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情年代之光輝歲月 — 1~6

二○一五年八月十六日(星期日),妈妈请我的弟妹打手机call我,叫我回家包一包妈妈煮的特有饭汤回林园吃,回到东港老家时,已近中午十一点,我走进洋行,跟我弟妹及女店员问好,再走入後面另一幢房子的客厅,进入厨房,「妈,你饭汤还没有煮熟喔!」我问。

「饭熟了,汤也快好了,再煮个十五分钟,加上盐巴,你就可以包回去了。」妈妈在厨房忙得满身大汗。

我走上了二楼,右手边是以前三弟还未结婚时的主卧室,现在空着没人住,本想躺在那里休息,但想了想,有好久好久没有进入左边的房间了,我开门,走入左边的房间,这个地方好熟悉,这里我是曾住过的,墙壁上贴满了一张张的书签,还有二张用毛笔写在宣纸上的文章,宣纸的最後面署名佳铭草。

这篇文章是他仿白居易琵琶行写出来的,写这篇文章的用意,是大一那年我去台湾师范大学找佳铭,他带我参观淡水工商,由感而发写出来的,用来记叙并感念我们这一段珍贵友情。

往右一看,书柜和书桌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灰尘,书柜的最上一层摆了三本书,这三本书分别是小野的试管蜘蛛、蛹之生和朱秀娟的女强人,这三本书曾是我最喜爱的三本书,书桌上却放了一本围炉夜话,我慢慢打开了书桌右手边抽屉,里面摆放了好几块读大学时,校庆运动大会得到的奖牌,我拉开了左手边的抽屉,那是一本日记本,我拿了出来,拍掉日记上的灰尘,这是一本记述着我在求学那一段黄金时光的点滴。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人生不再重来,把心情的点滴,留在此,回忆起那一段一起的熣灿时光。」右下角有我的签名柏扬DISTINGUISHMYSELF.

我接着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记得这些鹅卵石是我在大二时期与同学去台东新城时,在海边带回来的纪念品,我把抽屉再往後拉,突然的掉下来一叠信,我拿起了这一叠信,邮戳的章都是从美国寄来的,信封上面写着王柏扬收,但信都未曾拆封,我数了一数总共有十三封,再看一看信封上的日期,已经是好久好久的年代了,信封上的字好熟悉啊!我知道是谁写给我的了。

我拿着信封及日记,走到了楼下,「柏扬,饭汤可以吃了,你吃一碗再回去,我已经帮你的饭汤包好了。」

我把这一叠的信封拿给妈妈看,我问:「妈妈,这是怎麽一回事?」

「……爸爸和妈妈当初怕你的女朋友影响到你的学业,所以把信收起来了,等你读大学时,我再偷偷的放回抽屉的。」

「你们为什麽这样做。」我很不高兴。

「一来是你当时要考大学,怕影响到你,二来是你女朋友的家世…,我们家跟她们家的家世背景差得太远了,如果再这样交往下去,对你不好。」

「饭汤在哪里,我拿回林园了。」我真的好生气,爸、妈怎麽可以这样。

我回到林园後,这十二封信,我还是没有拆封,就让它维持原来的样子吧!我把它尘封在书柜里了,因为时光不能倒留。吃完饭汤後,我打电话给我还在上班的老婆晓彤,告诉她我要去高雄逛逛。

