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龄一看眼前的状况她真的差一点就晕倒了!全世界跟她最不对盘的女孩子,除了何以荞之外就是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李素蜜。
除了李素蜜之外;另外还有三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子。她看阿湘与谢立跟那四个女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她心想算了;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她不招惹她,她才不管来者是谁!於是乎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只是她太天真了,向来视她为眼中钉的李素蜜怎会轻易放过她。
「呦……我猜是谁?原来是自认为世界都为了她转的陈心龄啊!」扑鼻而来的浓烈香水味,让陈心龄微皱起眉头。
陈心龄没理会她,她只是瞪了一眼在烤肉的阿湘与谢立。
「看来只有你一个是女生耶!哦……我忘了你最爱众星拱月的感觉!」李素蜜十分吃味的说着。
「今天是我们的私人聚会,改天我在找你好了!」看陈心龄生气了阿湘赶紧下逐客令,也避免梁子高的不悦!
「阿湘刚刚你不是还很欢迎我;看到陈心龄你就吓得不敢有主见了吗?对了!我忘了陈心龄最厉害的是能让所有认识她的男生都只听她的。」
陈心龄真的气炸了,面对着气势凌人的李素蜜她不再忍让不语了。
「我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她瞪着李素蜜。
「我说的是事实!你国中的时候谁不知你仗着青梅竹马的名义,左踏洪哲彬右踏梁子高这两条船,而你更厉害的是心里还念着谢立!还一副装清纯的模样;看了真令人作恶。」
闻言,在场男生板起脸色,尤其是梁子高!
「你马上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梁子高寒着俊脸,怒火中烧。
李素蜜看了梁子高、徐辞湘、谢立,她看着三个人同时对她怒目相向,她不甘心的对梁子高吼着:「我有说错吗?谁不知道陈心龄有多下贱,只有你们才把她当宝。」她抖着音把话说完。
梁子高一手重重的往桌子一击;碰……桌子立刻发出巨大声响,他寒声的警告:「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动手……」
陈心龄害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我如此下贱……那麽这麽高尚的你,又何必在此弄脏了你自己呢?我一向不怎麽高尚,我怕……等等我说的话会很不入流,我知道你国中的一些秘密,不知……你想不想听?你的好朋友们想不想听?」
她看李素蜜一脸惊愕!她邪邪一笑!
李素蜜不信邪,她认为陈心龄只是吓唬她,她气势高昂的骂道:
「你少唬我?我会有什麽秘密?」
「国二的夏天应该是你永远不会忘的吧?」陈心龄有所保留的提示着;她真的不想揭开别人的疮疤。
李素蜜闻言;脸色刷白,她真的不敢置信,陈心龄知道了那一件事!她深深的看了陈心龄一眼,陈心龄也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李素蜜缓和了语气,她看着陈心龄问着:「那张卡片是你写的?」
陈心龄微微点点头。
梁子高三人纷纷相望,情势急转让他们感到疑惑与错愕。
李素蜜走近陈心龄,此举却引来梁子高不悦!「你想做什麽?」
「看来你还是很在乎她?」李素蜜笑着,「你不用担心!」她看着陈心龄道:「谢谢你的卡片!你是唯一一个鼓励我的人;谢谢!」两人相视而笑,陈心龄没想到她当初对李素蜜的怜惜,转圜了今天的僵局。
在陈心龄的心中一直相信;唯有善良的一颗心,才能走在康庄大道上,唯有厚道的人,人与人相处之间才无鸿沟!
送走了李素蜜,陈心龄又去了浴室!她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明明一张清秀无害的脸;为什麽女孩子一直很难把她当朋友,或许,是自己的身边太多优秀的男孩子了,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假想敌。
她突然感到好委屈,眼睛泛起泪光!她被别人误会了她无所谓,一想起刚刚一直在他们附近的卓尔杰,他应该听到了一切了吧?他又对她误会了吧?她苦笑了,他不会误会,他们之间过了今天之後就不会再有连系了,误不误会都是多余的。
她强压下心中的酸楚!
