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使,經過身邊 — 第一章 不是永遠,只是暫時 (1)

太阳从城市的另一端探出头来,温热的光晕照进我房间的窗,感触到一丝温热的我睁开了眼睛。

脑袋因为睡梦的关系显得有点钝钝的,梦里那男孩的身影仍映在我的脑子里,闭上了眼,想探索接下来梦的内容,却只是一片白。

虽然是梦,但那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是那隐藏在角落的回忆,我目光缓缓的移向脚踝处,殊不知睡虫又突然来袭,没几秒後又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又会再度梦到那个地方的我,却突然被门外那高分贝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我瞪着房门,此时妈的声音又传来,她正在门的另一端吼着:「柯苡晴,都几点了还在睡?赶快给我起床!」边说还边用力的敲了敲我的房门。

「喔,起床了啦!」应了声後,我睡眼惺忪地起身,开始换上制服。

梳洗完毕,我拎着书包走进了餐厅。

「爸,早安。」坐在餐桌对面的爸对我点了一下头,目光再度对焦於报纸上,我拉开椅子坐下然後享用妈准备好的早餐。

「柯苡星!还不给我起床!都快迟到了还睡!」高分贝外加三下响亮的敲门声,我不禁皱了眉,偷偷小声的问爸,「爸,妈怎麽了?怎麽感觉好像有点火欸……」平常叫我们起床都不会这样敲门的说。

爸顿了顿,视线从报纸移到我身上来,然後耸耸肩,「大概是亲戚来报到了吧……」

「亲戚?」

「大姨妈。」

我无言了几秒,老弟柯苡星顶着一头乱发走到我身边坐下。

「早……」说了声早安又打了哈欠,他缓慢地拿起吐司往嘴里塞。

「阿星,」我问:「你昨晚熬夜打电脑喔?」

他一脸哀怨的看着我,「哪有,我在写报告好不好……」无力的咀嚼着早餐,垂下的眼皮看起来随时都会掉进梦中的感觉。

柯苡星,我的双胞胎弟弟,只晚了我一分钟出生。

「你们姊弟俩,今天放学给我早点回来,别在外头给我逗留。」妈此时也坐了下来,帮我们一人倒一杯牛奶。

「要干麽?」

「家庭会议,敢给我晚回来就别吃晚餐了……」平淡的语气却充满着警告,接着妈把牛奶分到我们面前。

「有什麽事现在说不就好了?干麽非得等到我们放学才说……」阿星说完打了声哈欠。

「对啊,妈,有什麽事就现在说啊,为什麽要等到我们放学後啊?」我附和。

「现在的时间不多,一时无法说清,反正你们放学後给我准时回来就对了。」

「……很重要的事吗?」我问。

「对。」

「……对我们来说会很打击吗?」

「……对。」妈歪着头,又补充,「可能吧。」

我皱起眉,完全猜测不到到底是什麽事情。

反倒是阿星,面不改色的边吃着早餐边开口说:「你们该不会要离婚吧?然後问我跟我姊要跟谁?是吗?」

原本一直在一旁安静喝着咖啡的爸被咖啡给呛到,开始咳了起来,我则无言地看着旁边这位想像力丰富但讲话却不经大脑的老弟,然後,妈用力的往阿星的头给巴了下去!

「讲这什麽鬼话?一大早就给我皮在痒啊?」妈说完又打了他一下。

爸慢条斯理的抽起卫生纸擦拭着刚刚从嘴里喷出来的咖啡,抿笑,然後……

「阿星,放学回家给我在祖先面前罚跪一个小时。」

我用节哀的眼神看着阿星,他此时才意识到刚刚讲了什麽话来,连忙道了歉。

「爸妈,我看阿星根本就还没睡醒,脑袋也还没清醒,就别罚了吧。」我替他求了情。

「不准。」妈说了声,还瞪了我一眼。

「到底是什麽事情嘛?搞这麽神秘……」阿星用力咬了口吐司,眼神不断的在爸妈中看来看去,右手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我再猜猜……」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等待接下来又要说出的鬼话,边把荷包蛋塞进嘴中。

「啊!老妈,你该不会有了吧?」

「蛤?」一时之间,没有人反应过来。

有?有什麽?

「怀孕啊!我跟姊该不会有弟弟或妹妹了吧?」

我听了差点把荷包蛋吐出来,对面的爸瞠眼後无奈的笑了笑,妈则又瞪了他一眼。

「吃饭就吃饭,讲什麽五四三的!?」

「什麽啊?害我好失望喔……」一脸失落的表情直接呈现在他脸上,让我一时也搞不清阿星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失望什麽?要生自己生啦!你妈我都四十几岁了还叫我生?怎麽不你来生还比较快?」

「我现在才十六岁你就要我生?我才不要这麽早生小孩……」

接着,少根筋的阿星又被骂了一顿。

吃完了早餐,我和阿星一前一後的走出家门,然後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学校和我们家之间的距离大约要步行十五分钟,当初填写志愿时就是因为觉得离家近又方便,所以才选择这所高中的。

我看着走在我身边的这位大男孩,他依旧在打哈欠,瞌睡虫从刚刚到现在赶都赶不走。

「欸,阿星,你觉得爸妈要跟我们讲什麽事啊?」我问。

「我怎麽知道。」他搔了搔头,又打了声哈欠,「妈呀,我真的好想睡觉喔……」

我轻笑了声,「我看你不是熬夜在打报告,而是跟女生讲电话吧,嘿嘿嘿……」

「屁啦!」他瞪了我一眼,然後……

继续打着哈欠,好像永远也打不完似的。

「什麽屁?我上次明明就有看到你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

「哪有啊?你看到鬼喔?」他皱眉的看着我。

「就上星期在操场啊,我看到你和一位女生走在一起,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呢。」

讲到这,阿星的大手突然放到我头上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我,我睁眼回看。

唉,还真是有点不公平,明明是同个父母生的,而且还是双胞胎,他身高却到达了一百八,而我才一百六而已。

只见他轻轻地开口,有点坏笑的说:「姊,你还真的看到鬼了。」

我把他的手推开,「你才看到鬼咧!我那时候明明还跟你打过招呼你忘记了?吼~~我知道了。」像是意识到什麽的我邪笑着说:「我看是你偷偷在学校交了女朋友不敢给爸妈知道吧?」

「我哪有?那个只是同班同学,不是女朋友啦!」

「是吗────?」我故意拉着长音,想闹闹他。

「是啦────」

「是吗──?」

「骗你干麽?」

「真的不是?」我怀疑。

「不是啦!吼,你很烦欸。」

印象中,我们姊弟俩从有记忆以来,完全没有吵过一次架。

时常会互相斗嘴但也会互相礼让着,双方只要一有人遇到什麽不开心的事情,另一方一定会想办法逗对方开心,我们的感情好到不认识我们的人都会误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

没错,就是男女朋友!

没办法,虽然是双胞胎,但我们长得却一点都不像,遗传基因好像在玩游戏似的,苡星的五官像极了爸,我则像极了妈。

「那她知道我是你姊姊吗?」我问。

「不知道。」

「她没问?」

「问这要做什麽?」

我嘿嘿笑了几声,用手肘推了推他,「想说假冒是你的女朋友,逼她向你告白啊……」

「你很无聊欸。」讲这句话的同时,他顺便给了我一个白眼。

「开玩笑的啦。」更何况,我才没这麽无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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