驾着我的黑色福特escape休旅车,带着回忆的日记本,车子由中山高添进入高雄市,下中正路,右转民族路,再右转到建工路,我缓慢前行,不久後,车行驶在高雄高工校门口附近,我找到了一个停车位,慢慢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我十几年没来了,好熟悉的地方,它有我好多好多的回忆,令人怀念的地方。我把驾驶座的椅背往後倾斜45度,拿起我的ipad平板电脑,想听一听感人的歌曲,藉着歌曲打开我尘封已久的记忆,回想那逝去的时光,重拾我内心里不可能抹去的烙印。我打开youtube,看到一首张韶涵的歌,点了进去,那是一首励志向上的歌,歌曲播放着~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口白:有时候,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总希望会有一首温暖的歌,可以陪伴着你,隐形的翅膀,希望献给所有遇到挫折困难的朋友,让你们有个有形的翅膀,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们…张韶涵感性述说着。)……,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我听到张韶涵的这首歌,我竟感动得哭了,频频拭泪,是曾经驻足在这间学校的人,让我更有勇气面对一些挫折困难,而能够重新面对,站起来。回想我的年轻岁月,自由年代,那是一个没有BBCALL和手机的年代,只有家用的电话,若要联络只能打家用电话或写信,物事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感谢曾经伴我成长的同学、朋友们,也非常感谢我生命中的女孩…,有你们的一路相伴,来此生这一遭,足矣!就让我再勾起年少轻狂的美好回忆吧!

我们曾经年少,青春无敌。当时我们幼稚、羞涩、率性、热情、疯狂、叛逆、执着、迷恋,你(你)是否因为某个女(男)生,她(他)走到你的面前时,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而那份悸动,常在你(你)躲进被窝里时,开始作梦,梦想再一次见到她(他),梦想与她(他)发生故事,或许故事没发生就结束了;或许故事开始发展,你(你)因为她(他)成长、渐渐羽化蜕变。让蜕变中的你(你),更臻成熟。正因为年轻,我们深深爱过,这是我们青春岁月的故事。而给飞扬青春中下的注解就是无怨也无悔。

◆◆◆乡愁的苦涩,成长的记忆。青春的眷恋,原来生命就是生活。––引用自恋恋风尘电影海报

我翻开尘封已久的日记。

让各位读者,随着这一本日记,走进我的时光隧道吧!也让各位也能回忆起那段青涩的年少岁月。

我叫王柏扬,家中排行老大,是家中的长子,有两个弟弟,二弟叫柏仁,三弟叫柏翔,妈妈名叫方玉文,爸爸都会叫妈妈小名桂兰。我的爸爸叫志祥,朋友都叫他『久逃』,事实上是闽南语石头的意思,爸爸非常大男人主义,决定的事情跟石头一样硬,绝对不会改变,所以大家都叫他久逃,那我当然就成了久逃子了。

国中时期因为压力的关系,我患病了,得了恐慌症,在那久远的年代,这是一个新名词。常在夜晚降临时,邪恶撒旦就会张牙舞爪侵袭我胡思乱想的心灵,感觉心脏很快的跳动,夜不能安寐,呼吸变得急促,常常害怕深夜的来临,恐惧死亡的阴影在心灵深处孳生。

国三那一年冷冽寒冬中,魔鬼撒旦再度挥舞邪恶的双手,让死亡占满了我无助的心,恐怖灵魂吞噬了我,我只好躲在爸妈的被窝和他们同睡,亦实亦虚的恐怖幻境在我眼前出现,我看见蚊帐旁角落有一只天牛,慢慢的往我身上爬过来,我哭着、呐喊着,并摇醒睡觉中的爸妈,「那里有一只天牛,正爬到我这里来,爸、妈赶快把牠抓走,叫牠别过来,别过来,好恐怖,快,快。」我惊慌的说。

爸妈醒来後,在蚊帐角落周围找了半天,却没有任何东西。「没有天牛啊!不怕不怕,来睡到爸妈俩的中间来,天牛不会咬到你的。」爸说。

我口里还喃喃自语:「在那里在那里,就在那角落。明明就在那里,您们怎麽说没有。」脑海里浮现那只天牛,摇动两条长长的白黑相间的触须,六只脚还朝我的方向移动。

爸妈的安慰後,我心灵暂得安定,哭泣迷糊地睡在父母亲中间。早上五点多时,我感觉心跳急速跳动,呼吸急促,整个人越来越不舒服,气喘吁吁。妈妈将我带到家里附近的秦内科诊所,六点诊所还没门诊,妈妈心急敲门叫醒秦医师,见到聪明绝顶的(地中海秃头)秦医师两眼惺忪,但此时的我两手及脸部已些许发麻。秦医师见状不敢诊疗,叫我妈妈赶快送我到较大的医院,并紧急用秦医师诊所的电话打到家里,「志祥啊!赶快来呀!柏扬啊手麻脸麻了,秦医师说要赶快换较大医院。」妈非常焦急。

