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Atlantis
时间:16:40
幸好夏碎学长的伤势不重,不然千冬岁如果找不到人关(逼)心(供)的话会很烦躁。
「所以哥你真的只是要强行把亚学长带回来,所以才被偷袭?」千冬岁又重复了一遍,半信半疑。
「是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今天又见不到你了啊,岁。」夏碎学长一边说着,一边温和的笑着凝望千冬岁。
出现了!
应付千冬岁的超级杀手键!
「讨厌,每次都这样……下次要小心一点啦。」千冬岁低下头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表情,但是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因为他的脸是红的遮不了。
「漾漾要不要墨镜?」喵喵从後面拍拍我的肩膀,这麽问。
「喔,不用了。」我左右看了一下,看见莱恩正冒出来戴上墨镜。
我们明明就是在等待要听学长到底现在状况怎麽样,怎麽好像没什麽紧张的气氛啊……
我正想着,赛塔和辅长就从小病房的门走了出来,夏碎学长这才恢复担心的样子,想来他刚才的轻松应该也是装的。
「亚现在状况怎麽样了?」在他们两人要开口前,夏碎学长已经急迫的问了。
「现在仍在昏睡中,不过一阵子之後就会清醒了。」赛塔用柔和的微笑这麽说着,看来应该是真的没事,让我立刻放心不少。
「是什麽原因导致?」
「目前看来是过劳加上灵魂震荡。」辅长这麽说,表情难得的严肃。
「有可能是人为的吗?」千冬岁切换到红袍模式,推了一下眼镜。
「不是的,应该是亚殿下本身情绪不稳导致。」赛塔停顿了一下「不过情况还算稳定,等等会让殿下返回黑馆。但是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刚才已经请董事下了限制能力的结界,以免又故态复萌。」
就是怕学长一醒来就又乱跑了是吧。
「但是他……还需要人看着吧,至少有变故才能马上反映。」
「喵喵有点想去……但是不敢去。」从刚才就不吭声的喵喵突然抛出一句有点谜的话。
「但是由於黑馆的机制,照看殿下的最好要是同为黑馆的住户。但是黑袍们多半很忙碌……」赛塔带着困扰的表情回答到一半,视线猛然停在我身上。
一下子现场每只眼睛都看向了被晾在一旁、几乎都没出声音的我。彷佛我头上有一个箭头指着我,上面标注「这里有一个住黑馆的闲人」。
夏碎学长和赛塔接着很有默契的笑了,还是那种让我想拔腿逃亡又一步也动不了的那种笑法……
※
「唉……」
在赛塔他们出了房间之後,我对着黑馆打不坏的房间门叹气。
其实我觉得闲着的黑袍也满多的啊,怎麽最後变成是我要来呢。
真是一个难解的谜。
他们知不知道吵醒睡着的学长後果是很可怕的,我一点也不想被种掉啊啊啊──
而且我为什麽也要一起被关在学长房间哪!我连想回隔壁房间避难都不行吗!
想到之前学长在昏迷中启动什麽●●古老法阵又死一堆人、惊动全校的事我就有点抖。幸好学长那个光影村的能力已经收回去了,不会被我刚才的脑部活动吵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离开了门边开始面对现实,我走向学长的卧室,心情有点复杂。
不过这麽说来学长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用过房间了吧,依然还是非常贫瘠……不,整齐。又因为有人偶会来打扫的关系,所以其实是连一点灰尘什麽的都没有。
轻轻的开了门,很快的就看见据说有一个多月都没见面的学长,但是好像还是和平常时没有两样。
不过一般时候我不可能看见他熟睡的样子,除了之前灵魂分离的时候。
看着他沉沉睡着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也有点生气。
我们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带回学长你,你为什麽没有好好珍惜!
为什麽不断出任务劳累自己的身体?
是什麽原因让你烦心、甚至於影响了灵魂,却不愿意说出来和大家一起解决?
