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龄从小因家庭不和睦、缺少父母的关爱,以致长大後内心深藏着难以治癒的伤痛。她并未将这份痛苦表现出来,反而加倍地活泼好动。只是,一回到家中就和在学校时判若两人。
家里的气氛有时候让她总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纠着眉打开房里的窗户,泪水又在眼里打转。
望着窗外的满月她又望着衪发呆,头倚靠着窗沿,泪再也忍不住滑落!
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她还可以清楚的听到母亲的哭泣声,一声哽咽,一声啜泣,就像一把刀一样割着刺着她的心。
神啊!请您来救救我吧!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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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了十点,九点不到她就抵达学校,她的心还受昨夜的影响,呆坐在篮球场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曾经想过如果这世界没有了她,母亲就可以寻找到更好的归宿,她就不用夜夜悲泣到天明了。
小时候由於一直搬家;她连幼稚园上上下下加起来读不到一个月,等念小学时连基本的ㄅㄆㄇ都不会读写;渐渐她进度跟不上别人;渐渐变成同班学生霸凌的对象。这是她心底的秘密,对母亲她只字不提,以为不提事实就会过去,但事实变成了她的梦魇,至今仍缠绕着她。
篮球队员三三两两已到球场,她一个人坐在休息区更显突兀,她知道!但她无视他们的窃窃私语!她知道如果一直活在别人的眼皮下,那麽她的人生就会更加悲凄。
忽然一颗篮球滚滚滚……滚到她的面前;她抬眼一望,惊吓了一跳!什麽时候聚集那麽多的人了,这下这颗篮球捡或不捡呢?
犹豫了一下;她看到那颗篮球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抛起,灵活的在他的指尖旋转,之後再把球丢还给球员。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人解决了她的困境。
当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回头盯着她看时;她的心狂跳不已!
他俯视着她,她仰望着他,好久好久;真的彷佛过了一世纪!彷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他牵起她的手,她依顺跟随着他。
他们走到离篮球场最远的位子,但是还可看得见篮球员们打球的英姿。
当陈心龄抬眼就看到齐浩朝她点点头,她也礼貌的回了一下。
和昨天相同的位子,卓尔杰体贴的扶她坐了下来,而他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开口问:「你的脚好多了吗?」
她轻撩起她的裙摆,要他看看。「我用透气弹性绷带绑着;走路不会扯到伤口了,我相信很快就好了!」
「嗯!」他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陈心龄身上。
她垂下双眼避开他炙热的双眸,他深邃的五官不管在何时都让她无可自拔的着迷,所以她不敢在直视着他。
「学长,听说你最近很忧郁哦!你想跟我聊一聊吗?」问完,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紧闭双唇、愁眉不展又不发一语。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过问你的事!只是相识一场……希望你好!」只有陈心龄自己才知道要说出这句话,需要有多大的力量。
「我没事!」他说得好小声。
陈心龄知道最终他还是选择沉默面对,她痛着心,缓慢地站了起来,柔声无力的道:「既然,你不想谈,那麽我不打扰你了!」她的心慢慢地滴着血,只有上天知道要面对他,她要有多大的勇气。
卓尔杰起立挺身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表情十分痛苦。
「别走;心龄!」
她回眸看着他,她痛心的咬紧下唇,等待着卓尔杰开口说话。
「我想问你,在你的心里可还有我?你……还喜欢我吗?」他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看得出他的紧张慌乱。
「对你;我何岂只是喜欢!只是我的心你不要!」她苍白落寞的回答。
「我要!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得我不知所措!喜欢的让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心龄……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拉她入怀,紧紧地拥着她。
「昨天我一夜没睡,我猜想你会跟我说什麽,我预测了一百多个可能,我真的害怕……害怕你说不再见我!」他搂着她情绪一直无法平静下来,激动的更加搂紧陈心龄,就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陈心龄闭上双眼,贴紧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轻嗅着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她总是为他痴狂!
在陈心龄的耳边有着他的气息;有他贴紧她的细细轻吻,还有他纾解释放压力的泪水。
泪水……她心一惊!
她轻推开他,微慢的转过头与他面对面!
他深邃双眼好红,漂亮修长的手指,抚着他的额头,他努力的克制。
看他哭了,陈心龄好不舍,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哽咽心疼的道:「你别这样子……我会心疼的!」
他轻抚她触摸他脸上的手;更加重量的拥抱着她。
数分後……待到他情绪平稳,他扶着她的肩没说话,两人一起走进篮球队更衣室。
篮球场内一片哗然!刚才上演的剧情,可媲美偶像剧!
每个人对这个真相全一副不可置信般的惊呼!