五分钟过後,爸爸背着我从秦医师诊所跑到我家,骑着他的铁牛机车(新三东),「隆仔,你坐在柏扬仔的後面,我们载他到李铎医院。」爸说。

隆仔是爸爸的学徒,我的表哥,我们一到李铎医院时,我双脚已麻痹,不能走路,隆哥把我抱下来,背我到医院里面,医院的护理师(李铎医师的太太),见情况不对说:「您们赶快转院,到东港大间一点的妇婴医院去。」

「先生娘啊!您快叫李医师下来,拜托啦!帮我儿子看一下。」爸内心焦急。

「我不能收,请赶快转院啦!万一…,快转妇婴医院…。」护理师说。

因为情况紧急,我就被诊所、医院当作人球送来送去,当时的我心理知道,我离死亡很接近很接近,如一线之隔,死生再见!爸爸再度载着我和隆哥,到东港最大的医院妇婴医院(现今的辅英医院)挂急诊,此时的我意识格外清晰,但双手、双脚、脸部、头部身体都已麻痹不受控制,好像全身有上百只上千只虫爬过的感觉,因为双手双脚弓曲,已不能背,只能用手捧着我的身躯,那时爸快步捧着我进妇婴医院,隆哥就在我的身旁,妈妈也正好赶过来。在我感觉生死交关时,我说了一番话:「爸、妈,感谢您们多年来辛勤照顾,真的很抱歉!不能孝顺您们了,若有来世再来报答您们的养育之恩。」

此时的父亲,哭着流着眼泪…,「柏扬啊!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这样讲啦!」我见到了泪流满面的父亲,至情至性,父子间的情感此时表露无遗,爸爸、妈妈是深爱着我的。爸爸带我到急诊室,噙着泪水呼唤急诊医师赶快替我诊疗,「医师啊!拜托你啦!快救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啦!」父亲哭着说。我那时看到父亲恳求的眼神,很无助很辛酸。

在我危急时,急诊医师也手忙脚乱,急叩另一个医师来,旁边虽有两个护士帮忙,但也束手无策,因为他们似乎没碰过这麽危急状况,我的意识清楚,但总觉得命在旦夕,我那时在想,再不到一刻钟吧!我就要说byebye了,因为有上千只虫在我身上和脸上游移,我全身蜷曲,手脚冰冷不听使唤,全身麻痹呼吸急促,甚至有点吸不到空气。急诊医师赶快拿了氧气罩要给我戴上,这时另一个许姓医师来了,看我的症状,观察了一会儿,「急诊医师,你不能用氧气罩给他输送氧气,你们赶快去帮我准备一个大的塑胶袋过来,快点!」赶来的医师说。

急诊医师和护士就跑去外头,只见护士紧张的跑了进来说:「好像没有塑胶袋,大一点纸袋可不可以。」

「可以,快拿给我。」护士小姐拿了一个大的公文封纸袋,拿给睡梦中赶来的医师。

「不要紧张,心情放轻松,请对着纸袋口深呼吸,慢慢来,吸气、吐气,弟弟心情放松,依照我的方法做,吸气、吐气,放轻松;吸气、吐气、放轻松;…。」

说也奇怪,听到医师和缓的声音,依照他下达的指令後,我的心跳渐渐和缓,呼吸也不急促了,那本来在身上的上千只虫也不见了,手脚也渐渐受我的大脑控制,但只有呼吸是深呼吸,且在吸气完毕後转为呼气时会抖动造成换气不匀。只有换气不匀,不在我大脑控制的范围。这时医师请护士小姐帮我打了一针後,我渐渐睡着了。醒来时已在一般病房,看到了亲爱的爸爸、妈妈和调皮的两位弟弟柏仁、柏翔,两位弟弟在病房跳来跳去,问东问西的,唉!真吵。