努力思索着,但是脑中还是只有一堆无解的问题。
我小心的趴上床沿,看着学长毫无动静的睡颜。
但是想了那麽多,我知道我不会、也没资格告诉学长那些话。
因为他当时灵魂分离也都是我的错。
我的错……
※
细微的脚步声靠近了房门。他知道那是谁,所以他并不打算睁开眼。
接着,门把转动,房门也开了,那人就走了进来。
他决定要让自己真的睡着,反正依这家伙的个性,他至多会一语不发的静静待着,八成没胆子违逆睡着的自己。
但是他这次猜错了一半,他确实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过一般时候我不可能看见他熟睡的样子,除了之前灵魂分离的时候。』
他的思绪停滞了一下,不只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更是因为这个声音是直达他脑中的心音。
明明他已经收回了能力,怎麽会突然又听见了?
本想试着关闭能力,但是接下来又听见的话让他停下了动作。
『看着他沉沉睡着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也有点生气。』
……他居然会对自己感到生气?
『我们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带回学长你,你为什麽没有好好珍惜!』
『为什麽不断出任务劳累自己的身体?』
『是什麽原因让你烦心、甚至於影响了灵魂,却不愿意说出来和大家一起解决?』
他问的每个问题都像针一般得直刺他的内心,他知道所有答案,或着该说,答案其实只有一个……
感觉到了床铺的些许振动,或许是他倚上了床边。
他决定把刚才听到的话,和那些许的动摇一起当作一场梦,过了就算了吧……
这时,安静了一下的他又传来心音。
『因为他当时会灵魂分离也都是我的错。』
『我的错……』
两句话像是沉重的大石,压在他的心上,心口又闷又刺痛。
原来他一直为了他的事自责,即使没有人怪罪他。
为什麽自己的保护却常常伤了他?
明明一切都是为了他……
血红的眼睁开,他一把将趴在床边睡着的人抱住,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
「褚,对不起……」低喃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矛盾的行为究竟是要他听见、还是不要他听见。
※
突然一个轻微的晃动,让我醒了过来。但是我没有听见闹钟响的声音,所以决定继续和我亲爱的被窝相亲相爱。
说起来今天的被窝特别温暖,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好像比较硬,可是还有一种天然的香味,像是太阳晒过还是森林的味道。
我把头向前面抱着的一大团被子蹭了蹭,果然好香喔!像是学长身上那种淡淡的香……
「褚,不要乱动,我还想睡。」嗯嗯,我也还想睡呀。
「好……」
……
……
听见声音之後我睁开眼睛,才发现棉被原来不只是棉被而已,是有个人正紧抱着我,就像无尾熊紧抱着尤加利树的树干一样,不过我也把他当抱枕。
而且这人还霸道的很,双手双脚都禁锢着我,让我几乎是动弹不得。
我冷静无比的抬起头,想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多亏学院和大战等等乱七八糟的事让我经历一堆有的没的,让我现在心如止水,一点也不慌张……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精致带着俐落的熟悉面孔,银白耀着光泽的长发散落在四周,还有他那招牌的一撮火红的发,一如往常完美到犯规。
──不慌张才有鬼啦!
「学、学长!」
我为什麽会睡在他床上啊啊啊─!
我瞬间坐起身,快到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终於脱离了刚才那个危险(容易被巴)的动作。
「嗤,又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害我慌张到一秒完全清醒的原凶说的一副真的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样子,一边坐到了床边紮好头发「之前卷之兽的任务和你家族旅游那次,你不也都和我睡同一张床吗?」
「是、是没错啦,可是……」
「那就没什麽好说的了。你今天还要上课吧,要用浴室就快点。」
话一说完,他就拿一叠衣服毛巾什麽的放到我手上,然後迳自走到窗台边坐下看着我。他的脸上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全身还在晨光下散着微光。
本来这幅景象应该要美得让人走不开,甚至让式青那只色马不顾生命危险黏上去。但是学长一直盯着我,害我全身发毛,只好快速走进浴室寻求庇护。
飞快的关上了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一早吵醒学长会被巴成猪头,衰一点可能还会直接到保健室走廊躺屍了,结果居然没被瞪也没被巴。
……果然有问题。
通常这种状况多半是他真的很累,要不然就是真的有事才懒得巴我吧。
突然想起刚睡醒时,那个害我担心的人贴得好近……
承袭自精灵的完美脸孔,银白滑顺如丝绸的发,还有他的香味、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声,及他睁开血红眼睛,慵懒又有点迷茫的那一瞬间……想着就觉得脸上发烫。
……一定是靠太近的冲击吧!我想通了,是漂亮物体靠太近的不明压迫感!
