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医生说过你要留院的。」
「静希,我没问题的。那个方案才刚开始,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那些由它吧!」
「怎可以由它呢?我们要对其他人负责的。」
「为什麽不可以?!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要死了!」她冲动的脱口而出,从身後抱紧他。
她无措、慌张、心乱如麻,自昨天起,她的心就绷紧了。原以为早就放下的感情,殊不知只是藏起了,她还爱着这个男人。
病房沉默了一会儿,松开圈紧腰间的手臂,毕晓义转身温柔的说:「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能够留在医院。我不想什麽都还没有做好就走了。」
「你认为单凭你可以做些什麽?!」
手臂一紧,冷不防一度力猛地把站在门边的他摔到床上。
「阿宏。」抬眼见到闪动怒火的黑眸,毕晓义笑,「你父母探我时说,你将家里的圣母像从窗子摔出去了。高空掷物不好哪。」
「你留下来。」平静、冷淡、不容否决。
「总不成每件事都交给你处理,那太过份了。」
「留下来。」
「真的不行。不可以老是麻烦……」
砰!
床边的花瓶碎裂,赤红的鲜血复又流出裹上绷带的右手。
「这几年,有那一次不是你麻烦我的?!明明什麽都不懂,却跑来当什麽总裁!明明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却一声不响的跑去了!明明根本没有准备好,却说要实行甚麽方案,而你现在说你不想麻烦我?!你是不是太伪善了?!」
花瓶里的水沿着柜子的边沿滴了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流向不远处的血点。
拉过受伤的手,毕晓义解开染污了的绷带,抹乾手背上的血蹟,复又缠上乾净的纱布。他的动作是那麽的流畅自然,彷佛自出生以来就做了百千次。
「阿宏,还记得那次你打架受伤,我帮你包紮时,你说了甚麽吗?」他慢慢的将白色纱布一层一层的缠上,慢慢的说:「你说因为我常常帮你,你将来一定会报答我的。你做了,你已经报答我了。」按住王宏的手,他抬起头很平静的微笑。「所以日後无论发生什麽事,你不用代我守住公司的,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至於这个方案,我只是想尽力完成他最後的心愿。抱歉,我太任性了。」
明明自己才是受伤最重,承受最多压力的那一个,却还是先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先顾及了他们。王宏厌恶极了他这种烂好人的性格。
痛心的把这烂好人拥住,他忍耐不让眼泪流出。「我求你……我求你留在医院。无论是什麽,我都会帮你去做的,你不要再勉强自己的身体了,好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够生存多一日,然後或者会有奇蹟出现。你就当送一个希望给我。」
「阿宏……」
拒绝不了好朋友绝望的请求,自这天起,毕晓义留了在医院,当个比较合作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