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一辆不属於老旧住宅区的宾士轿车停在门口,散发着纯黑色的逼迫气息,吓走不少围观的人。
我怔愣,却是立马认出它的主人。
「小姐。」从驾驶座走出的,是一名高大壮硕的男子,他目光炯然,眼神犀利,耳戴通讯器,光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畏惧,「夫人请你上车。」很不幸的,他在和我说话。
我瞟他一眼,目光微凛,走到後座却没有开门,反而轻敲车窗。
後座车窗缓缓摇下,一张清丽却严肃的面容映入眼帘,画着美丽的妆容,表情却冰冷的教人浑身颤抖。
「阿姨。」我轻语,嘴角轻扬,笑意却传达不到眼底,「你找我?」
眼前这位便是夏书宇的母亲,现今夏氏企业董事长,一个在职场上叱吒风云的女强人,也是教育我将近六年的养母。
「书宇他找过你?」鲜艳红唇淡淡开口,吐出冰冷的气息。
「是。」我回答的毕恭毕敬,若旁人看来绝对不会以为我们是母女,反而猜测我们的关系似古代君臣关系,「大概在一个月前,他找到我。」我歛下睫毛,隐去眼底的荡漾,以及忽视那心脏上微微的刺疼。
「我记得在一年前就告诉过你,别再和夏家有任何瓜葛。」夏书宇的母亲眼神冷冽,「否则,马上让你回孤儿院。」
我微顿,脸上堆满虚伪的赔笑,彷佛唯有这麽做,才能隐没扎在我心底的刺:「的确不是我和他主动联系,是一次联谊偶然碰上,我也警告过他,可是他不听。」
「这小子……」看不出年龄岁月的雪白肌肤上,眉心轻蹙,「两种选择:第一,自己和他断乾净;第二,你离开。」
我心里一个疙瘩,铺天盖地而来的酸涩感弄得我无法呼吸。
「我很喜欢这里,我不想走。」这是第一次,我这麽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却引起眼前人的微怒。
「要嘛你自己和他说清楚!」夏书宇的母亲双唇紧抿,经过我多年察言观色下,我知道这是她动真怒的前兆,「我还想说这孩子什麽时候这麽懂事,竟然想打工,没想到又是你。」她犀利的双眼将我从头到脚扫过一遍,像是在看从肮脏垃圾推里捡来的孩子,充满厌恶。
我身子僵住,没有说话。
那为何,你当初又要把我带回来呢?
「若是有用,我早劝回去了。」我垂下眼帘,几乎是低语。
「你以为我没劝过吗?要是有用,我也不会来找你。」她从鼻腔冷哼一声,「这孩子倔强起来还真像他爸……」
闻言,我的身子微顿。
「一个月。」夏书宇的母亲再次将目光淡淡放回我身上,去掉了那抹让人刺痛的厌烦,却多了一种陌生的疏离,「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乖乖回夏家来,不要一天到晚因为你晚归。」
我默不作声,没有答应,也没有反抗,毫无表情的面容在不知何时连微笑也扬不起。
「阿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曾有……」我抬起双眸,直盯着她的脸庞,眼神尽是化不开的悲凉,「曾有,爱过我吗?」
问完话,连我自己都在心里嘲笑我自己。
宋苡娴,你不嫌自己傻吗?有什麽好问的,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夏书宇母亲即使坐在座位上,我也能感觉到她纤细的肩膀微颤须臾,便是立刻消失,彷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亲生妈妈不爱我,我能明白,因为是我自己犯贱。」我淡淡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但是如果你不爱我,为什麽要把我带回家,只是因为夏书宇吗?」
夏书宇母亲深吸口气,缓和所有情绪,不愧是在职场上见过许多场面话的女人:「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我和书宇他爸离婚时,书宇还小,没办法接受事实,而我太忙,只好找个人陪陪他。」
「不要说我没照顾你,我供你吃穿、供你温饱、供你上学,还有你以为是谁保释你出来的?要不然你现在正在吃牢饭,明白吗?」
我笑意不减,眼底却深了些:「明白。」胸膛的痛苦却愈显清晰,原来心寒就是这种痛到无法再痛的麻木感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对那个家有憎恨,也不是第一次对那个家感到绝望,然而这是第一次,我想彻彻底底的离开,毫无保留地。
为什麽带我离开了地狱,却不是给了我天堂般的快乐?
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应该要明白,为何不让我姓夏、为什麽我的户口是在一个佣人家,原来都是因为,我只是个傀儡娃娃。
「话说完了,我还要回公司。」语毕,夏书宇母亲毫不留情地拉上车窗,将我的脸隔绝在外。
我的浅笑中滑过一抹苦涩,转过身,和那辆车背道而驰,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它一眼。
我低头凝视手表,却不是看时间,而是看着左手腕内侧的表带,陷入沉思,胸膛涨满痛楚,每一秒钟都像有针在刺我,想将我刺得体无完肤,死在自己的血滩里。
宋苡娴,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你更天真的人了。
多少次期盼,终究只能换来一场空。
──
最近日本舞台剧好像很风靡
许多夏夏喜欢的动漫像是吸血鬼骑士、黑执事和火影忍者都被翻成舞台剧
有在网路上稍微看过黑执事舞台剧
但夏夏实在无法接受COS啊!(泪崩)
但是看的出来很有心在演,这点值得鼓励(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