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日子,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起码我们因为有各自的前程要努力才分开的。
「下午两点就要去高铁站了对吧?」
「嗯。」他紧紧牵着我走在滨海沙滩上,赤脚踩着砂的感觉十分舒适,却没减少我在心里的不习惯。
他是下午三点四十的飞机,比我早一天离开台湾。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怎麽会想带我来这?」
「很久没来了。」他忽然停下脚步遥望着沙滩另一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只有一块独自伫立着的的大石头。
我好奇的问:「你一直盯着那块石头看做什麽?」
他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幽幽的开口:「小时候我哥常带我爬到那上面看海。」
「哥哥?你有哥哥?」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他有哥哥。
「嗯。」
「多大了啊?比我们大很多吗?」
「如果他还在的话……三十岁了,他大我十二岁。」
什麽叫如果他还在的话?
「难道他……死了?」我怯怯的问道。
「嗯,十一年前,车祸。」他淡淡的说,彷佛没有参杂任何情绪,但我知道这只是表面,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我……」我该说什麽?绞尽脑汁我真的很想拍掉自己的脑袋,没事揭开人家的伤疤简直是白痴!
「欸,」我扯扯他的衣袖,另一手往那颗石头指去,「你带我去那上面好不好?」
他一愣:「你确定?那很难爬上去。」
我笑道:「就是难才要爬啊,不难多没成就感?」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他虽然一脸不认同,但我就爱自不量力,不试试怎麽知道能不能?而且从那上面看去海景一定会感觉不大一样。
「就跟你说很难爬。」折腾了十五分钟等我爬上去累瘫在石头平坦的地方,郑雅骏则是轻松的坐在一旁证明自己说得没错。
「你小时後到底怎麽有那个能耐上来啊……」
「我那时候也爬了很久,跟你一样上来直接累到趴着。」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应该是忆起过去与哥哥的种种而感到开心吧。
看着他的笑,我不知不觉就道出:「你哥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开朗的人。」
他顿时怔住:「怎麽会这样说?」
「他会带你这样玩呀,」我说出自己没由来的论点:「如果他跟你一样那麽冷淡,我看你现在可能阴沉的可怕了。」
「最好是。」他送我一枚白眼。
「我就当你这个白眼是认同的表现了。」
「你自己讲的,我可没说。」傲娇,到现在还不承认。
「不可能的,你都笑了。」
「那是因为你太让人无言了。」哼,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无耻界中最无耻的吗?
我无所谓耸肩:「无言就无言,我没差呀。」说完的同时,一个想法立刻闪过脑海,「要不这样,你改你的傲口是心非,我改我习惯让人无言的毛病,从现在开始等到未来再见面的第一天,那时候看谁有把这毛病改掉,那个人能要求对方做任何一件事,如何?」
他眯起眼:「你认真的?」
我挺起胸:「当然。」
他指着我的鼻子:「不可以反悔喔。」
「你才不要反悔。」
「我又没前科,不要说得好像我一定会反悔一样。」
「你之前说过要娶我的喔,不能反悔。」我笑嫣然。
「你……」他的脸颊爬上一层绯红,「再说吧,那时候是说如果猫把你抓伤了才娶。」
「你明明心里就很想。」我一语戳破他。
「没有。」又来了,又来了!
「你又口是心非了!最好没有。」看来他要改掉这个毛病不简单呀……
最後他选择用好好欣赏海景结束这个话题。我说要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他也就答应了,只是事先警告我口水不准流出来,不然他会直接把我扔进海里,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对他做个自认为很俏皮的鬼脸,打算把昨晚失眠在床上不停翻身睡不着的几小时睡眠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