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我要说,学长该不会以为都过了三年,我还会乖乖的给他随时窃听吧?
旅程回来之後一追上学校进度,我就开始进行各种自愿和非自愿的训练了,难道我回本家锻链是去喝绿豆汤的吗!
……好吧是喝了不少,但是我也学很多东西啊。
不过学长不愧是学长,红色杀人兔眼盯得我冷汗直冒,只好艰难的开口:「学长,这不是现在的重点,我私下再告诉你……」
才说到一半,不适感梗住了我的声音。
一阵锐利的冰寒气息蜷绕住我,冷度侵入皮肤、深入骨髓深处,反而让我瞬间有一种身置火焰中的错觉,体内发寒,皮肤接触到的空气却像是炙热的火舌。
那是凡斯的力量,恶意和憎恨的温度……
幸好不适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切只发生在数秒之间。一放松下来,我马上开始冒冷汗,同时眼前发黑。
这时我唯一想到的是,还好昨天有去找然,否则现在我完蛋了,哈哈哈……
我咳了几声後赶紧摀住嘴,同时压下恶心反胃的感觉。
当然那麽大的动作还是引起了注意。
「漾漾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喵喵可以帮你……」医疗班的喵喵尽责的立刻抛下食物走过来,我空出一只手挥了挥表示不用。
开玩笑,我可不想等一下不小心吐在她身上啊。而且刚才的那种状况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是没办法克制的……
我有点担心地睨了学长一眼,他也正眉头深锁的盯着我,不明白我想表达什麽。其实我是想叫他现在不要靠近我,但是又迟疑着不敢说,说了之後他又会要追问原因的吧。
「晕眩和反胃吗?难道是漾漾有了!」真的停在一小段距离之外的喵喵自行观察後,瞪大她无辜的绿眼,说出了让我很想吐血倒地的答案。
什麽有了!我去你的有了!喵喵你这个结论是哪里来的!
我深深怀疑医疗班的健护知识有问题,我是男的欸!
在我心里疯狂吐槽的同时,我今天被第三度投以诧异的注目礼。
我的颜面今天被大量烧光了……
「漾漾,快点让喵喵检查啦,要保住两王族的龙胎啊!」喵喵好像越来越笃定她自己的答案,煞有其事的一副要冲过来把我扒光检查、咳,这样讲不太文雅,反正就是一副貌似很担心的样子。
是说,龙胎这个词为什麽用在这里啊,而且喵喵你怎麽会用这个词的?
「等等……喵喵,我没事。还有我是男的,不会怀孕。」我挣扎的挤出一点驳斥的力气,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告诉喵喵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啊,因为漾漾现在看起来就像女孩子嘛,害喵喵误会了。」喵喵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理所当然的这麽回答。
……我已经不想说什麽了,不要一直心理攻击一个身心俱疲的人啊。
在我死目的同时,附近传来的一个微弱、不寻常的力量波动。
我眼角瞄到所有人都停顿了一秒然後才恢复动作,大概都有察觉到。
「那麽就先散会,我带褚回房休息。」在旁边静静的看这出闹剧的学长终於开口,中止了喵喵方向完全错误的关心。
感谢学长,我的心好累啊──吐槽到很累。
意外的是,学长起身前我就听到门把被转开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不知道什麽时後摸到门边的千冬岁:「我要出去散散心。」
接着门被抨的的一声带上,完全可以从千冬岁的手劲感到他的不悦。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总觉得有点令人不安。
这时才刚入夜,夜还长。
※
「好了,不用撑了,我看得出来。」
一回到房里,学长低低的声音从我後方传来,我也就不客气的放松身体向後倒去,天知道我现在连站着都很困难。
不过我也早就知道瞒不过学长了,从出餐厅开始他就一直是用这种看似是擒拿、事实上却支撑了我身上大部分重量的姿势搀扶我。
这栋旅馆虽然没有留下多少工作人员,却有很多的监视术法,包括刚才我们用餐的地方。
领主并不信任我们,哪怕我们是公会的人。
学长把我安置到软沙发上休息,动作意外的轻柔,不过今天学长因为欲之灵的关系本来就有点怪怪的,倒是不必太惊讶。
跟沉默站在一旁的学长道谢之後,我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身周的力量气息,慢慢地将两股力量集中到双手的掌心,温润微凉的力量和锐如冰刃的力量再分别汇集到我胸前的坠子旁,渐渐静下来不再躁动。
安顿好混乱的力量之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学长给我的发圈和发夹,逼真的幻术效果也随之消失。
千冬岁和夏碎学长都为了谁来混淆目标而吵架了,我哪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这时静静看完我的所有动作的学长才开口:「估计不久後要迎战了,你应该也知道,褚。」没有责备也不是质问,他红色的眸在昏暗的房里显得悠远而宁静,几近无机的这麽说。
「是啊,会『赢战』的,不用担心。」我一边笑着伸懒腰表示我没事,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撑起身坐好:「学长,出发前我有请你把我送的项链带出来,现在可以拿给我吗?」
「嗯。」他点头肯定之後从领子里翻出有着火焰图案的银色项链,直接俯身靠到我面前。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样我也省力多了,也没啥好抱怨。
双手捧住冰冰的金属牌子,然後将它紧握住,轻轻地靠上额心,像是一名虔诚的祷告者般的动作。
「愿飒弥亚‧伊沐洛‧巴瑟兰能够无忧、平安、健康,并不受任何恶念侵扰。」
我尽力真心诚意的祝福,不让心中的不安影响……不过依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言灵好比风中残烛,能不能撑过一天都是个问题。
呜,要是我在接下花之灵前有完成这件事,这个言灵也不会这麽悲摧的弱小啊!
「没有关系。」在我苦恼的看着银牌旁边要灭不灭的力量舞动时,学长一边这麽说,一边抱住我,「我收到你的心意了,褚。」
这次我没有推开学长或是惊慌失措,一方面是体谅他受欲之灵影响,另外也是因为他越搂越紧的手臂有些微微颤抖。
今晚无风,没有任何风精灵的笑语,宁静的空气积聚浓浓诡谲。
不安的人不只有我,所以学长的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下我好像也要感谢欲之灵找上学长了,不然现在我应该会被学长踹到一边去缩在棉被里抖吧。
听见我所想的,学长猛然抬起头,欲言又止,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一点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