谜底终於揭晓了!
接着在我用冷水冲脸,拿起毛巾的那一顺我有又想起了一件事。
学长刚才是好好的把东西给我,不是用丢的更不是直接砸在我脸上。
对此,我只有一个结论──
学长坏掉了!
※
「漾漾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哪里受伤哪里骨折哪里坏了吗?」从黑馆走到餐厅的这一路上,喵喵已经问了这个问题不下十次,你是多希望我挂彩吗我说!
「没有啦。为什麽一直问这个问题?」
「因为在昏迷不醒加上情绪不稳定的亚殿下身边看顾的人,受伤的机率通常高於百分之九十。」千冬岁紧接着回答,让我连多抱怨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喵喵才很担心嘛,漾漾完成了很危险的任务呢。」
也就是说你们原本都早就知道很危险了是吗?那怎麽不多找个人来陪我啊。朋友是拿来同甘苦、共患难的吧你们这群人!
忍下了一肚子的圈叉,我还是决定乖乖吃我的早餐不说话。
「那麽漾漾有什麽发现吗?」某红袍提出了问题,一副就是想要探问消息……或者听八卦的样子。
「呃……学长除了没有打我踹我瞪我之外都很正常,可能有什麽烦恼吧。」
其实这样就够不正常了。不,根本就是坏掉了吧。
「那麽,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麽奇怪的行为?」
奇怪的行为……把我当作抱枕算吗。
只隔了几层布料的学长身上的香和体温……
不,我在想什麽啊。这个说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学长为数众多的仰慕者宰掉再毁屍灭迹吧!
搞不好喵喵第一个来掐我脖子。
「不,没有了。对了,要上课了吧,不赶快走的话又要追教室了,我先走罗!」
「……」看着快速消失在餐厅门口的友人,三人沉默了。
「一定有问题。」打破沉默一号眼镜叮的一声发出精光。
「他刚才脸上红了一下又突然变成惨白,很可疑。」拿着饭团显形的人如是说。
「喵喵好想知道发生什麽事喔……」打破沉默三号一脸天真可爱的眨了眨眼睛,脑子里想的东西和纯真完全沾不上边。
「这个嘛,照几个步骤实验一下应该会发生更有趣的事。」
「真的吗?那千冬岁你快说啊!」
看着两名好友各自露出了邪笑,莱恩为先行离开的友人默哀了几秒。
然後他也加入了搭挡的计画。
※
「漾漾!」
某人用力的拍上我的背,差点没有害我把早餐一起吐出来。
通常会做这种事的是五色鸡,但是就像我偶尔回本家训练一样,他最近也被拖回去训练了。自从他认我当搭挡之後这种事就常常发生,虽然害他被拖回家去我有点抱歉,不过不得不说,少他真的是少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嗯,有什麽事吗?」一转过头就看见喵喵她们分别站在我座位两侧,仔细再确认了一下,的确是两侧没错,只是其中一边是莱恩一个人隐形在空气中。
「没有什麽大事,只是要请漾漾帮忙喔。」喵喵看着我这麽说,笑容甜美到像是开花。
「呃……帮什麽?」虽然喵喵笑得太灿烂,害我想要说不避祸,但是我还是答应比较好。
毕竟我已经不只是原本的我了。
「是学长的事。」千冬岁接着回答。
「什麽?学长又怎麽了吗?!」一秒站起,学长的事我当然帮啊!
