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青澀青春系列文之七》等你說,我愛妳 — 第十章之(三)十六歲該如何道別?

第一次,她到棒球社找梁子高;以往她会到他的班上找他;只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她想了又想亲自到棒球社找他才是妥当的选择。

看着棒球员努力的挥棒着,他们脸上全是努力流下的汗水,为了梦想坚持着,纵然累了那闪烁光芒的眸子却没放弃。

默默地坚持着某一件事的样子好帅!看着他们;她的心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她是否也能像他们一样为了自己而奋斗;就算她只是短暂的花火;也算曾美丽绽放过……

「看什麽?看得那麽认真!」梁子高帅气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看你们这群热血青年个个体内住着棒球魂啊!」

梁子高爽朗的笑着,露出他一排洁白好看的牙齿;他打开了矿泉水瓶盖,递给了她;接着也帮他自己开了一瓶。

「怎麽会跑来这里来找我啊?」他斜睨了一眼陈心龄,是错觉吗?陈心龄鹅蛋的脸庞削尖不少,再仔细看了看,他不禁皱了眉头。

「才几天不见,你怎麽瘦了这麽多?学长忙归忙应该还是会照顾你吧!」

陈心龄沉淀一下心情,本来不想这麽快进入主要话题;但……他已发现了;她就顺势不拖泥带水。她把身体侧坐,让自己可以正视他。

「子高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都是事实……」

於是,她把上星期四晚上的事娓娓道来……

梁子高从不置信,到接受,到一脸黯然神伤……他掩着俊容情绪低沉,心神忧伤。

「原来……你的心痛是真的,我一直把它当成是你爱撒娇的理由!一直……一直……忽略,陈心龄……为什麽……你才十六岁,太突然……我没法接受!」他语带哽咽的道。

陈心龄望着远方的那一片深蓝的天空,目光充满了坚定,她幽幽地道:「我觉得很庆幸了;我现在还可以安然无事的坐在这里;是上帝的恩典;是神的慈悲;我会努力配合医生当个模范病人。」

梁子高深深吐了一口气!强制压住他的不舍与心痛,他哽哑的道:「接下来呢?医生怎麽说?」

「下下星期一我会先住院做心导管检查!」

「嗯……」梁子高紧紧抿了唇,对陈心龄点点头,话哽在喉头一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她看着梁子高祈求着。

「如果,我离开了……请你替我照顾外婆……她年纪大了;我怕她煎熬……我不孝……竟用这种方式报答她!还有……帮我看着卓尔杰,陪他渡过非常时期;别让他为了我太伤心;别让他为我一蹶不振……子高……我只可以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他……」她噙着泪水说着她心中唯一的牵挂!

梁子高掩面而泣,他从没想过他跟陈心龄的感情会如此短暂,还以为他们还有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深厚的友谊不曾因为搬家而中断过,不曾因为心龄心中有了卓学长而中断过!

生死两茫茫,都在来回间……

她拿出紫色的手提袋,吸了吸鼻头,把它递给梁子高,淡淡的道:「这里有四封信!哪天……我真的离开了人世……你帮我把它们送出去!」

他接过手提袋的手一直发抖,他该说些什麽?又该做些什麽?好多话哽在心头;化成了他的泪水烫着他的心。

陈心龄感激地看着梁子高,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在她的身边!千言万语却又言不尽意;如果这将是最後的谈心;她该给他一个永远的回忆。

她拿起了面纸抽了一张给了梁子高;一张给了自己。

「子高,泪水擦乾後就不可以再哭;在我记忆中你的笑容是我的力量!现在……我很希望有你的力量继续支持我。」她先给了一个甜甜的一笑,纵然笑得好凄楚却也叫人看了好心疼动容。

闻言,梁子高点点头,他快速的用面纸胡擦了一通;换上了一张记忆里,小时候玩着童玩的笑脸。

只是他的笑里慢慢有了泪,他还是忍不住他悲恸的情绪;他满腹的不舍的说着吼着。

「心龄,我对你有信心!我没有放弃,我们都不要放弃,好吗?你可以躲过一劫难,这一次你一定也可以全身而退!我没有想像中的坚强……我不许你什麽事情都赖在我头上……我要你……自己照顾外婆;我要你……得到卓学长的疼爱……一直……一直……到白了头……」

两人互视而哭着……她抬头仰望着天空!今天的蓝天一片云也没有;有的是纯粹的蓝。

「子高,今天的天空是不是特别的蓝?」

梁子高用手指拭去了他的泪,跟着陈心龄抬头仰望。

「请你记住这一片的湛蓝!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住了;当你抬头看到像今天一样的蓝……那就是,我在上面偷偷地在看你!」

泪水又从他刚毅的脸庞滚滚滑落!他沈痛的闭上了双眼。

儿时的点点滴滴;串起一串串的回忆!