当陈心龄步出浴室,徐妈妈就一脸心疼的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微叹的道:「孩子你怎麽就不会替自己辩解呢?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你让徐妈妈为你叫屈了!」
看来,刚刚的事已经惊动了长辈了!她甜甜的笑着;安抚着。
「那只是误会,已经没事了!徐妈妈不用担心!」
「我不是说那个;那个女孩子说你同时跟那麽多的男孩子交往!这麽毁你名节,我刚刚就应该出去替你出一口气的。」
陈心龄紧紧咬住了下唇,这是她唯一佯装成坚强的武器。她握紧拳头忍住自己即将摇摇欲坠的心。
「我已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我现在也不是当年任人欺负的女孩;是徐妈妈您告诉我要成为勇敢的女孩!所以;您别在为我担心!我很好,真的很好!」说完,徐妈妈噙着泪给了陈心龄一个拥抱。
「徐妈妈,等等我要回去看外婆了!」
「好……代徐妈妈向外婆问好哦!」徐妈妈吸吸鼻子。
开了厅门,陈心龄垂头丧气的步出客厅;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好好疗养她千疮百孔的心,因为她痛得没法好好呼吸。
才一个转角,她就被倚靠在柱子的修长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曾经那个宽厚的胸膛是她的避风港,曾经那强而有力的手臂支撑着她的脆弱,现在……都不是她的……
她艰难的走近他,与他漂亮的过分的双眸对望了数秒!她对他抿唇一笑,淘气的说:「我没有哭!我只是去洗个手。」说完,她迈开步伐与他擦肩而过。
在两人擦间而过的一瞬间;卓尔杰紧握拳头的手都泛白了,他表情哀伤的睨着陈心龄的身影;他的内心好痛,看着她玲珑娇柔的身影,小小的肩膀,要扛起多少的流言蜚语;人言可畏!他真怕她撑不住!
他好想好想,连做梦都想着,紧紧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他想呵护她!他想爱她!爱……这个字写来是如此简单,要实施却如此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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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陈心龄坐上了公车!她始终无法释怀李素蜜怒骂,她不是圣人,她也有自己要的自尊。
{谁不知道陈心龄有多下贱?谁不知道陈心龄有多下贱?}
这一句话一直缠绕着她的耳里盘旋……
公车上坐了八分满的旅客,陈心龄按捺不住她悲伤的情绪;她趴在前面的扶手,再也无法忍耐的啜泣起来;当着都是她在意的人面前羞辱她,这是第一次!她可以忍受别人骂她最重的话,只有她自己的时候。而在她最爱的人面前骂她这麽不堪入耳的话,叫她情何以堪!
她真的有这麽坏吗?扪心自问她从没对不起任何人……唯独……
所以……这也是报应之一吗?
等到她情绪平复,她用面纸擦擦脸,一抬头才发现她坐过头了!
屋漏徧逢连夜雨的心境是像她这样的心情吗?坐车坐过了头补了票差之後;身无分文的她只好步行走回外婆家!也好,趁这个时间缓和一下她的心情;还有好红肿的双眼。
走了一个小时又三十二分,她不感到累了,只是有点渴了、饿了!这时才发现她辜负了谢立的那碗什锦汤,也辜负了阿湘夹给她一碗尖尖的烤肉片,别想吃的了,越想越饿了。
她走的很专心,想得很专心;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两辆摩托车向她靠近。
四个男生挡住她的路,抬眼一看陈心龄当场愣住。
「你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梁子高急促的问。
「我……我回外婆家……我有跟阿湘说了!」她扫了一眼四个人的脸,全是一脸的惊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们打了好几通电话,外婆都说你没回来,刚刚又发生那件事!我们怎会不担心!」阿湘有点生气的吼着。
陈心龄选择了沈默!她不明白为什麽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对着她生气。
「你到底去哪里啦?今天约你出来的是我们如果有什麽事,我们也会自责的!」梁子高见她不语怒火中烧了起来。
「我坐车坐过了头,补了票差价後我就没钱坐车子,所以我走了回来!」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的道:「今天被骂的是我,我选择自己面对我没有错;我上车之前跟徐妈妈道别了,也跟阿湘你说过,因为你家里来了好多客人,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我可以谅解;为什麽要对我生气?」说完,她跃过他们身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往前走。
卓尔杰追上来,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她告诉自己不能在哭了,只是……她真的忍不住。她以为没人跟上来,她缓缓停下脚步;打算让自己不哭了再走!
梁子高看卓尔杰追上,他们没跟上打算要给两人独处的时间,他把摩托车先骑到外婆家等候。
垂下眉睫她一直低头不语,听着引擎发动远走的声音,她以为他们全走了,她咬紧下唇轻轻啜泣了起来;她呐呐的问着:「老天爷……我又错了吗?他们对我生气我可以找谁生气?是我自己活该吗?我被人家骂的那麽惨;连哭都得躲起来哭……还让学长更加深对我的误会……无所谓了!我可以,我可以……我一个人也可以勇敢的!」她吸吸鼻头,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只是她才走了一步立刻被牵制住!她回首一看,对上了卓尔杰温柔又复杂的表情!
