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种滥用特权的事,我是不做的。」────夏羽馨
「就是有些人没什麽自觉啊。」────范志天
「那你跟风清扬......不,清哥,的关系是什麽?」我问。沈杰看着我,扬起嘴角:「不用勉强叫他清哥没关系。他其实是一个孤儿,後来被我看到就叫我爸收留他。他可能很向往那种帮派生活,从小就说要当我的保镖。别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他其实内心很柔软。」
你外表看起来虽然帅却难以亲近,你的内心其实也很柔软。我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话。相较於其他同学看向沈杰有些防备的眼光,梁宇衡倒是大方的跟他搭话:「你也是大哥喔?混哪边的啊?」......我嘴角抽搐了下,刚碰面的人问这种问题?是太没神经还是白目啊?
沈杰却好像不太在意,他轻松的回:「我现在还不算大哥啦,但我爸是。」「呜喔,那你是『黑二代』?」梁宇衡双眼发光。沈杰看看我,看看梁宇衡:「你们真的不怕我?」梁宇衡耸耸肩:「有什麽好怕的?黑道不是人啊?况且以後谁欺负我我就可以找你出头啦!」我也耸耸肩:「嘿,我爸是心理医生,我看过的疯子多到超出你的想像。黑道算什麽?又不咬人。」
沈杰眼神慢慢变的柔和,他笑了起来。我们就这样因为这段没头没尾的话变成好朋友。转眼间就来到吃午餐时间,这让我不太满意。我的意思是,这里可是那个枫川耶!走三步就能撞到一个有权有势人家的小孩,照理说应该会有那种滥用特权的小孩出现啊,可是这麽平静,这怎麽对得起我想好好看热闹的心态呢?
或许老天听到我的期待,当我吃完便当,跟沈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梁宇衡兴奋冲进教室,手上还拿着热狗堡:「各位,学校门口停了好几辆黑头轿车耶!」班上顿时一阵骚动。「有什麽了不起,不过是黑头轿车嘛,我家也有好几辆。」一道不屑的声音从同学们的吵闹声中传出,清晰的传到我耳里。
我偏头一看,这声音我不会认错,是熟人呢,就是早上说我譁众取宠又嘴炮的人。我冷笑,那种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用恶毒的言论去批评别人藉此吸引注意,真是可悲。「不去看看?」沈杰这麽问我。大部分同学都跑去看热闹了。「不了。」我摇摇头,「反正梁宇衡一定是冲第一个,我们待会再问他发生什麽事就好。」沈杰点点头,算是同意我。
可过了一会,就看大家全跑回教室,脸上带着的是非常惊讶的表情。我和沈杰惊讶的互看一眼,不明就里。我回头拍拍我後面的梁宇衡:「发生什麽事?」梁宇衡露出个有些诡异的微笑:「你待会就知道了。」见状,我也放弃追问,静观其变。
等了几分钟,走进我们教室的竟然是训导主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笑,因为沈杰撇了我ㄧ眼竟然扬起嘴角。但接下来更令人惊讶了,进来的是校长!等等,校长後面还站了个人。我还没看清楚,校长就叫我们注意听他讲话。
「嗯,各位同学。」校长清清喉咙,「我们有一个新同学,他叫许寒澈。他很厉害喔,是个超级天才。以後可以去读建中的呢。大家要多向他学习。」我在後面偷偷翻了个大白眼,为什麽大人老是有意无意的把我们跟其他人去做比较,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啊。说什麽多元学习,还是事事要求我们跟成绩好的同学看齐啊。
校长讲完话,又像风一般离开,留下与他来时一样的吵杂,独留许寒澈一人在台上,这时我终於能好好观察他。一头柔顺黑发,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眉头微皱,紧抿着唇。看来他好像不太喜欢这样的出场方式,本身是个低调的人?我胡乱进行猜测,却发现他的位置坐在我前面,看来以後观察他会是个不错的消遣。嗯......他拿出书来看了,我撤回前言,他应该没什麽好观察。
午休小睡了会就迎来下午第一堂课,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我在心里感叹:枫川的课业果然也没那麽好混啊。我微眯起眼,唔,又想睡了。我听见高跟鞋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而近,原来想睡会有幻听啊,我调侃自己。
等等,好像不是幻觉。我侧耳倾听。「小天?」梁宇衡察觉我的不对劲,拍拍我的肩。我挥挥手要他先别吵,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就已经帮我取绰号了。一道敲门声响起,不等台上老师反应,门就打开,我瞬间瞪大眼,不知该做何反应。
一个全身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说不定有表情,只是他的墨镜几乎快遮住他半张脸,如果真有表情也很难看出来。不过似乎只有我还有余力观察那个男子,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身旁的女子给吸引。一头乌黑秀发、脸蛋如陶瓷般细腻的一个美女。的确,她具有让大家失神的魅力。
这位大美女优雅的举起她纤细的左手,墨镜男递给她一个书包,我这时才发现墨镜男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美女背起她的书包,浅蓝色的布面配上粉钻,像我这种不懂穿搭的人都觉得好看,在美女身上更是加分不少。美女开口:「老师,我是夏羽馨。请问我要坐哪?」
大胡子班导愣了愣,他翻翻点名簿。「夏...羽馨,第一天就旷课,不好吧?」夏羽馨微微一笑:「老师你这麽跟宏业集团老板的女儿讲话也不好吧?」班上有些同学开始窃窃私语「宏业?不就是那个常跟外国贸易的企业吗?」「我听说那个集团好像专门出产军火喔。」真的假的?这女孩大有来头。我打量着女孩出众的外表,暗自下评论。
「哼,流言可畏。」旁边的沈杰往後靠在椅背上,「宏业集团根本就没有出产军火,跟外国贸易量大也只是因为他们手上有很多珍品,其他国家给他们点面子罢了。」先不管沈杰的成语是否用错地方,我好奇的问:「你怎麽知道?」「我爸跟他们合作过,多少有接触。况且业界都会有点八卦传出来。」沈杰双手抱胸。
「所以他们真的没有出产军火?」梁宇衡追问,用手指比出枪的形状。「没有,真的。」沈杰看着我们,眼神无比认真,「因为出产军火的是我们家,他们只是负责转卖。」我怎麽觉得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内幕的样子。
老师清了清喉咙,想挽救他那所剩不多的威严:「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快点进来上课,你旷课的事就算了。你的座位在这。」本来还想说前半句话很帅气,结果後面根本是求她进来上课吧,老师你真的没有老师样耶。
夏羽馨嫌弃的看着老师指的地方:「也太远了吧?我有近视,会看不到黑板。」沈杰转向我,做出了个震惊表情,夸张的用嘴型说『公‧主‧病』。他成功逗笑了我,看来他也是个很风趣的人。是偶尔会做出些惊人之举的那种幽默。
没等老师反应,夏羽馨指着第一排的某个同学,是一个男同学。「你,对。现在跟我换座位,要友爱同学。」这男同学一声不吭站起来,默默走到夏羽馨本来的座位,坐下。老师看事情平息了,也就继续上课。
这就是开学第一天的情形,我认识了两个称得上是朋友的同学,几个我对他们很感兴趣的人,我所谓的兴趣是指观察他们的心理,没有别的意思,还有一个让我有点心动的女孩。那时的我还没意识到,因为他们,我才开始比较有真正的情绪展露,是他们让我往後的人生变得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