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野将上半身凑过去,眼神相当平静,好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他们一直是普通的叔侄。
「三年,自从我取代了你哥哥之後,我不见你整整三年了。」
「你答应我不会离家太远的。」
「别想和你哥一到世界的另一角,你不是天才,你只是个末段班的不入流小鬼。」
「我……答应过你了。」古野小声地说着,瞳孔不自觉地做出细微的震荡。
「三年,犯了六个错误。说,哪些错?」男人拉开古野左边的袖子问。
「搬出本家、交了朋友、停止钢琴的练习为了考试、进入A班、对学习失去兴趣及违背理事长的教育理念耸动了E班。」当古野说了一项,男人也就分辨出是哪到伤口,伸出舌头舔着伤。
「没错,我说的没错。你不适合被教育,你只要像个公主一样好好打扮自己,翻着死人写得不切实际的书。」男人伸手掐住古野的脖子,看着古野惨白发冷的脸开始变红。
「我最喜欢你的脖子,看了几次就想让它流几次血。」
古野逐渐冷静下来,眼神越发深沉。
「你用不着去奋斗,你喜爱的东西最後都会消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其他人动手之前先毁掉,这样就永远都是你的了。」
「得不到喜爱的东西最快解决的方法就是憎恨它。」
「我的爱恨一直成正比。总有一天杀了你,当你倒在我怀里,我们终究是在一起了。」男人松开手咬上古野左侧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咬着,古野的眼睛几乎如一滩死寂的墨水。
「明明,你……是我叔叔啊……」古野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男人说,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两个盒子。
男人示意古野打开,古野照着做。第一个盒子是一只女人的尾指,还渗着血,肯定是刚切下来没多久的。
第二个盒子打开,是装在酒精瓶里的眼球,瞳孔才刚因惊吓而缩放。
古野慢慢阖上盖子,他说:「上原骏是你杀的对吧?因为他女儿巧遇了我又扇我巴掌所以你也处理掉她了。」
「小优的敌人和朋友就是我的敌人。到方才为止,小优才发现到我已经回日本了,没有本家训练退步太多了。」
古野没有回应。
「优树同学,你在哪里?」
「可恶这园区也太大了吧!」
附近传来渚的声音,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嗯?」男人搂着古野起身,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声音所在。
「优树同……学,发生了什麽事?那位先生……」渚愣住了,看着优树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着深红的勒痕。
「是绑架吗?」旁边的惠问着。
古野恐惧地瞪大眼,一个挣扎马上背对渚他们五人,直直地跪在男人面前。
「不要杀他们,拜托。」
男人那张忧郁的脸泛出笑意,问:「小优要拿什麽当做代价?」
古野二话不说,从腰间拿出刀子。见状,渚马上跑到外头,一边大喊杀老师和其余两位老师。
「潮田渚。」一刀割在手腕。
「茅野枫。」一刀刺穿左肩。
「矶贝悠马。」一刀刺在大腿。
「片冈惠。」一刀刺入腹部。
「前原阳斗。」一刀又刺入腹部。
「既然小优都这麽说了。那我就先撤退吧!我可不想被政府发现。」
「混帐!」少年愤怒的呐喊声吸引了在场的人。而这时段的游客刚好都用完餐准备继续玩,基本上没有局外人在。
男人从腰间抽出隐藏起来的长刀,挡住迎面而来的滑板。
「不要动小真!」古野站起来又想在身上刺一刀,双手却被前原和矶贝压制折到後面。
「杀老师等等就会到了!」惠大喊着,阻止古野继续自残。
「小优,你少划了一刀。我说过,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竟然为了这些人以血为代价,你不只退步还堕落了。」男人轻而易举地闪过真我的攻击,但真我同样也不让步,抄出附近的树枝直接朝男人的脸扔过去。
「先生,抱歉。我不知道为什麽,明明这些人我和他们不是很熟,可是我不想看到这些人受伤。」古野低着头说,转班後的相处他见了这些E班的学生,各有优缺,但大部分都很努力,他们在暗杀的过程也是尽心尽力。
「小优你太容易被人左右,到分家来,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影响你。」男人以刀尖挑开真我的攻击,但能和男人打得虽不是不分轩轾,但也不会落下风,真我的战斗能力出人意料地优异。
「不、不要。」
「小优你在拒绝我吗?」
「是、是的,先生。」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害我的小真竟然想违抗我的意愿。」男人的脸色变得相当糟糕,他愤怒地收回长刀,看着眼前这群对他不怀好意的人。
「砰!/砰!」同时两声枪响响起。子弹穿过踩着滑板跳跃中的真我的滑板,眼见就要贯穿真我的脑袋,这时另一个子弹擦过,打偏了子弹原先的轨迹。
山田没停下手脚,立刻前进将真我拉开,然後和男人对峙着。
「你已经被流放了,罪人。」山田带着墨镜难得地没有笑容,男人那张有着浅薄风霜的面容则是没有表示。
「你毁了本家最有希望的菁英,去死吧!」
「山田哥?」第一次看见山田生气,真我的怒意也被移或转移了。
「你的教育是失败的,我不能对小优撒手不管。」男人举着枪,褪下了半边外套,露出了里头的一綑雷管。
「你这混帐才是,古野家出了你这一个没品味的家伙根本就是灾难。」山田说完男人也朝了他发了几枪,山田一动也不动,他明白一闪开身後的人们就有机会中枪,他轻而易举地笑着射击改变子弹的轨道。
「不同於你这人渣,我的下对上教育可是进行了十六年,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落於下风。」山田自信地笑着,扬着手里的枪。本家里头花式枪击手他若是自称为第二,那就没人敢称霸。
「杀老师!」渚叫道,众人才回头看向那一脸怒意的章鱼,古野抬头笑着说:「看来你的护理失败了呢。」
杀老师没有理会古野,而山田步步趋近向男人,他笑说:「快滚出北半球,直接到南极去。杀了你喔。」
古野松开手里的刀站起来,然後突然开了一枪,子弹擦过山田的右耳。古野说:「他已经走了,他很生气。」
「什麽?」山田一愣,接着看向对方,还是那副装容,同样的脸孔,但却哪里不对劲。对方似乎在发抖恐惧着什麽。
古野笑了声说:「你输了,他刚才至少有六次以上的机会杀死你。下次不要惹他生气了,研究员。」
山田甩下那个男人一脸不悦地看着古野说:「你还和他有接触。」
「嗯,自从你眼瞎了以後,他就常常以这种手法。」古野转身看向愤怒的杀老师,笑着说:「就凭你速度再快也抓不住他的,杀老师。」
「他对我而言可是近乎神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