想到这两位捣蛋弟弟,就想到我们三兄弟的一件趣事,民国六十六年赛洛玛台风登陆南台湾,我国小四年级,二弟国小一年级,么弟幼稚园中班,因台风来临,不用上学,我与二弟很高兴,我们当时的家是一楼平房,妈妈在东港家开个小杂货店,三个小朋友就在房屋的夹层游玩,并讨论等雨停了,就去抓鱼,因为台风过後,东港会淹大水。

「没上课真好,放台风假快乐,如果一个月来两三次就好了。」我天真的对我二弟说。

「等一下我们涉水抓鱼去,我们都到厨房拿锅子,台风来了,真棒。」二弟说

因河水上涨,很多的鱼会从小河中跑了出来,在家门前的路口就有鱼可以抓,兴奋极了。此时风势雨势渐渐增强,对面透天三楼洪姓富豪超豪华的鸽子豪宅,就被台风从三楼顶端整座请了下来,掉到马路上。那时我还听到很大的声响。很想开个门去看看,我爸爸跟我妈妈说:「风变强了,不知大门顶不顶得住,我去後面准备几根柱子,顶在大门上。」

「快一点啦!风势好像愈来愈强,整个大门被强风吹得轧轧作响。找几根柱子要快。」妈妈说。

当爸爸固定两根柱子後,还剩下最後一根柱子未固定时,我和两位弟弟还在夹层屋兴奋玩枕头战,一阵强风袭来,大门瞬间倒了。强风灌入,一阵訇然巨响,房子後面的门及窗也跟着倒了,屋内风狂雨骤,家里的杂货四散一地,这倾倒的动作,让我们家三个小孩由兴奋转为惊恐,哭的唏哩哗啦。整幢房屋好像要解体般扯啊扯,风声飒飒,爸爸妈妈为了要把门扶正,但力量不够,强风豪雨不断的持续灌入,三个小孩像楚囚相对,嚎啕痛哭。幸亏对面做广告看板的邻居泉仔叔叔见此情况跑来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除危机。家里黑蒙蒙一片,点了几根蜡烛,杯盘狼藉一地,清点财物损失,玻璃罐头破了好几瓶,还有一些米酒、啤酒、汽水,损失不赀,感叹大自然的力量,真恐怖啊!

事情再回到妇婴医院,我在医院住了八天,说真的,那里的护士小姐都长得好正点、好漂亮,上了年纪的护士好有成熟女人味。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让我印象最深刻是一个叫刘欣宜的幼齿实习护士。那一身端庄的护士服,更衬托身材玲珑凹凸有致,说起话来嗲声嗲气,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茫酥酥的感觉由脚底直窜入脑门,并在脑海回荡,我幼小心灵起了阵阵爱的涟漪,或许是情窦初开吧!有一句话可以来形容这个小美女,「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真是引人遐想,唉,我只是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住院的第二天,我在病床上动来动去,有点待不住,导致点滴漏针没有作用,我的手肘乌青一片,必须重打血管,护士小姐走了过来,後面跟着实习小护士刘欣宜,「因为漏针重打点滴哦,弟弟躺好了。刘欣宜这个点滴你来打吧?」护士小姐想让小护士练习,小护士把我当实习的试验对象。

她指示身旁的小护士打针,我上下打量了这位小护士一下,眼睛在吃冰淇淋,这小娘娘明眸皓齿,未施脂粉,脸上稚气未除,粉嫩的脸,白皙肌肤,吹弹可破,大概长我四、五岁吧!好美丽的姊姊哦,原来他叫刘欣宜,她来给我打点滴,乐意之极,乐意之极。

