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的父母为他成绩上的突飞猛进非常的欣慰,更加肯定了搬家的决定。那个依依,天生就是个累赘。险些让她把他们优秀的儿子给耽误了。
依依的成绩下降了,没有人关心。依依的书包破了,没有人在乎。原本生命里唯一照顾自己的人,突然转移了注意力,让她突然不知所措。
她开始还是有些怕他的。她不知道晨晨哥哥那晚的行为是怎麽回事,她无处去问。而且隐隐约约的也知道,那种事情,总不好和别人讲的。
每次听到晨晨哥哥的脚步声在她的门口停下来,她都会担心,害怕。怕他会闯进来,再对她做那样的事情。但是她发现晨晨哥哥真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关注自己之後,又非常的失落。她有时候会想,如果晨晨哥哥「要」她什麽东西,她给就好了。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能换回晨晨哥哥的注意,总是值得的。
每天夜里,依依独自抱着被子,总是睡不踏实。於是,她就裹着被子靠在门上,想说要距离晨晨哥哥更近一些。她不敢真的闯进晨晨哥哥的卧室,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有时候坐着坐着,依依就恍惚觉得晨晨哥哥就坐在门的另一边。她知道只是自己错觉,晨晨哥哥在用功念书呢,怎麽会和她一样,做这样无聊的事。
过去的一整年,都有她的晨晨哥哥搂着她睡的。现在的一整年,她只剩下自己。
依依已经习惯了晨晨哥哥的温度,一个人的夜,好冷。
依依发烧了。她不小心靠着门在地上睡着了,就那样睡了一夜,着了凉。
叶晨的母亲一阵子的唠叨,说依依就是嫌他们不够忙,没事找事。叶晨这两天考完就要上初三了,能不能进全国特级教师云集的重点班在此一举,若是传染了感冒可就不好了。
於是,母亲将两个孩子隔离了,原本还能在吃饭的时候见个面的两人,彻底断了关系。
叶晨考试的时候总也踏不下心来,写完了卷子也没有检查,提前交了卷子就往家跑。
家里冷清清的。父母都去上班,没有人照顾依依。她裹着被子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床头柜上放着水和退烧药。
叶晨在依依的卧室门口站了五分钟才终於走了进去。
他坐在床边,看着烧得小脸儿通红的女孩,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心都揪起来了。
叶晨用手背儿放在依依的脑门儿上试了试体温,另人心惊的烫手。是退烧药没有起作用,还是她根本就没吃。从叶晨父母早上出门到现在已经超过六个小时了,如果吃了药早该起了作用了,应该不会还这麽烫的。
叶晨轻轻摇醒依依,「依依,你吃药了麽?」
依依烧得意识有点儿模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叶晨,「晨晨哥哥,我难受。」
叶晨听她说难受,一下子慌了,「难受?哪里难受?」
依依不知道回答,小脑袋往旁边一歪,又睡过去了。
叶晨在屋子里像个困兽一样走来走去,不知所措。
去医院,对。他灵光乍现。
叶晨突然冲出了依依的卧室,在自己的抽屉里翻出来平时母亲给的零花钱,又冲回来,把依依从被子里挖出来。
依依还穿着睡衣,叶晨帮她脱了衣服,换出门穿的外套。依依赤裸的身上发了很多红斑,皮肤摸起来都烫手。
这是第一次叶晨看到依依完全的赤身裸体,还是自己亲手脱去了她的衣服。但是他脑子里一点点别的想法也有没有,只是害怕,很害怕。
他好怕就这样失去她。
叶晨背着依依下了楼,出院门打车。依依已经八岁了,重量不轻。叶晨虽然长高了很多,却依然像根豆芽菜,好几次依依都差点从他还不算宽厚的背上摔下来。他抓紧了依依的手臂,咬牙坚持着,歪歪扭扭的往外走。
依依滚烫的小脸贴着叶晨的後颈子,烫得让他快要流出泪来。叶晨想起电视上看到的连续剧,很怕她昏迷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叶晨喃喃的对身後说:「依依,坚持住,哥哥带你去医院。依依,乖,别睡。」
那个年代街上的出租车并不多,而且看到是两个孩子,觉得他们没钱,过去好几辆都不停。最後是一辆跑私活的电动三轮摩托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帮叶晨把依依抱上後座,「妹妹病啦?家里也没个大人?」
叶晨没心思给他解释,「铁路医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