他睁开眼凝望着陈心龄单薄的身影;总以为他的回忆里只有棒球,细细回想这个从小在他家长大的女孩子;早已占满了他童年的回忆。

快乐有她……悲伤有她……争吵有她……劳动工作也有她……

她是梁老爸心目中的好媳妇首选;

她是一起冒险患难的好家伙首选;

她是梁老妈最想要的好女儿首选;

她是他说着棒球梦时好知音首选;

没有了她……他会有多麽的不习惯?不敢想,也不想想……

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来到这人世间;就算是双胞胎;走的时候也不可能一起走;只要走的时候心灵是丰富的;留给人们的回忆是永恒的;早走晚走又有何差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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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样的告别最困难;是亲人?是朋友?不……是情人……

犹豫不决,心头交战,在九天半就是陈心龄要住院的时间,她等待着卓尔杰完成他的考验,那天的来临就是她告诉他一切的时候。

她该用什麽的表情?什麽样的语调来让他了解?她的心总是不踏实,心总是悬着挂着不安。

就在她怀着惴惴不安的过日子,终於卓尔杰完成了他的作业。

有多麽的难以开口就有多麽的依恋心疼。

前後错过了三次的契机,心愈急愈说不出口,看他愉快的神情说不出口,看他深情的注视说不出口,听着他细语说着他的心满满都是她……说不出口。开不了口也是一种心酸的无奈,她揣测着他的心思,她预演着他会如何的痛心疾首!就这样剩三天,望着盼着明天就是舞蹈大赛了。

一样的老地方,一样的老位子,就是今天了!

或许……在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才是最好告别的地方,等着他帮她买了午餐,等着自己准备好的思绪。

迎接他的到来,她总是甜甜微笑着;看着他坐在她的右边;催促他趁热吃着他的便当,她吃着她的海苔手卷,偶尔他会夹菜送到她的嘴边,一切都是幸福的美好。

饭後他习惯倚靠着石壁,搂着她的肩膀靠着他的肩,做个小小休息。

是时候了……

「尔杰,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低下头看着她,用着警告的语气道:「先说明;我可不接受分手;你的表情让我很不安。」

她坐挺身子,看着他英挺的俊脸,她叹了一口气。

「唉……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或许很突然……但句句都是真的。」

她缓缓地说着,一字一句都没有遗漏。

他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大变化神情,只有那双漂亮的双手,抡起了拳头越握越紧。

她忧愁说完了她想说的。听完了她的陈诉,卓尔杰只是皱紧了他的眉头,深深闭上了双眼,好久……好久……他才睁开眼睛看着陈心龄。

「怪不得这几天你老是痴痴地看着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隐忧害怕担心;反而让你的心脏更大的负担!现在我了解了,我会守着你给你力量;你不可以给我放弃;不可以丢弃我这颗爱你的心。」

他双手紧紧拥着她;立下他对她的誓言。

「心龄,在我脑海,在我的眼底,有无数的美景;任凭我去想像去观赏;唯独我心目中最美的那一幅美景;是我没法任凭我想像……因为只有我们在一起;那幅美景才会展现!它始终藏在我们心里……只有彼此的爱才能让美景永远的存在。」

她还是哭了,为了他的不离不弃,为了他的冷静沉着,更多的是为了他深爱着她的心。

只是她还是得要跟他说;说着如果有那麽一天的残酷事实。

「尔杰,谢谢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到来;我留下了四封信在子高那里;到时候……」不等她说完,他激动的吼着:「没有到时候……我不会去拿;有什麽话我要你亲自跟我说,明天,我就叫梁子高把信烧掉……谁也不许看!」

她推离他的怀抱;她噙着泪道:「你怎可以这样?万一真的……」

他瞬间的吻住了她的唇,把她想说;他不想听的话;往他的口中吞咽下去。他停住了他的吻,让她有喘息的时间,接着他又俯下一次又一次的吻着她微微为他开启的红唇。

「心龄听我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胡思乱想!我对你有信心,就像你对我有信心一样!有我陪着你……有我爱着你……你别怕!你别怕!」

他搂紧了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浪潮;此时他不能崩溃,他要是她的依靠;他要是她坚持的力量。

「我不要看信;我要你自己告诉我你的信中说着什麽?我从来不看情书,因为我不认为那是真心……真心的话就要当面说;就像当初你坦诚对我诉说着……你爱我,说我是你的唯一……我是真心的被你打动了!因为你的认真才会换来我的深情;因为你的无悔换来了我的唯一!我明白你的不安,有我在……有我在……我给过你的承诺我不会忘记,我要你、我爱你、我宠你……这一切才刚要开始,属於我们的画面,我们的故事才刚刚要开始;我要你有信心!一起渡过这一个难关!」他红了眼眶,只是隐藏在陈心龄的颈窝间不让她发现。

他的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情深义重。

陈心龄知道卓尔杰有多麽的故作镇定,他的冷静成熟给了她好大的信心与安全感。

时间过了好快;午休时间快结束了,陈心龄依然还窝在卓尔杰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快打预备钟,我们一起准备回教室上课了。」她轻轻抚了抚他的俊脸,望着他灿笑如花。

他静静的凝视着,看着她给的甜美的笑容,他望着出神;这是他心目中最美的样子;她不算最美;但她嘴笑眼就笑的迷人模样,深深倾心。

情不自禁地他又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印,低沈迷人的嗓音说着好听的情话:「心龄……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深情回了一个吻,在他俊美的脸上……在他性感又柔软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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