「现在没有状况,你先不用紧张。」莱恩按住我的肩膀,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在骗人。
只是他们反应好像有点太一致,像是先套好话的感觉……是我想多了吧。
还是学长的事比较重要。我望向千冬岁,平常都是由他来解释状况的,他果然也看向我,说:
「刚才我已经把你观察到的状况,告诉早上负责观察学长的夏碎哥和赛塔了。」推了推眼镜,他又继续「可是他们看不出来任何异常,只隐约觉得有异。」
「所以大家讨论出来,希望漾漾下午帮忙看着学长喔。」
「喔,这样啊。」
看不出异常是因为平常只有我会被打吧!原来我是沙包外加白老鼠吗,呜呜。
「那麽我是中午过去罗?」
「对,你接赛塔的班。」
「嗯,我知道了。」
接班啊……之前第一次发动米纳斯时我也被轮流看顾吧,然後在更之後、湖之镇时的晚上,大家也没有让我参与守夜的轮班,那是我是非常希望能一起帮上忙的。
所以我现在应该要为了能有所贡献而开心吗?
但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的我又能帮上什麽忙呢?
中午的话……我知道了,带午餐过去!
生病的人要吃东西进补对吧,可是现在问题来了,灵魂不安定是要吃什麽补啊?
这时我脑中突然跳出一句话:红眼杀人兔当然是要吃萝卜!
……这是什麽没建设性的怪东西,我都想一头撞在桌上谢罪了。
唉,我果然还是……帮不上什麽忙。
※
千冬岁隐匿在餐厅的一角看着友人匆匆的进了餐厅包好食物,又匆匆的离开。
啧啧,那名颇迟钝的妖师好像什麽都还没有察觉呢,包括他不经意的举手投足吸引了哪些人的目光。
呵,还真是有趣。
突然地,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蒙上他的眼。他反射性的向後转,却落入那人的拥抱中。
温柔得恰到好处的怀抱、熟悉无比的气息,和足以不被他注意到还偷袭他的能力,只有一人是如此。
「夏碎……」
很少人知道,他们两私底下并不以兄弟相称,而是呼唤彼此的名。
如此一来,才能除开世俗的隔阂。
毕竟他们之间的恋情,可说是禁忌中的禁忌呀……
享受了片刻的温暖後,他想起对方不会只是突然来抱他而已,心中理性的那一块告诉他:还是正事要紧。
「哥,你是为了亚学长的事情来的吧,谈正事先放开我。」以哥哥这个称呼来提醒对方,向来都是十分有用的。
「抱着你也可以说。」显然这次夏碎十分坚持。
「……夏,放开我吧,我看不到你。」无奈的放柔声音采取甜蜜攻势,虽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放开,就这样再久一点。
「这也没关系的,过了快一个月都没见面,我很想你。」夏碎说得委屈,不过千冬岁已经听出他的用意了。
真是的,明明知道他会害羞,还是常常用这种方式拐他……
深呼吸一口气,他主动垫起脚尖,羞怯迅速地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我怎麽可能不想你呢……」他低下头,觉得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嗓子也像缺水似,乾渴得中断了话语。
不管几次还是一样啊……
夏碎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拥着的人,一手轻划过对方发烫的脸颊:
「好,我不闹你了。褚回去黑馆了吗?」
闻言,脸红害臊的人立刻冷静了下来,变成执行任务中的情报班人员──除了眼神飘忽外都很正常。
「漾漾刚才已经往黑馆去了,今天除了一早那时之外都很正常。但他并不是一个善於隐藏的人,这让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只是巧合……」道出自己目前最怀疑的事,虽然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但是昙花一现的事不见得有参考价值「而且,学长的事漾漾应该没有必要瞒我们。」另外就是那家伙很钝,不知道什麽事该瞒。
「这个……的确也是。」
「那麽亚学长的状况如何了?」
「还是和我早上告诉你的一样,他不让我们进他的房间。虽然赛塔可以强行进入,但是因为尊重亚的决定,所以他也只是在门外看着。」
「所以才要派漾漾去测试啊。」露出了觉得有趣、但是妖师友人看了会倒退好几步的微笑。
「没错啊,测试亚在清醒的情况下会不会为褚破例。」同样露出了笑容,夏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