「手臂请伸出来,我要给你打点滴,并找一下血管。」小护士说。

她说的话,嗲声嗲气臭乳呆,害我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宛如这一世代的林志玲。

於是我伸出微微颤抖的左手,给她打针,当她的手碰触到我手肘时,有种触电的感觉,简直是小鹿乱撞,小护士先用一条绳子橡皮筋梆在关节上方手臂上,在手肘和手臂关节处打一打,拿着酒精棉花往打的地方擦一擦,并找血管位置,拿起针头插进肉里,一阵刺痛感,但血没有跑到针管里,再往後稍退出,往右插进去,还真是痛啊!血还是没有跑出来,再往後稍退出,往左插进去,又被折磨一次,血还是没有跑出来,哇真的好痛!(哇咧干✕✕,操,我口里暗骂三字经)。虽然她很美丽,但技术真是烂得可以,(刘欣宜干…),超痛的。

「刘欣宜,我来,我来。」护士小姐说

护士小姐和欣宜姊换手,我看那护士小姐把针头稍退出,中路直直前进插入,血竟然跑进细针管里面了,成功了,我也解脱了。姜还是老的辣,护士小姐和欣宜姊直说抱歉,我可是一声干字口难开!住院的这几天,我常常看见欣宜姊的身影,如翩翩彩蝶,穿梭蝶舞在病房与病房之间,而我为了多看欣宜一眼,还问了她,那一天救我的医师姓名,她告诉我那一位医师叫许铭强。经此一病後,我对护理人员及医生可说是深深的感激和尊敬。

住院的第四天,我的点滴拔掉了,可说是好了一大半了,我也可以走动,心情也开朗了起来。我左思右想,生病这几天,同学和老师为什麽都没来看我,而且都没有班上的任何消息。我大概知道了,我爸爸妈妈已经跟老师讲了,让我在没有压力下住院,因为越区就读,同学也不便从乡镇的最北边,跨镇骑脚踏车到南边。但就在我住院的第五天,我收到同学的贺卡,里面满满的祝福早日康复,感觉满温馨的,我开始重拾书本,啃书去了。

又是打针吃药的时间了,美丽的护士小姐推着药车进来了,药车盘子上有两只一大一小的针筒和一包药,我望望她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哦!吃药打针了是不是,护士小姐,我病好像好了,药真的好苦哦,能不能不吃,拜托。」我想赖皮。

「不行哦,吃药打针比较快好,来先把药吃了。」护士小姐说。

因都是吃药丸,我又不大会吃药丸,常常没有吞进去,还停在嘴巴里,药随着口水扩散,「阿娘伟,怎麽那麽苦。」

此时我的「姥母」说话了:「阿娘就在这,叫什麽叫。」

「妈呀,药真的好苦啊。为什麽药都那麽苦。」

「药不苦怎麽叫药,少罗嗦,遵照护士的指示。」我老娘开炮。

「良药苦口利於病,来打针了,打屁股哦!」护士小姐说。

「可不可以不打针啦,很痛很恐怖,妈…,叫护士小姐把针筒收起来,拜托了。」

「不行的,如果要快好的话,就必须打针,你的病若没有好,将挨更多针,要不要打?」护士小姐苦口婆心。

我迟疑了一阵子,我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遵照美护士的指示吧,脱裤打针。

脱下裤子时,露出我的美臀小屁屁,真难为情,都给雍容美丽的护士小姐看光了,哈日卡死以奶(はずかしいね)。

「唉唷!痛死了,护士小姐轻一点啦,真痛啊。」

「来,还有一针,这一针打屁屁左边。」阿娘伟,还有屁屁左边。

这间医院真不错,护士小姐会帮你揉屁股,他的纤纤玉手拿着酒精棉花在我的丰臀上三百六十度大回转,反覆数次,虽然很痛,但还是欣然接受了她的左三圈右三圈,「要揉的均匀且时间要长一点,否则整个打针部位会硬梆梆的。」听他这样讲,我有点想入非非…什麽什麽硬梆梆的…?但若不是我生病,打死我也不打针,尤其打肌肉的,痛死了。

住院的第六天,我应该是康复了,就跑到医院中庭走动,那地方是给人休憩的地方,有个小凉亭,还记得更小的时候,我跟国小的少年玩伴,来到了此地,是别有目的。因为中庭空地上有一棵到现在为止我看过最大的土芒果树,树上结实累累,可说数以百计或千计,真是不夸张,虽然土檨仔还没成熟,但看到颗颗椭圆饱满散发绿色光泽的果实,口水直流而且满嘴里酸酸的感觉。我们都会趁着人烟稀少的中午,带着石头和拖鞋,打檨仔罗!