他凝望着陈心龄又起了雾水的双眸,他带着不舍的语气说:「突然没看见你,大家真的很紧张!等了你大概会到的时间才打电话,你外婆又说你没来,那段时间大家都很煎熬!没有人生你的气,只是口气急了些!」说完,他从口袋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拭泪。
陈心龄看卓尔杰他对她不再漠不关心,她的情绪慢慢平息!
她打量着他,心里有话想问又不敢问;看出她的心思,他只是淡淡的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所以,我没有误会。」
闻言,陈心龄激动忘情的投入他的怀里,她紧搂他的腰,让自己更贴近他结实浑厚的胸膛。她轻轻闭上双眼,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卓尔杰只是摊开他的手,任凭她抱着;他内心波涛汹涌的翻腾着,他也好想搂紧她,用他的吻来证明他是真心的爱着她!只是他答应了大哥先分开一阵子的;现在就像是石磨心一样痛着。
陈心龄没有说话,其实她感受到了他的为难!从校庆後她就慢慢感觉出一些端倪。是她自己让卓家大哥失望;心疼弟弟的大哥一定不会赞成他们在一起,她能了解的;只是……是她自己太贪婪太舍不得现在的拥抱。
陈心龄轻轻放开在他腰际上的手,她平心静气的道:「谢谢你借出你的胸膛,我好很多了!学长,我们两个好像还没好好的道别,今天就当是我们的道别日吧!我很谢谢学长百般对我容忍和包容!如果有一天我们狭路相逢时,我希望我们可以彼此给一个问候。」
两人互视的眼神都心碎了,如果时间可以在此时此刻暂停,那现在这一秒钟就是他们的永恒。
毕竟那是神话,在他们之间没有那个可能与奇蹟,只能清醒一点面对现实!跃过他的身边,她先结束了这一段的凝视。
「我不要跟你分手!」他追了过来,拦截在她的面前,他深情款款的望着陈心龄的脸庞;他碎心的说着他内心的期望。
「我不要我们之间只剩下问候,我更不愿意把你拱手让人!」他说的好深情,语气好深重。
「学长,你今天一开始是为了什麽而来?这一路你对我故意冷漠疏离又为了什麽原因?别让一时的气氛冲昏了头,别忘了你对你家人的承诺!如果因为执念而作出仓促的决定,终有後悔的一日!其实,如果你今天是来伤害我的,你已经做到了!」
「给我时间,你给我时间……」他纠结的眉头皱的让陈心龄心都拧痛了,她不忍在让他伤心,她点点头。「好……」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眼神充满了怜惜。「我为今天的我跟你说对不起!」他顺势的拥她入怀,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了!
在一个月又二十五天的今天她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怀抱;除了他身上的香味依旧,温度依旧,为何总感觉到多了一点什麽?
对了!是鸿沟……多了家人阻隔的鸿沟!她闭上双眼一颗心是沈重的,他明白了吗?一段感情的开始是他们自己,经营是多了家人的牵绊,哪来的浪漫写意呢?
她好担心!担心他会不会再次为了她失去理智而冲动?
卓尔杰俯首寻找她的唇,当他温柔的气息滑过了她的耳旁,她轻轻一颤!当他的唇滑过她粉红柔软的脸颊时,她心颤抖着推开了他。
两人一样的震惊不已!一直都是深情爱他,一直都是顺从他,今天的她竟然推开拒绝了他。
他的惊讶不在话下,他英气逼人的双眸不解的盯着她。
「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她不敢在直视着他的双眼;她垂着头,跨出好大的步伐,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再做停留,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再回首看着仍然伫立,呆若木鸡的卓尔杰。
狂乱不休的心在拒绝了他的吻之後,缓慢的变成了愁怅!
她不敢揣测卓尔杰现在的心情;她只希望他能明白她旁徨无助全是为了他好!走了一段的距离她放慢了脚步,等待着与他同并齐走!
他们又并肩走了好大一段,只是这一次是陈心龄主动牵着他的手。
这一路虽然俩人没有说话,紧牵着的手就在也没松开过,其实这样的小小幸福甜蜜的滋味,就像是嘴里吃着糖果酸甜只有自己知道。
「冷吗?你的手好冰!」他温柔的问着,他更加握紧她的手,彷佛这样就可以把热能传给了她。
她对他甜甜一笑,微微摇摇头。
不远处,他们看到了摩托车停放在马路空地旁。
陈心龄兴奋的道:「我外婆家快到了!」
闻言,卓尔杰微蹙了眉头,眉宇之间透露出不舍!他多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牵着陈心龄一直走下去;哪怕是天之涯、海之角,他都愿意!
他望着陈心龄给了她一个复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