罗敏亭真的一头雾水;他走到齐浩身旁。
「喂~这是在演哪一出?小卓他真的是……」别怪他惊讶的口齿不清,连话都说不好。
「我早就知道了!我才是最了解小卓的人!」他一脸得意的笑着。
「了解?你少马後炮了!」林其宏瞪了他俩一眼;还有围绕的旁观者,严肃的道:「练球啦!从刚刚就不专心!要比赛了耶!」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齐浩撇嘴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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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卓尔杰的置物柜,跟他的人一样排列整齐、一尘不染!她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卓尔杰,他却耍赖要她帮他擦。
「你一个男孩子皮肤竟然比女孩子还细腻!」她轻轻地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其实她真的好感动。
「我问你!那个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他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容她脸上有何闪烁其词。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她低头不语!
「为什麽不说话?」
她转身面对他,看着他的脸,抿了一下嘴。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问题!」他点点头,等待着她提问。
「你这阵子情绪不稳定,在篮球队失控都是为了我吗?」
「对。」
「为什麽?你不是选择了何以荞了吗?你甚至为了她不顾我的感受了不是吗?为什麽现在又来拨动我的心!」她的泪随着脸颊滑落,又倔强的马上擦乾。
她转身背对着他,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
他向前环抱着她,娓娓的道:「对不起!我的举棋不定伤害了你!可是也因为经历了这麽多我才发现;我内心真正的声音;在教堂的那一天原本我就是要跟你表白,只是……我好像慢了一步!」
他深情的双眸,乞求者。「我想把那天没说得话再跟你说一遍!心龄请你跟我交往好吗?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让我照顾你好吗?」
松开他的双手转身面对他,陈心龄第一次主动投入他的怀抱;她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噙着泪控诉的道:「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决心要把你忘了!你怎可以这样……你怎可以轻易就说要交往就交往,不要我就不要了,那煞费苦心要忘了你的我怎麽办?卓尔杰你是个坏蛋……是个大坏蛋!」
她抡起粉拳,一拳一拳的揍在他的胸膛。
他只是紧紧地抱紧她,任她哭喊,任她打在他的身上发泄!
「你凭什麽说要跟我交往?你根本不明白我是如何爱着你?」
「我懂得!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带你去看证据!」他轻轻抚去她的泪痕。
她推开他的怀抱,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他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所以呢?你到底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她看着他的深情,不忍在欺骗他!
「没有,我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只是……他真的很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就像是梁子高一样!」他说。
她总是屡屡依靠着梁子高,从小到大他就像是她的剑士,她每每遇上了麻烦;受了委屈总是他在她身後!这份感情和席渝平、卓尔杰都不同。
「学长我……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背景,而我……我无时无刻都想离开家,这本来就是不怎麽光彩的事,但我不得不跟你说!」她看卓尔杰没有任何表情,她以为她吓到他了!
她的泪水滑落,却故作坚强的嘲弄自己。
「如果,如果你认为我是一个什麽千金大小姐,那我要让你失望!」
「你认为我会在乎这些吗?」
「我只是在跟你说一个现实;今後我会有更多不是我们问题的问题来烦我们;包括一个爱赌的养父,一个有时会发疯发狂的母亲,还有更多更多来自我的自卑。」说完,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色,含泪的说:「我真的配不上你!」
卓尔杰一手搂着她的腰际,一手握紧她的下巴,他温柔地覆上他的唇,他迷蒙的反覆亲啄她柔软的双唇。
一时之间!他们听不到外面篮球场上拍球的声音,有的只是彼此的心怦怦狂跳,有的只是彼此吸吮的唇瓣。
他意乱情迷的离开她的唇,在她的脸颊轻吻,在她的耳根上轻咬,接着在她耳旁,用着性感低沉的嗓音道:「配不配的上由我自己决定,你只要等着我宠你就行!」霸道的温柔的他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不准她在多说话;因为他的情都藏在他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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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後!
一棵高大的樟树,七里香围绕着围墙四周,和风煦煦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忙着采蜜,空气中有淡淡的青草香,她忍不住深深呼吸。
樟树旁的欧式三人摇椅;最吸引她的注意;她开心的跑到它身旁!瞪大双眼一直盯着它不放,这是卓尔杰家的前院。
卓尔杰好笑的看着陈心龄,心想这家伙的心思真是藏不住。
「你可以坐啊!」
闻言,她对卓尔杰甜甜一笑!迫不及待的轻轻坐下,她轻轻地摇晃一下,它真的前前後後摇了起来;她用脚止住它。
这举动吓到了卓尔杰,他急忙阻止她。「喂,你的脚还没好!」
「学长你也一起坐啊!很好玩喔!」她开心的直笑一点也不害怕。
「瞧你开心的!」卓尔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嘴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学长,为什麽带我来你家呢?」她摇着摇椅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你还没给我答案所以我不会放你走!」他一手撑持着头,一手牵着她的手;望着她的双眸竟是温柔。
陈心龄收起她的笑脸,也收起她的玩心,她望入卓尔杰的双眸里!面对着他的温柔,她竟然犹豫起来!「我……我不知道!」
卓尔杰站了起来,依然牵着她的手,回过头看着仍坐在摇椅上的陈心龄道:「跟我来!」
跟着他走进客厅;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客听的摆设,又被他拉进另一个房间。
这次陈心龄看得很清楚,宽敞的房间内有一个好大好高的书柜,书柜的前方有一个好大的书桌;配合着书柜刚好是一套。
右边的落地窗搭配着纯白色的窗帘,好看又浪漫。窗前的画架上斑驳痕迹看得出主人经常使用着。房间的最深处有一张欧式雕刻精美的大床,纯天空蓝的床罩,清爽柔软舒适。白色宽敞的衣橱;配上粉刷成珍珠白的墙;四周角落的蓝白格子的环绕音响站立式的好有型,大床的对面有一张舒适的蓝色沙发;圆型的小茶几上小小的盆栽轻巧可爱。
乾乾净净,整整齐齐,真的很像他。
「这是你的房间,有你的味道!」说完,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原来,後院种了好多的椰子树!随风摇曳窈窕婀娜姿态!真的好美!