「伟诚啊,丢准一点哦!昭宪,我们几个一起喊,往上丢好吗。」我说。

「好,大家一起丢,一起ka檨仔」堂哥昭宪说。

这时看见石头、拖鞋齐飞,只见有许多绿色晶莹果实往下掉,掉到地上时还会骨碌碌滚动、跳跃。

大家再用力往上丢时,有一只拖鞋,挂在树上。奇中请求我们:「我的鞋子挂在树上了,帮我把它打下来。」

这些帮忙丢拖鞋下来的人,家境都还不错。当时我那一双夹脚拖是我非常珍贵的代步工具,我是不敢使用我的夹脚拖打芒果的。

我们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把鞋子打下来,但同时也得了不少芒果战利品。回程时,每个人都捧着七、八颗青芒果。大夥不约而同回到我们的老巢大本营,东港神农宫前中廊,每个人分战利品,由我的堂哥昭宪统一分配,昭宪哥常会按照年纪的大小来分配战利品数的多寡。胡适先生说:「要怎麽收获,先那麽栽。」讲的好有道理哦。

来享受我的战利品了,嗑青芒果。一口咬下时,青芒果绿色表皮不能吃,里面果肉酸酸的感觉,愈吃真的愈好吃。我在想青芒果心一定更好吃,一口咬下後,在嘴巴嚼一嚼,我皱着眉头说:「哎呀!又苦又涩,根本不能吃,puwipuwi的吐了出来。」原来芒果心是不能吃的。

在妇婴医院中庭,回想童年时光,那时真是无忧无虑,好快乐的童年啊。生活在东港纯朴渔村,尽情的去河里、稻田抓鱼虾,虽然有时妈妈会棍子伺候。爸、妈是不准我们兄弟去河里抓鱼虾的,更不准去海边玩水。不像现在国三压的我有窒息的感觉。就好像压力锅一样,压力大到我无法承受时,终於生了一场大病。

住院的第七天,主治许医师告知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内心可是百感交集。一是没法再看看一直照顾我多天的美丽俏护士们了;一是我必须回到『压力源学校』,再度承受慢慢累积的压力,因为不久後即将联考,唉!不是学校不好,而是填压式教育制度出问题。当天上午我趁着主治医师探诊时感动说:「非常感谢许医师将我从鬼门关抓回来,您是一位非常有爱心的医师,也非常感谢护士们这些天辛勤照料,感恩。」其实当时我的眼眶里是有些许泪水的,泪水在眼眶中流转,差点夺眶而出。

「你康复了,恭禧你,这是我们的本分。」许医师观察後,认为我康复了。

「小弟弟,你表现的不错哦,你是我看过非常配合非常乖的孩子,恭禧。」护理长称赞。

我出院了,但在国三阶段的我内心就有如压力锅,时而因压力大的关系,常常跑医院,那一年冬天内心特别寒冷,常发病。还曾有一次看完病後,照三餐吃药,但吃完药後,莫名其妙我的眼睛突然往上吊,只看到下眼球白仁部分,而且眼睛很痛,不能控制我的眼球,我很痛苦,妈妈赶快载我到妇婴医院,打了一剂镇定剂後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已经变正常了,感谢阿爸、阿母细心呵护,无怨无悔的照料,或许要等到养儿才知父母恩吧!我这个不孝子。

◆◆◆世间最伟大的是家人的爱,无私奉献、至高无上,这就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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