当回事。

真田叹了口气:“越前,别走啦,停一会儿!你累啦……嗯……嗯!确实……”

人们一下子跳起。

叭哒叭哒的脚步声传来,雾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提着火铳的手塚,照例面无表情,照例以他那沉着的步子走上前来。他走近以沉默迎接他的真田跟前,把那火铳往边上一扔,只说了三个字:

“两个人。”

然后,转身回到指挥用的小棚子里,抱着长刀靠上棚壁坐下,闭上眼睛。

众人一阵感慨。

龙马跑上来站在手塚跟前,手塚睁开眼睛仰脸望着他。

龙马眼里放射出奇异的光芒,一言不发。

手塚颇感奇怪地问:“怎么?”

龙马没吭声。

“有事说……我……得睡一会儿。”

“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

“这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龙马握握腰间的长刀,“不过,我,一定会打败你,总有一天!”说完,龙马小跑着离开。

目送龙马的手塚,这时才露出一丝笑容,但这也只是一瞬之间而已,他立刻又恢复原来无表情的状态,调整了下姿势,紧紧抱着他的刀闭上眼睛。

三十

迷朦中,手塚感觉有人走近,听了一会儿那人的脚步声,手塚紧绷的神经才放松开,问:“你怎么来了?”

那人一屁股靠着手塚坐下:“幸村和本大爷换班。”

“哦。”

“不错嘛,缴来一杆火铳,还砍了两个山贼。你很拼命嘛。”迹部这么说着,可口气听不出赞赏。

“……只是想尽量减少点威胁,和伤亡。”

“哼,人家山贼可伤亡惨重呢,被你砍死的,前后算算得有六七个了吧。”

“既然持着刀要做那样的事情,那么,会有这样下场的觉悟,也应该要有。”

迹部又“哼”一声,沉默片刻:

“昨晚岳人捅死一个山贼。”

手塚合着的的眼皮一动。

“整个人都吓傻了,哄到后半夜才睡着,天不亮又被恶梦吓醒,哭哭啼啼的。”

“…………他比越前大不了多少。”

“大两岁吧。”迹部也疲劳地闭上眼睛。

“……他,他们,本不用承担这些。”

“天不由人啊。”

“所以,能少一个是一个。”手塚挪挪位置,好靠得舒服点,“我们多杀一个,他们就少一个。”

“反正我们刀下已经不少亡魂了,也不在乎再多些,是么?”

“不,如果……”手塚要说什么,不过想想又咽下。

迹部笑笑:“告诉你个好消息,白石醒了。”

手塚睁开眼。

“虽然清醒只是一阵一阵的,可好歹能灌进点汤药稀粥。”

“……那就好。”

突然,迹部的一个手掌贴上手塚脖颈,手塚下意识一缩。

“如何,很凉吧,还都是汗。”

迹部一脸严肃,丝毫没有调笑的意思,手塚默然。

“本来幸村刚告诉本大爷你的事的时候,本大爷没什么感觉。”迹部的手依旧放在手塚后颈,“可来这儿的路上,本大爷越想越不对,半道,就变成这样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手塚移开视线,没回答。

两人就这么姿势诡异地僵持对坐。

“呼……”最后还是迹部先松下劲妥协,“本大爷摊上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准确地说是你找上我。”手塚回他。

脖子上迹部的手已经被手塚的体温“烘干”,恢复到原有的温度,滚烫滚烫的。

“嗯,没错,本大爷对个死棺材脸自作多情。你满意了吧?”迹部白他一眼。

“……”

满意什么,你明明在骂我。

“喂,讲正经的。”迹部捏捏手塚的后颈示意他看自己,“这拨事情解决完,我、呃、和你……”

“迹部,你其实。”手塚拿开迹部的手,“是有点自作多情。”

迹部一愣。

“在战前讲这种话的人一般都会阵亡,我想我跟你说过。”手塚面无表情起身,“所以,我们还是各自保重。”

迹部咬牙,硬生生把“本大爷死也要拉你当垫背”这话,从嘴边吞回肚子。

“喂!来了!”龙马跑进小棚子通知二人准备出战,却被棚子里的气氛弄得有点莫名。

手塚迅速往阵地跑去,迹部也一骨碌爬起,摸了下龙马的脑袋。

“走了,小鬼!”

“你叫谁小鬼!”龙马追着二人跑出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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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啊哈哈哈,原作里久藏当然没这么人文主义,在发现村民们捅死落难武士拿走兵器盔甲的时候,他曾经非常愤恨的说要杀光村里的人来着==

国光本久藏思想比较进步啦……

少爷这大概算正经表白了(←你有脸说哦……)

至于手塚为啥拒绝他,咳嗽,其实他本来就给自己定了个基调,即玩笑归玩笑众道归众道,但是和迹部恋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按预定回绝。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不是白相处的,感情的变化是复杂的微妙的~不然一开始手塚就知道少爷可能会说啥,可他没立即吭声拒绝让少爷死心死个痛快,而是采取“等看看迹部会讲些什么”的做法,不管是不是下意识,多少出表现他对少爷的告白是有点期待吧==

结果少爷真要告白的时候手塚似乎又有点慌了(当然脸上看不出来),于是……

哎哎,行动言语上强硬的“这么做”,有时候是为了否定内心其实是“那么想”,景吾郎兵卫也好国光本久藏也好,你们都要再加一点油丫~~~

(众:分明是你这家伙写的问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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