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一声突然让我从回忆中惊醒。何均帆指了指靠窗的一桌客人,说:「拿铁两杯、摩卡一杯。」
随便应了声之後,我就熟练的将三杯咖啡做出,端向那桌客人。
「小姐,我们只有点两杯拿铁啊?」一个庞克打扮的女生,睁大涂着黑色眼影的眼睛质疑的对我说。我盯着她夹克上一根根装饰的刺,不知道被刺到会怎样......
和她同桌一头绿发的男生向吧台那抬了抬下巴,「刚刚是那个店员帮我们点的。」说完後,就兴趣缺缺的玩起他衣服上铆钉。
原本以为今天应该是个难得会平平静静的好日子,结果才刚这麽想,就又来了这两个人……
我转头,刚好对上何均帆一副忍笑忍到像便秘的表情,心里狠狠的把他剥皮丢到大锅里、剁碎拿去喂鱼,重复几次,才换上练了很久的专业微笑,和庞克二人组说:「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不过我失败了。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表情太狰狞,还是因为那四个字透出了我的杀意,庞克二人组一听见,马上就坐正,收敛起刚刚轻视的态度,连忙挥手,陪笑着直说不会、是他们没说清楚。
......原来我也不知不觉吸收了阿姨两三成的功力了。
捧着剩下的那杯摩卡,走向已经被我杀了好几次的何均帆。我用力的瞪着他,胡乱把马克杯塞到他手里。
凶手慵懒地撑着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却还是很邪恶的无法克制的笑着,「再瞪眼珠都要掉了。」
白痴。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麽笑了出来,迳自坐在离吧台最近的那张两人沙发,蜷缩在上面,闭起眼,享受时钟的滴答声——滴、答、滴、答,每一下都敲击着我的心,给我了规律的安全感。
感觉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不近、不远,刚刚好走进我的世界。
我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像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
看不见的世界里,时间转动的声音、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人们悄悄讲话的声音、何均帆絮乱呼吸的声音,还有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
我张开眼,刚好看见他喝下一大口手中的摩卡、深呼吸一口气。
何均帆看着已经空了的马克杯,睫毛的阴影落在垂下的眼睛,看不见他的情绪,「欸。」,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彷佛说出这个字,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不是有——」
叮铃铃——
店门上的铃铛随着开门的动作而晃动,不知什麽时候,那位黑发的客人已经收拾好笔记型电脑,踏出门外了。
「嗯?怎麽了。」我转头回看何均帆。
他沉默了一下,说:「没什麽。」
他的眼睛里闪过悲伤,却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斜躺在沙发上,无聊的玩弄马克杯。
我耸耸肩,虽然有些在意那丝悲伤,但他想说的时候,就会说的,这是尊重,也是信任。随後起身去收拾黑发客人的座位。
「咦?」当我弯下腰捡起垃圾时,眼角突然看见一个银色的东西,捡起一看
是个随身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