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FTHNIGHT~~(下)
闪电划破翻滚的乌云,刚歇了会的雨应声砸落,好像纷纷坠下的天空碎片.
两道人影在二楼的楼梯间发黄的墙壁上忽闪着,从外型来看,是手冢跟不二.
因为其它人都在二楼的房里找人,所以,他们只好上三楼.三楼只有两间房里住了人,一间是手冢跟不二,另一间就是大石跟英二了......说起来还真是巧啊!
"不二,你真的相信英二是被鬼抓去的?"跟在不二身后的手冢问.
"嗯,为什么不呢?"手扶着木制的扶手,不二爬到了二楼跟三楼楼梯的间层.
"可是,这几天来,它......不是只追着我们俩吗?"几天来的奇遇,他相信不二应该也记得一些.
"嗯,因为它——"不二回头,停下了踏出的脚,正要对手冢说什么时,搭在扶手上的手突然触摸到一些滑腻的东西,黏在手上,甩都甩不脱.
"啊!"
不二惊叫一声,脚下一滑,身体失去重心摇摇晃晃差点摔倒.手冢吃了一惊,紧紧抱住不二,防止他摔下来.
"不二,还好吧?"
手冢板着的身体有点僵,怀里,不二柔软的发丝轻擦着他的脸颊,有点痒.
"手......"
"手?"
手冢疑惑地看向不二的手,上面,除了有浅浅的红印外,也没有什么大碍.
不二微微皱了皱眉——是错觉?
"啊,可能是我的错觉,没什么了......手冢,谢谢..."
然后,不二很快地从手冢的怀里抽身而出,不去看手冢脸上的表情,转身继续走向三楼.他方才想要说的话现在似乎又不想说了......不是不想,是不可以说......至少,现在不可以,还不到适当的时机......是吧?
望着不二的背影,手冢也没有追问什么.
心里的疑问,下次再问吧!
红色大屋的二、三层各有六间房,三楼除去已经住人的两间房,还剩下四间.手冢他们由左边开始,一间一间地检查每个房间,至到第三间,也没有发现.
现在,只有第四间了,也是右边第三间房间了.
打开门,这间房里的摆设跟另外的五间房很不同(那里每间房里的布置摆设完全一样),里面除了靠着墙壁的一座古钟,就什么也没有.
那座古钟看起来跟这间大屋一样老旧,暗红的木身布满珠网,灰蒙蒙的钟面上,时间停在了3点一刻上,看起来感觉很怪异.
手冢跟不二照例四周查看了一下,没有其它发现,正要退出房间时,钟,响了.
"咚——咚——咚——"
钟鸣一声声地在房里回荡,空灵而嘶哑,非常刺耳.
手冢跟不二同时停住迈出房门的脚步,回首看着那一座古钟.
像这一类的古钟都是发条式的,没有人上绝对不会走更不会响.
现在,它竟然自己响了起来.
不容他们多想,身后的房门"啪"一声撞上门框,关上了.
手冢转了一下门把手,没有动,看来是已经锁上了.也就是说,他们被关在这间房里面了.
"咚——咚——咚——"
十二下,钟已经敲了十二下,还继续鸣响着.
当它敲第十三下时,钟面上的时针,分针,秒针,全动了起来,它们沿逆时针方向转动着,直到全都叠在一起,停在12的位置上.
忽然,钟声悄然而止.
四周刹时变得很安静,非常非常地安静,静得连屋外的风声跟雨声也没有听见.
手冢跟不二对望了下,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他们绷紧神经,屏息留意着四周,好像随时会出现什么似的.
果然不出所料,开始有动静了.
一束光从古钟里迸出,淡淡的,把房里染成一片昏黄,宛如秋日的午后.渐渐地,房里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接着,一架钢琴,一排书架,一幅幅挂在墙上的画,像海市蜃楼般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像真的存在一样.然后,他们听到隐隐约约的钢琴声......是贝多芬的<欢乐颂>......
然后——
"安东尼!"
房门开了,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她穿着粉色的洋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红缎带束起,脸蛋精巧得像个洋娃娃.只见她的樱桃小嘴张了张,张开双臂扑向坐在钢琴前正专心致志弹琴的年青男子.
年青男子穿着一身牧师的黑色衣袍,见到扑来的人儿,他忙伸手接住,脸上是宠溺的笑容.
"安东尼,教玛丽亚弹琴!"
"嗯,我不是要教你才被你爸爸请来的吗?"
"可是...可是...你知道,我不只把你当老师来看..."
缩在男子怀时,少女仰起脸,嘟起小嘴,佯作生气地说.
"我知道,我喜欢你,玛丽亚......"
男子轻吻少女光结的前额,深情地看着他的小公主,沉声说.
"我也是......"
少女把头贴在男子胸前,眼里漾着幸福.
周围突然暗了下来,不一会又亮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那间房里.
"都是你!一定是你都坏了的我女儿!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跟你走?"
"啊呜——"
男子被一个中年男人用手杖猛打,地上,他蜷成一团,无力还手,任由手杖打在身上.
"安东尼!!!噢!!父亲!!住手!!!"
少女冲了过去,扑在男子身上,挡住了手杖.
"阿来,把小姐送回房里!"
几个管家打扮的人出现,把少女带走.
"不!!不要!!!"
少女的声音渐渐远去,中年男人放下了手杖,弯腰揪着男子的头发,恶狠狠地说:"看你把我的女儿教成怎么样?"
"我对玛丽亚......"
"住嘴!她的名字你可以随便叫吗?"把他的头砸在地上,"阿九,阿六,解决掉他!"
"是!"
周围又暗了下来,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地变换着——直到——
很黑很黑,令人绝望的黑.
"兹——兹——兹——"
像爪子在划着木头上发出的噪声,然后,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放......我......出......去......"
一个人趴在房门,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蓬头垢面,白色长裙包裹着骨瘦嶙峋的身体.
仰起头,那一张脸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眼睛深凹进去,只留下两个黑洞,高凸的面骨跟干裂的紫黑色双唇
她......是玛丽亚?那个美丽的少女?
她回头看了一眼,唇角突然扬着凄惨怪涎的微笑——一瞬,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的不二跟手冢以为她发现了他们——然而,她看到的是窗帘.
她扭动着身体,像蛇一样匍匐着爬向窗口,那扇已经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沙......沙......沙......"
把纱帘撕扯了下来,慢慢地接绑成一条长长的绳子,圈在脖子上,悬起——身体略微挣扎了一下,四肢无力地僵硬垂着.
她......就这样结束了......
四周又暗了下来......
如果是电影的话,现在已经是落幕散场的时间了.
不过,现在不二他们不只是在看电影那么简单,他们还身在那个奇异的空间里:这代表事情没有就这样结束,这,只是个开始.
"轰隆......轰隆......"
似乎有什么由头顶向手冢跟不二压下来.
然而,他们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还可以看见彼此呢?
"轰隆......轰隆......"
手冢感觉到,有什么,越来越近......
是什么?
落在脸上像粉尘的......下一秒,手冢恍然大悟,他纵身扑向不二.
"小心!"
"轰隆......轰隆......"
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