「心龄!」他走到她的身後,双手环抱着她,他把头放在她的肩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陈心龄把头转向他,正好额头碰上俊挺的鼻尖,他温柔的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陈心龄轻轻闭上她的双眼,她好喜欢他怀抱的温暖,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卓尔杰身上的清香好令人陶醉。
「糟糕!我今天一直好想吻你;一直好想抱着你!你说……你对我下了什麽魔咒!」他在她的耳畔细语。
「胡说!」她双颊发烫脸潮红,可是她真的作梦也没想到她跟卓尔杰会走在一起,更何况她竟然有机会来到他的房间。
「你的房间好漂亮!」
「你的赞美怪怪得!」他微蹙着眉又道:「说男人的房间漂亮?没别的说词吗?」
「还说;你还不是比女人还美!」她摀住嘴偷笑着。
「喂……看来你还没看过我很男人的一面……」他邪恶坏坏的眼神,然後搔痒她的腰际!
「啊……不要啦!」她尖叫的躲着他,她快速的跑到房门,看着卓尔杰一脸求饶的道:「不要了啦!」
他开心地笑着;一把抓住陈心龄的腰际,霎时!欢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突然……房门开启!
两人一愣!一起看着门外的男子;两人暧昧的举动让那男子惊呼不已!
卓尔康对俩人眨眨双眼,他看着弟弟一眼,他忍俊住笑意,然後,暧昧的口语道:「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你带人回来;你们慢慢玩!慢慢玩哦!」然後看了陈心龄一眼,把门关上。
噗嗤一笑之後再也忍不住大笑!
听着卓尔康在门外夸张的笑声,在房内的陈心龄、卓尔杰互相睨了一眼;陈心龄第一次看见满脸通红的卓尔杰,她摀住嘴巴笑了出来。
卓尔杰修长的食指靠着嘴巴;嘟着嘴。「嘘……」
她摀紧嘴点点头;最後两人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从来没想过他们的相处可以这麽轻松自在,或许……陈心龄变了,卓尔杰也变了;她自动牵着他的手,参观着他的书柜架上的书,陈心龄发现卓尔杰也收集了好多好多的书籍;除了百科全书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有关美术方面的。
她十分讶异卓尔杰对看书的喜好几乎与她相似!她爱看考古方面他也是;她爱文言小说他也看,他们一边看一边聊,原来他们俩在某一方还蛮相似的。
从刚刚俩人的手从不曾放开过,他们的视线一致,行动一致。
在陈心龄的目光落在他宽敞的书桌上时,一叠的图画纸虽然皱摺但排列的好整齐,她好奇的把它们拿起来。
她惊讶的看着卓尔杰;一张一张的翻阅着;她激动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这一叠就是当初她摺得纸飞机。除了惊喜为何在卓尔杰这儿;更多的悸动与感动是在写满卓尔杰名字的图画纸上,多了陈心龄的素描,每张表情都不样;他把她画的维妙维肖,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的笔触下细腻而甜美。
「为什麽……它们我明明就……随风飞走了啊……」她止不住的泪水,充满她的双眸,让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它们的确是随风飞到我身边,而它们也把你对我的心意带给了我。我每画一张更加明白了我的决心!心龄……这次我牵着你的手就不会再放手;就像是这些图画一样;我的名字有你的画像;而你的画像里有我的名字!就算是毁坏湮灭了我们也是一起的;我要你明白不是只有你是认真;我也一样是。」
卓尔杰的深情告白,换来了一滩泪水!
她投入他的怀抱;哭得淅沥哗啦!
他紧紧拥着她,柔声的说着:「那你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她抬头望着卓尔杰,她把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把他往下拉;她主动覆上她的唇,她羞涩的吻更让他震撼;把主导权拿回,他更贪婪地吸吮她唇上的芬芳。
她因为他的吻更加娇羞的喘息着;在离开他的唇後,她说的好小声:「卓尔杰……我爱你!」
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再次把她拥入怀里。
默说风无情它把相思寄;
默说君无意提笔画情意;
伊人夜夜辗转为君溃堤;
原是佳音缓缓报上心意。